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跃民,这几年来,咱们的油田钻井技术和物探技术,有着很大的进步。?中§?文网w-w、w、.`”赵春达的眼镜在阳光下闪闪亮,“可是,唯独这个测井技术还在原地踏步。”
根据地质和地球物理条件,合理地选用综合测井方法,可以详细研究钻孔地质剖面、探测有用矿产、详细提供计算储量所必需的数据,如油层的有效厚度、孔隙度、含油气饱和度和渗透率等,以及研究钻孔技术情况等任务。
通俗点说,录井、测井、钻井、试井之间的关系便是,录井就是记录这口井的数据,多少米是什么岩石,多少米有油层显示,就是俗称地质勘探,然后进行钻井。测井就是钻完这口井了,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具体到多少米是什么,固井质量怎么样,俗称电测,试井就是试试能不能彩出油来,就是试油。
“跃民,钻井勘探,各个环节,就像手上个几根手指,握在一起,才是个拳头。”赵春达坐在床边说道,“少了哪根,都会觉有问题。目前,咱们的井下仪器十分老旧,还在用西安仪器厂1975年产的多线电测仪。这已经跟不上形势了。前两年,我仔细思考过这个问题,想了很久,这才决定利用声波技术,利用井壁和套管内内壁,对于声波的反射特性,进行剖析井面。”
“爸,您这脑袋咋长的啊?”赵跃民稀罕地摸着自己父亲的脑袋,说道,“聪明的脑袋,不长毛啊。卍八?一§?中文§?网w、w`w`.、8、1`z-w.”
“别跟你爸没大没小。”赵春达拍掉了儿子放在脑瓜子上的手,继续说道,“这项技术呢,我觉得,运用很广泛。裸眼井中,可以用来识别岩层裂缝和孔洞。测量井眼的尺寸大小。套管井中,能够精确测量套管内壁变化。跃民,目前这项技术,我已经落实了将近一半。我听说,西疆油田对此项技术很感兴趣。如果能够成功的话,我们也许能有很大的收获。”赵春达兴奋道。
“很大的收获?”赵跃民从未见自己父亲如此激动,纳闷道,“什么意思?”
“西疆油田要开塔里木盆地,据说动作会很大。”赵春达说道,“年前,石油部长在克拉玛依大会上,提出了要加快西部地区的石油勘探步伐,这便是一个信号。”
“爸你的意思是,如果要开塔里木油田,我们红星实业能够凭借这项技术获得共同开权的话?”
“什么叫红星实业?”赵春达板起脸道,“你脑袋中,就那么一亩三分地吗?凡事,应该考虑集体和组织。应该说,我们江北油田能够……”
“知道了,知道了。爸,我没您觉悟高。”赵跃民一边敷衍一边心里盘算道,如果这个井下成像技术一旦研制成功,借用给西疆油田,如果能够获取油田共同开权,那收益绝对是巨大的。w-w、w`.`8、1、z`w-.
开塔里木油田这么一大块红利蛋糕,赵跃民并不清楚红星实业能够实际得到多少好处,但是他相信,这绝对是一本万利的投资。
赵跃民接过材料,立即认真看起来。
油田医院的干部病房,早中晚饭都有人送。时常还有漂亮的小护士前来嘘寒问暖,护士长董晴也经常带着水果蛋糕过来慰问。
赵跃民上午看看资料,下午睡个午觉,日子过得**无比。
井下电视测井的工作原理是声换能器由同步电机进行带动,每秒绕井轴旋转五圈,每转一圈,向井壁出512个脉探冲。
赵跃民迅浏览着图纸,很快便觉父亲所做的标注和记录。
目前井下电视的成像系统电路模块中,关于图像的压缩技术还没有得到很好的解决。自己的父亲,虽然已经是全能型的技术专家,可是毕竟也还有死角和漏洞。
这一方面,自己更是不懂。
赵跃民握着技术图纸,正在窗台前思索,应该寻找哪方面的技术专家时,病房的门打开了。
赵跃民的鼻中传来一阵饭菜的香气,护工吴伯推着饭菜走了进来。
“吴伯,还好你来了。”赵跃民松了口气。
“赵厂长,今天林护士不会来了。我已经跟她说过了,送菜送饭这种事情,还是由我们护工来做。”吴伯微微一笑,额头的沟壑皱纹一动一动。
“是啊,这可是我的饭碗啊。”吴伯幽默道,“林护士也真是积极……”
“吴伯,您就别嘲笑我了,我可是有家室的人。”赵跃民苦笑道。
“都说有家室的男人,才更有魅力。”吴伯将饭菜端到赵跃民桌前,“今天的饭菜,清炒茄子,白菜肉片,还有一个紫菜汤。赵厂长,快趁热吃了。”
吴伯帮忙收拾着桌子,看着床上零散的材料,瞟了一眼道:“电路模块组建得差不多了嘛,自适应量化器都用上了……”
吴伯这句话,引起了赵跃民的注意。一个护工,何至于口中能够冒出如此的词汇?
“吴伯,你懂电路模块图?”赵跃民问道。
“不……不懂。”吴伯似乎意识到了自己失口多言了,连忙掩饰道。
“吴伯……”赵跃民拿起饭盒,边吃边说道,“您老可瞒不过我。刚刚您话中个那几个名词,可不是一般人能说出来的。您是何方神圣,又怎么会在这里当护工?反正咱们病房门关起来,就咱们俩人,您给说说吧。”
吴伯看了一眼赵跃民,坐在沙上,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点燃抽了起来说道:“赵厂长,我吴伯其实只想在这医院里做个护工,不想惹任何麻烦。”
“吴伯,您放心。在别的地方不敢说,在江北油田,我赵跃民在,没人敢惹您麻烦。”赵跃民保证道。
赵跃民此言不虚,他手上管着两千多人的机修厂、技校和研究所。自己的老丈人又是勘探局的局长。在江北油田,他说话确实是有分量的。
“行,赵厂长。那我就说说……”吴伯告诉赵跃民,自己其实是上海第二电子仪器厂的工程师,原本老实巴交,与世无争。只是一次,自己的女儿在街上遭到了小流氓调戏,正好自己在家刮着鱼鳞,提着菜刀就出去了,情急之下,砍伤了对方。那时,适逢严打,虽然是正当防卫,也给判了三年。
出狱之后,工程师是当不了了,吴伯只好托了老邻居的关系,到医院里来做护工。
讲到这里,吴伯往烟灰缸内掸了掸烟灰,说道:“赵厂长,这就是我的那点破事儿。没什么。我在这医院内,也不想惹什么议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