苏子浅眸底染上猜不透的光芒,她缓缓垂首,跪在地上。
“臣,无异议,谢主隆恩,万岁万岁万万岁。”
……
…………
月光透过镂花窗洒进寂静的园中,映出斑驳月影。
“这般说来,倒是惊险。”
穆静如玉的手指点了点檀香木桌,皱眉道:
“可如果是你担任钦差的话,那不是很奇怪么?”
“岂止是奇怪,”绿若愤然道:
“然起又不是没有武将军,怎就偏偏要弄什么射箭比试,
还偏偏刁难公子,这也就罢了,
为何要让公子去剿匪,公子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探花!”
闻言,穆静毫不客气的笑出了声,“你这丫头到底是心疼你家公子要去剿匪,
还是嫌弃你家公子不过是个探花,担不起剿匪的重任?!”
“静姑娘!”绿若瞪她,“静姑娘明明知道我是在担心公子,还说风凉话……”
穆静知道绿若现在的心情,用一丝火星就能点燃引起爆炸,
倒也没敢再打趣她,她转了转灵动的眸子,
望向一直保持沉默的苏子浅,开口道:
“公子,你怎么看?”
苏子浅垂着沉静如夜的眼眸,微微一笑,
不答反问,”你想到了什么?”
穆静正了正脸色,道:“有将军,有人才,却是一个都没有看上。
施了压力费了心思让你学射箭,而后顺理成章的要你去剿匪,
如果这是老皇帝的想法,那倒合乎情理,
如果不是的话,那么……”
“当初,皇帝没有因忌惮苏丞相的势力而将我远调京都,
反而铤而走险留我下来,甚至栽培我,对此我百思不得其解。”
苏子浅摩挲盛装精致糕点的浅花瓷碗的边沿,“不过,在今日过后,我倒是看出一些端倪。”
纵观华夏历史,她知相权过大会威胁皇权,甚至取而代之……
但,这一切都只是理论。
今日,不同。
她亲眼见证,老皇帝的口喻,在苏丞相应下之后,百官才敢一同应下的场景。
即便苏丞相的态度恭敬,但相权威胁皇权的事实,已然存在。
而她的留下,不过是为了削弱相权而存在的炮灰罢了。
他们要将她的缺点放大,给予重任和高度信任,又要让她一次一次‘办事不力’。
然后才能给个罪名,罪及九族。
这样不仅可以冠冕堂皇地摘了强敌的脑袋,
还可以打击倚仗强敌权势生存的所有人,重掌皇权,震慑朝堂!
一箭双雕,果真是好谋算,好谋算……
苏子浅的目光停在糕点上,无声轻笑。
剿匪一行,是不会太过安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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