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某处古老之地。
某古朴房间之内。
一妇人冷若寒霜地凝视着面前一女子。
女子,面容绝色,此刻脸上写满着的,是愤怒、决绝以及坚定。
气氛,沉默着,静谧着。
二者,谁也没有说话,就这般对视着。
渐渐地,这抹沉默,这抹静谧,静得可怕。
这是女子头一次以这般决绝,这般愤怒的目光,看着面前这个她向来尊敬无比的师尊。
半晌。
妇人,还是率先打破了沉默。
“依依,你向来乖巧,也向来知晓何为尊师重道,更从不会逆老身的意。”
“偏偏唯独谈及与那小子有关之事时,你总会让老身怒不可遏。”
“咳咳。”
边说着,妇人故作咳嗽了一声。
然而,这一次,女子不为所动,目光,仍旧坚定如斯。
“在依依心中,公子与师尊,同样重要。”
“你…”妇人脸上,已然止不住的怒容。
妇人的语气,渐渐冰冷,乃至带着不可抗拒的霸道与威严。
“依依,这一次,为师由不得你。”
“三月之后,各大隐世势力,齐聚我圣月宗。”
“借此盛事,老身会亲自为你举行接任少宗主的仪式。”
“届时,亦是你与北隐宫那位的大婚之日。”
女子,听着妇人那霸道而不可抗拒的话语,脸上愤怒,渐渐收起。
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更为浓郁的决绝。
“由不得我吗?”
“师尊若要强来,依依自是反抗不得。”
“但,盛事之日,接任少宗主的,进行那所谓联姻的,只会是一具尸体。”
“你威胁为师?”妇人闻言,先是一怒,随后冷笑一声。
“可以,若我圣月宗的圣女成了尸体。”
“我也不介意让萧家全族,还有那个小废物,一并成为尸体。”
“师尊,你…”女子,脸色大变。
这一刻,她往日尊敬着的师尊的慈祥笑容,竟是变得无比的冰冷,无比的让人感到心悸,心寒。
妇人,仍旧冷笑。
“我听闻,萧逸那个小废物,才刚刚在中域有了些许名声。”
“现今,便要陨落了。”
“可惜,真真可惜。”
妇人,阴寒冷笑着。
即便她知道,那个所谓的‘小废物’,已然在镜花水月四大长老手中‘陨落’了。
可她仍旧能将此作为让面前女子反抗不得的底牌。
“师尊…”女子,咬着牙。
绝美而可人的面容上,是复杂到极点的表情。
愤怒?惊恐?决然?悲哀?
不,说不清,亦道不明。
那明明想拼死反抗,却又心头最重要的一根心弦被她人握于手中的矛盾与冲突,让她变得极为复杂。
这种复杂,又是来源于她最重要的东西,或者说…心念。
或许,她会崩溃。
但,在崩溃之前,妇人显然将一切都拿捏得极好,适时地放缓了语气。
“依依,我知道你忘不了那个废物。”
“可,总不能让你一直等他,那对你不公平,为师更不愿让你承受这些不公平。”
“你贵为圣月宗圣女,而他,不过是东域一个小家族内的小人物。”
“他不配对你不公平,更不配对我圣月宗的圣女不公平。”
“你应该知道,为师,给过他机会的。”
妇人,‘语重心长’地说着。
如同一个‘慈祥’的长辈。
“听苍月说,那小子定下了三年之约。”
“如今,距离三年之约,顶天了不过三月时间。”
“老身,便为了你,再给他一次机会。”
“三月之内,若他真来此,那你与北隐宫的婚事,为师就此作罢。”
“但若他不来,便是他心头早便没了你。”
“你念着他,亦是无用。”
女子坚决的面容上,终于有了一丝松动。
那复杂的表情,亦渐渐散去。
“谢师尊。”女子面露喜意,“公子,他一定会来的。”
“那咱们便赌一遭。”妇人淡漠一笑。
“婚事,会与盛事一并如期进行。”
“那小子心头是否真有你,他是否真值得你去等待,一切,便看三月之后的隐世盛事。”
“若他当真没本事,当真心头没了你,只是个寡情薄意,信口开河之人。”
“那三月之后,你便安心与北隐宫那位成婚。”
说罢,妇人转过身,就此离去。
只是,在她转身的一瞬,脸上压抑着的怒火、冰冷,再也压抑不住,悉数写在了面容之上。
……
妇人前脚刚走。
一个约莫23、4的女子,以及一个老者,在门外对妇人行了一礼后,缓步进入。
女子,一袭束身紫衣,行走间,干脆利落,端的是英姿飒爽。
但,衣袖边,两条轻柔的细小紫絮,如若小女儿家的装饰之物,又证明了她也有柔情的一面。
那张白泽的面容,虽算不上绝色,但也是倾城之姿,加上那一抹英气,反倒让其极其耐看。
紫衣女子,打量起周遭,边走边笑。
最后走到依依身旁。
“啧啧,依依姐姐,你这哪里是房间。”
“琳琅满目,世间珍稀应有尽有,根本是座宫殿嘛。”
一旁老者轻笑道,“这里,乃是圣心殿,在我们圣月宗,乃是除却圣君的圣月殿之外的第一殿,自是…”
紫衣女子瞪了老者一眼,不悦道,“苦月长老,我们两个女儿家聊天,你还杵在这,不觉得很是不方便吗?”
老者闻言,微微点头,退离了几步。
依依看着面前女子,压下了脸上的复杂之色,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东方妹妹,今日怎地有闲暇来看我?”
“这圣心殿,于我而言,不比一间普通的卧榻之室好多少。”
“亦不过是每日静坐,每日苦修,每日…”
依依的话语,戛然而止。
“每日思念,是吗?”紫衣女子,轻声说道。
依依闻言,不语。
紫衣女子轻声道,“我来时,见圣君满脸怒色。”
“便知圣君必是与你谈及与北隐宫联姻之事,当然,亦知依依姐姐你,显然是拒绝了。”
“不过,圣君于你,亦师亦母,师命、父母之令,你一并拒绝,你可知这是何等后果?”
依依闻言,脸色陡然一冷,“若东方妹妹是来当说客的,那便请回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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