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选两对龙凤胎安置在极庙两个庙堂之中就是刁嬷嬷的意思,她提议用这几个孩子的哭声去遮掩我孩子的哭闹音、用他们的奶嬷嬷哺育我的孩子,跟两位奶嬷嬷分别说是其一奶嬷嬷乳汁不够、庙庵不好再添无用之人、尚需借奶,以此将孩子抚养起来。
孩子要提前接过来,而且事不宜迟,因为刁嬷嬷和余槐推算日子,说我也不用太长时间了,这个时代的胎期虽然稳定在十月有足,但万一早产几日,前期安排跟不上可就不好了。
极庙中很快便多了婴儿此起彼伏的哭声,整个佛庵显得热闹多了。
因为临产在即,后弦对极庙附近非我的势力愈严密的关注了,好在嬴政的快马书信不定时却也不间断的传送着,故而没有一方势力轻举妄动。
有嬴政挂念着、身怀的是皇嗣、可我也是不敢放肆一丝一毫的,这会儿肚子开始阵痛、我都没有大喊大叫,而且从始至终都决定不让齐国坊从外面秘密接入一个产婆来接生。
没有产婆,只有余槐在外围忙碌的熬药,接生的任务自然也就落到了刁嬷嬷和洛葱的头上,洛葱到底年轻、担心我之际毛手毛脚无法定神,于是便由刁嬷嬷一人主挑“大梁”了。
“夫人您用力啊,还有力气就都用上,小主子就快要出世了。”刁嬷嬷喊叫着,对我有力使不上,急道:“夫人您为了小主子受尽了苦难了,想想他很快就能够跟您相见了,您再加把劲儿,咱可万万不能放弃在这最后的节骨眼儿上啊。”
我哪里想过放弃,但是听到刁嬷嬷这“放弃”两个字,我倒是为可能会有的危险而紧张了:万一我的无力让孩子不好了,那我该如何是好?
深吸一口,闭上眼睛,双手握紧。早已挤不出一丝力道的我因为恐惧而产生了比我现存的要多出很多的能量来,这种无往不利的大能量使人挥出了无限的潜能,继而一举成功。
我真的耗尽了精力了,故而听到刁嬷嬷叫“成了”的声音那瞬间我就纵容自个儿陷入昏迷了。昏迷前模模糊糊听到洛葱慌张惊叫和余槐着急在外面询问的声音,不过这些关心我和孩子的声音都不重要了,此刻我只想要闭上眼睛关闭灵识,将我自己的下一瞬听天由命吧。
生孩子是件很损元气的事情,而我自从怀上这个孩子开始到生产完毕、精神力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加之庙宇内的四个婴儿日夜间歇性的哭闹,我疲惫到此番昏迷耗时了两天两夜的时间才苏醒过来。
“夫人,您总算是醒过来了,呜呜呜。”洛葱的双眼红肿的像是桃子一般,看到我睁开眼睛,泪水流的汹涌直下。
“你也没抽空睡会儿?”我真是生气了,为洛葱总也不珍惜自己而无奈。
刁嬷嬷见我苏醒,第一时间抱了孩子过来,这会儿听洛葱哭声减小,先给我报了喜讯了。
“启禀溪夫人。是位公子,余御医里里外外诊断周全了,说是很康健。”她喜上眉梢,极为疼惜的小心抱着睡着的孩子。
我自内心的欢笑了,只是身子还很痛,不敢笑的太用力了。
“让你们劳苦了,本宫倒是不负责任的先歇息了。”我有些歉意道。
若非她们,我也无法安心昏迷过去,孩子也不能一切安好的熟睡,我是真心感激她们的。
“溪夫人此言真是折煞奴才们了。奴才们得感激溪夫人勇敢果决,否则一旦皇嗣跟溪夫人有了什么事情,奴才们万死莫能恕罪其一。”刁嬷嬷恭敬道。
我再次笑笑,将对她们的感激放在心中。把视线投注在了孩子身上:这是我和嬴政的第二个孩子,也是嬴政一直想要我为他生下的儿子,他一定不知道、他的母妃我为了生下他,经受了多少心灵上的磨难。
刁嬷嬷会意,行至我身边,将怀中的孩子轻轻放低、缓缓安置在我身边。
孩子很小。脸还没有完全舒展,我心生一股强烈的暖酸之意,有些欣喜、又有些想哭,总之最大的感觉还是那股浓郁的幸福感。
“十九公子体质有些弱,然而眉清目秀、作息归正,别有一番令人折服的气魄,溪夫人好福气。”刁嬷嬷轻声恭贺我。
笑容悄悄收敛一些,我伸手为孩子掖了掖脖颈处的被角,悄言给刁嬷嬷和其她人下了我的旨意。
“这孩子是皇上跟本宫的孩子,然而他并非大秦的十九公子,大秦最后一位公子是十八子胡亥,其后又一公主华庭,再无皇上所出之嗣,你们牢记。”
我的话很矛盾,也很逆天,但是事情演变到今天这个状态,相信跟着我一路走来的这些人多少心中都会有足够的心理准备了,故而我命令一下,所有人毫不迟疑地便应下了。
强令洛葱去休息,由着余槐检查一遍也让他下去歇歇,正要跟刁嬷嬷吩咐,她自个儿先退却了。
“老奴年岁大了,洛葱每日早早催促老奴去歇息,故而溪夫人不必担忧。”她在我身侧伺候着,默默无言良久,这才在权衡再三之时跟我开了口:“晨起宫中来信,说是姑嬷嬷病重,她请溪夫人回宫说说话,奴才们见溪夫人昏迷着,便商议着拒绝了。
溪夫人眼下身子虚,断然是不能受到颠簸的,然而老奴总也心不宁、还是想着跟夫人禀报一声,兴许夫人能够遣人去宫中探个信儿。”
说魏嬷嬷病重,不管真假刁嬷嬷一定都是焦虑的,可她还能够站在这里耐着性子对我分析局势,看来这几个月的相处下来、她对我们这个小团队是有些感情的了。
“你的意思是说,若是姑嬷嬷未曾病重,很可能她是有事情要找本宫商谈?”刁嬷嬷为我尽心尽力做事情,我不能不照顾她的情绪,所以我要摸清楚她的想法,然后尽可能的化解一些她的担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