柠乐木然的瞧他,立即装起傻来“公子在说什么?”
盛世闲闲的将眸子一闭,往身后靠了去。
他知道她装傻是赖定了现在周围没旁人。只觉得又讨厌又可恶,不过数岁的小破丫头,怎的就如此……狡猾呢?
柠乐知道他在想事,却懒得去猜他想什么。
反正不过数日,他伤养好了,她拿了钱走人,他们从此就各不相干了。
她早已打好了算盘,只不过,千算万算,却独独的低估了盛世的无耻度。
整整五日,她山下山上来回跑,本就单薄的小身子骨瘦了整整一大圈,反观那位要死不活的伤者,大半月来,伤好了,脸润了,那双勾魂的桃花眸也更亮了,还有,心思也更毒了……
明明伤好了,却天天动不动就伤口疼,胸口闷的将柠乐千呼百唤,似乎不将她最后一丝用处榨干便不罢休。
这天,小木屋来了位客人,唔……是书上所描述的魁梧大汉,他留得一脸渣胡子,却很有礼貌的朝柠乐抱以拳头,说“路过。”
路过……恩,冰天雪地的跑到这小镇鲜少有人来的山上,她真的真的愿意相信,这绝对是路过。
柠乐想啊,飘忽忽的出去,还不忘给身后的大爷丢下句话“我出去寻点吃的。”
盛大爷漫不经心的提醒“我今儿想吃荤食。”
她郑重的点头“你放心,我一定给你找来。”敢不找来吗?这大爷,没东西吃时,心情一不好时,动不动就将她后领子一伶然后就往枯井里丢,虽然死不得人,可这井中当年可是死过不少冤魂的。
远远的离了木屋有数米远,停在一棵大树下,以保证自己绝对,哪怕一丝一毫,也听不到木屋里的人在说什么。
忽然有什么东西在吱吱喳喳的叫着,她望头顶一瞧。
嘿,荤食有下落了。
盛世从木屋内出来时,老远就瞧见了树上那棵在白花花的雪景衬托下特别出众的小麻布肉团。
他朝上一往,那上头端放了一个鸟窝,他瞬间似乎明白了什么,却没有要搭把手的意思,闲闲的往木门上一靠,就那么瞧着。
柠乐双手双脚并用,好不容易爬上了树,丝毫不客气的就将人鸟窝里的鸟蛋给端了。
只是上来容易下去难。
她盯着那白花花的雪地,犹豫了下,狠狠心,抱着鸟窝跳了下去。
好在地上的雪厚,她稳稳的着了地,却没有急着起来,而是将鸟窝轻轻的放在地上数了数,惊喜的发现有六个。
盛世瞧她高兴的样子,好看的眉微微一扬。
正好,柠乐抬起头来,看到了他,小脸上那丝欢喜瞬间消散了去,又恢复了以往的小面瘫。
她眨眨眼,唤“公子。”
他“恩?”
她好生客气的问“你站在那多久了?”
“没多久。”他微微一笑,说“就你爬上树到跌下来这会功夫罢了。”
也就是说,此大爷就那么站在那,瞧着她一弱女子爬上树掏鸟窝再因为下树而犯难,狼狈的跳入雪地里,而始终无动于衷的瞧着好戏?
盛世瞧着她静静的眼神,仿若知道她在想什么般,还点点头,用很轻很和善的声音说“就是你想的那样。”
她:“……”目光缓缓转移到他白嫩的脖颈处,牙齿好痒,怎么破?
忽然,她注意到他似乎有点不开心的皱了下眉,接着目光落在了她怀里的鸟窝上。
意思要多明显就有多明显,就三字:爷饿了。
柠乐很自觉的说“我去煮鸟蛋。”
盛世轻轻的点头,丢下一句“快点。”然后转身回了屋。
“附近没柴火了,我回家煮。”柠乐找了借口,也不等盛世反应过来,一溜烟的跑下了山,用剩余的银钱在集市里买了些许东西,然后回了家。
娘亲抱着弟弟在屋前守着,看到她回来,还弄的湿哒哒的,心底一叹。
“阿乐又找了什么好吃的回来给弟弟呀?”
柠乐将怀里的鸟窝往前一递,简单的说“鸟蛋。”她入了屋,将鸟蛋与肉交于了奶娘,就跑进屋去陪弟弟。
小家伙生下来不过数月,却早已认得人,看见柠乐,咿呀的喊着,小身子抱住了她就不放了。
柠乐才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瞬间就被他的口水沾了上,她拍拍他的脑袋“不许吐口水,不许弄脏姐姐的衣服。”
小家伙睁得圆溜溜的眼睛,口水立即流的更欢了。
柠乐淡定的将衣服上的口水蹭回小家伙的衣服上,等到奶娘在外头喊时,她抱着弟弟出屋,发现个不大好的事,鸟蛋只剩四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