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田媠的出现在我们的意料之中,可是我和洛葱突然从附近窜出来的境况却是在田田媠意料之外,她猛地被我的叫声惊到,几乎是本能地抵触我的出现,但是已经跟我对视了,她再想要故作无知地迅速躲进穹阳宫的城堡中已经是不可能的.
"给溪夫人请安."她紧紧抱着襁褓中的嫶曼,挤笑出来说:"溪夫人若是想要见皇上,奴妾这便进去禀报了."
话未说完,田田媠折身就想溜,可是巧了,我跟她杠着,愣是不想要放走她了.
"你想见皇上本宫不拦你,把嫶曼给本宫,有什么话你请来皇上再说便是."我冷颜命令道.
既然她想要狐假虎威,用嬴政的名号来压我,想要我妥协,那好啊,我就借坡下驴让她去禀报好了,我倒要看看,没有了嬴政的回讯,她如何向等待她所言的嬴政有异议的我交差.
我上前一步欲接嫶曼,田田媠自知宫中嬴政不在,心中理亏,又不敢冒犯我,但她又实在不想把嫶曼交给我,于是她本能地后退了一步.
我被她抵触的举动闹得面色不悦,想要用冷颜唬着她从了我,可是面对我又前进两步的架势,她又一次跟着我的步骤后退了.
"本宫命你站在原地!"我阴凉着音色.
田田媠有些怕了,她虽然身负嬴政的托付,可冒犯我也不是什么小事,是故她只好为难地站在原地,用语言阻拦着我.
"溪夫人,皇上说了,没有他的命令.您不能见华庭的."她定在原地不能走动,心头甚是憋闷,故而她的话也说的相当冷绝.
这话嬴政说我也就忍了,因为嫶曼也是他的孩子,可是为何另一个女人也能对我信口拒绝,难道我的孩子我看一眼都有错吗?在嬴政那里有错,在他别的女人那里也有错?
"华庭是本宫的孩子.本宫为何不能看她?"我瞪大了双目怒视她.
是嬴政告诉她的吗.我的孩子不允许我看一眼,却要在我还活着的时候交给别的女人看护?心好塞!
田田媠又紧了紧双手的力道,无视我的怒火.
"奴妾也是奉命行事.请溪夫人莫要为难奴妾了."
我自然知道她是奉命行事,可是她哪里晓得,或是嬴政哪里能够体会的到,没有嫶曼,我真的是煎熬到了无处安放分秒心绪的地步,所以面对她看似无辜的推脱.我眼前就是触手可及的嫶曼,实在没了体谅她而缓释的心情.
再说,她作为嬴政的新宠.我冒然抱走嫶曼的举动和她的无辜被"抢"相比,我承担后果的可能性才是最大的吧,她只需要担心她不够更大程度地表现出她的楚楚可怜来控诉这件事情罢了.
"本宫再说一次,把公主给本宫."我伸手向她.等着她递送嫶曼.
咬唇为难地思虑两秒,田田媠狠颜下了决心,她不再听从我要她止步的命令,亦没有将嫶曼给我的打算.而且她也明显懒得再与我废话,直接转身想要折返着路径去穹阳宫了.
硬抢会伤到嫶曼.而且会加重我的罪过,我威严不足达成目的,只好跟上去拉住了她.
"田田媠,算是本宫求你了,就让本宫看华庭公主一眼吧,她是本宫的女儿啊."我说着,泪花忍不住集结出眼眶外了.
不是我要求田田媠,实在是我不敢不求了,万一她真的横死了心不让我看嫶曼一眼,那她有嬴政的命令在先,就算是她的过激阻拦把嫶曼争执出好歹来,怕是她也不用因为有什么后顾之忧而会愈发妄为吧.
而我,要么不争不见嫶曼,要么争执给嫶曼带来危险,何况,我还在嬴政跟前说不上什么话了.
第一次听到我如此低声下气的说话声,田田媠有些惊异,她顿脚回眸,因为我的哀求神色而精神松懈了.
犹豫了就好,至少能够让我有机会看嫶曼一眼,但是此刻虽然近在咫尺,可我也不敢去掀嫶曼被包裹的襁褓的一角,因为我怕田田媠因为我的出手而情急之下断然拒绝了我.
期盼着,我正努力想着是否该开口适当的说些什么以加重我成功的砝码,但一个我一直期盼在心里的声音一出,却击退了我所有的期盼和努力.
"媠儿,你这个母妃做的不称职呢,怎么抱着华庭出来了?"
是嬴政的声音,这个我一度想念到不行,如同毒药一般侵蚀我的思念的声音,这会儿真的成为害死我的毒药了.
田田媠一惊,有刑恐,却也明显地暗暗松了口气.
我的消沉和失落只在心中闪过了一瞬间,因为看到嬴政的确到来的那一刻我明白,我没有时间去承认和消化我的失败了.
"皇上,奴妾是来接华庭回去的."我殷切地朝着嬴政的方位迎过去.
只有嬴政同意了,我才能够带嫶曼走,否则的话,我是不可能如愿的,所以我只能哀求嬴政.
冷酷地站在风中,嬴政面对我的哀求一点不动恻隐之色.
"想要嫶曼?"他问.
我提着悬在半空的心,恳切又急迫地点了头.
.[,!]"想."我如实说.
眯缩起眼眸,嬴政冷情地盯着我看了足足有一分钟,见我依旧不言退的用目光恳求他,他再次提了问话.
"那你想要朕吗?"
目光凛冽,他的双眼仿若蒙上了一层迷雾,让人看不清楚他眼底的情愫.
这是问题还是反语?我要如何分辨呢?该不该回答他?我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急速转动着脑筋,我拿不定主意要怎么回话:若是回答不要,他原本想要我要他,那他会不会又一次勃然大怒?若是回答要,他会不会有此切入嫶曼的问题,以此拒绝将嫶曼归还于我?
不待我忧虑的回答激怒他,我的沉默显然已经激怒他了,他冷哼一声,瞟过我的身形,开始朝着不远处田田媠和嫶曼的方位走去.
如是他接上田田媠和嫶曼,他们会一起头也不回地直接前行入穹阳宫,那我再次来讨要嫶曼的成功几率可就更小了.
"奴妾,"我在他靠近田田媠之前大声喊了下,提气表白道:"都想要!"
不管他是如何谋划着才问出我想不想要他那句话的,我都无从揣测,能做的,只好忠于自己,道明心意,至于结果,本来就非我能掌控的.
我的回答让所有人都静止在了原地,除了依然不变着萧瑟的寒风,大家都有意识的在等待嬴政的态度,因为嬴政的态度很鲜明地会影响到在场每一个人.
蔺继相锁紧眉头看向我的眼光我感受到了,但我没有回望他,因为我说的是心里话,不管对任何一个人,我忠于自己的时候都问心无愧的坚定.
田田媠蹙眉慌盯着嬴政的脸色看,她心里清楚,若是嬴政真的要与我重归旧好,那她得宠的日子也大抵是到头了,再好也会分割了嬴政的爱出去.
从人们本就不敢在寂静的氛围中突显自己,因为惹怒了任何一个主子,他们的性命都会不保,而且若是主子们惹怒了嬴政,那嬴政心情不好的时候她们的差可是不好当的.
最紧张的人应该是我了吧,嬴政的回复直接关系着我此后相当长一段时间的生存命数,也或者会长至一辈子,还有,我们的爱情如何演变,在我确定我的态度之后,也全靠他的心意了.
他是怎么想的?对于我的告白,是高兴还是无情,亦或是嘲笑?
嬴政背对我站着,有不短的时间沉默,我把这段时光理解为心理挣扎和犹豫,不过后来,他终于头也不回地拒绝了我.
"你不觉着你太过贪心了吗?"果断的拒绝声.
他冷冷的言词如刀割一样刺痛了我的心.
他居然没有回头,他居然没有回头!
齐国淄博时期我曾经生存的秘密,他从一开始就觉着蹊跷的,但他一直选择包容着我,而今,他是激情消退,对我再也无法容忍了吗?
而今我对于他来说,有没有都可以的,对吧!
裹了裹盖在身子上的毯子,心里空落落的感觉还真是出奇的冷.
"夫人,李夫人遣人来,请您到仙子号暖房一聚."洛葱突然禀报关于李夫人的邀约.
李夫人找我,而且是特意命人邀请一聚,实在是破天荒头一遭.
"这么快她就得讯了,看来她对我还真是上心的紧."我苦笑道.
我才在穹阳宫前"丢"了嬴政和嫶曼,她立刻就做出反应前来找我说话,莫不是,她知道我被弃难受,搓弄激动的我去出头对付正得盛宠的田田媠的?
那她可是想错我了,虽然我恼嫶曼此刻在田田媠的怀中,可是这个局面田田媠本身也是被动受命的,没有她去给嬴政当做宠妃去接手嫶曼,还会有王宫其她千千万万女子中的一名受此任务,何况我方才求她时她的那一迟疑,足以让我从心里头感念她难得的恻隐之心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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