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如此声嘶力竭的呼喊,聂书瑶冷声道:“快阻止她!”
今天的吴中候府可是宾朋满座,若是让其中一个人知道府里发生了这事的话,恐怕用不了一个时辰,整个京城也就都知道了。
吴锋亲自出手,伸手如刀砍在那丫鬟的脖颈上将其击晕。
几人便匆匆来到刘簌芬的房间,看到的也是跟喜房内几乎一样的场景。
两个丫鬟倒地,身上带血,李姨娘却是倒在血泊中,全身一片红,那红恍得人眼晕。
聂书瑶还是先看正主,宋云飞跟吴锋检查了两个丫鬟,发现他们都还活着,是脑袋受到了重击昏迷了。
走近李簌芬,聂书瑶才发现,她身上血虽然多,那红却是衣服的颜色。这红色,是嫡妻才能穿的正红色。再看她的打扮,俨然是另一个新娘子,妆容、发饰无一不是新人的装扮。
不过她早已死亡。是用匕首这类的利器刺向胸口而亡,脸上的表情也是惊。可细看之下这表情还带着悲伤,眼角好像有东西,晶莹的一滴。
聂书瑶用手帕沾了下,才发现这原来是水滴,轻嗅一下。四周看了看环境,茶杯没倒,花瓶了没有碎,轻声道:“这是泪。”
宋云飞皱眉道:“这很奇怪不是吗?为什么一个贵妾会穿这样的衣袍,而且死前还流了泪。”
聂书瑶道:“这衣裳跟刚才刘簌玉穿的那件是相同的,或许这就是刘簌玉换下来的那件。”
刘簌芬尸体呈现弯曲状,宋云飞将她扶正后,聂书瑶发现在这衣服的前面有不少的呕吐物沾过的痕迹。
“确实如此。”聂书瑶轻声道,“可我总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宋云飞扶着她起身道:“听听那两个未死的丫鬟怎么说。”
“嗯,先听听看吧。”
那两个丫鬟被吴锋的小厮简单包扎了下,然后用暴力拍醒她们。
吴锋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两人是刘簌芬的贴身丫鬟,看到是吴世子均有些懵了,这里可是二公子妾室的院子,他怎么来了。
庞玉娟上前道:“回话,没听到世子的话吗?发生了什么事。”
她们看庞玉娟后,才道:“是!是,奴婢,奴婢说。”
在她们开口之前,聂书瑶走过来道:“你们的刘姨娘死了!”
由于两人苏醒后始终是面向大门的,所以没有看到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听到这话,均脸色大变。
其中一个长相较好的丫鬟马上道:“世子,世子夫人请为我们姨娘伸冤啊。”
“你叫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快快讲来。”庞玉娟冷声道。
丫鬟道:“奴婢彩衣,……。”
彩衣便从刘簌芬被要求在今日一定要打扮得亮丽一事说起。这是李氏要求的,她觉得新娘跟刘簌芬是姐妹,说不定会让她陪着说话,毕竟新娘子有大半天是在新房中独自度过的。
刘簌芬打扮一新出去后,正好碰上刘簌玉吐在了花轿里想找地方换衣服,花轿落地的地方离刘簌芬的院子很近,李氏就让刘簌芬的丫鬟带着刘簌玉去换衣。
但李氏不知道她们虽是姐妹,却是同嫁一人,一为妻一为妾,心里哪里愿意见面。刘簌芬不愿意就被李氏大骂,让她的彩衣、彩蝶先带刘簌玉去换衣了。最后还是吴顺带着哭得不行的刘簌芬回来的。
吴顺回来后,就看到已经换好衣服的刘簌玉,艳丽至极,心中欢喜,并亲自拉着刘簌玉走了。
这一幕让刘簌芬嫉妒不已,说了两句不好听的话,便被刘簌玉嘲笑,直言:“你若是想过过正妻的瘾,可以穿上我换下来的那件喜服啊,自己一个人在这里过瘾吧。”
吴顺也呵斥了刘簌芬两句,便带着刘簌玉走了。
他们走后,刘簌芬却鬼使神差地穿上了那件喜服,而且说了很多奇怪的话,什么不公平啦,什么没投个好胎啦,总之弄得这两个丫鬟手足无措。
可就在刘簌芬自我陶醉中,进来一个粗壮的婆子,手里好像拿着个捣衣用的棒槌冲。进来就大骂刘簌芳不要脸,下贱到做人小妾简直是丢了刘家的脸面。
然后就拿着棒槌打刘簌芬。两个丫鬟上前阻止,被她两棒槌打晕了,之后的事她们就再也不知。
听到这里,聂书瑶上前掀开刘簌芬的衣袖,发现上面是有着不少乌青,自语道:“难道真是这样吗?”
庞玉娟却是听明白了,说道:“依我看就是今天的事都新娘子刘簌玉演的一出戏,那个拿棒槌的婆子是她派来的,为的是报被她的庶妹先下手抢去夫君的仇吧。可这个刘姨娘却是没想到,虽然勾到了吴顺却被抬成了贵妾,而且吴顺跟刘簌玉的感情也不一般。”
聂书瑶道:“若是如此的话,这事就简单了。但我还是有不少地方不明白。”
正在这时,吴顺过来了。吴锋的小厮就对他讲了两个丫鬟讲的经过。
他看到倒在血泊中的刘簌芬,脸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表情。这在聂书瑶看来不大像是伤心。
“二公子,你觉得这会是刘簌玉做的吗?”聂书瑶轻声问。
吴顺摇头否认,“不,不可能!簌玉刚才不是被人打晕了吗?她的丫鬟也被人害了,怎么可能做这事。”
说到丫鬟,聂书瑶问道:“为什么新娘子的丫鬟死了,而刘簌芬的丫鬟却都还活着?那个杀人的婆子是真实存在的吗?”
吴顺皱眉,指着彩衣跟彩蝶道:“她们不是说看到人了吗?”
聂书瑶又道:“那杀人的利器在哪?为什么用棒槌将人打了一顿后才又拿出刀来杀人。而喜房里的刘簌玉那里却没看到有棒槌敲过的痕迹,就直接动了刀子。而且这里跟新房的距离可不算近啊,一个刚杀过人的婆子不可能就这么堂而皇之地穿堂入室。”
“你这是什么意思?”吴顺皱眉问。
聂书瑶笑道:“我只是提出我能想到的疑问罢了。”
吴锋沉声道:“请弟妹继续说下去。”随之大手一挥,让槐子将刘簌芬的尸体盖起来。
几人来到院中,聂书瑶又道:“我的这些疑问若能解释清楚,这件凶杀案也就能解开了。”
庞玉娟也跟吴顺是一样的想法,但直觉却告诉她聂书瑶的话有道理,难得的谦虚了一回,“书瑶尽管问,有人胆敢在我们府内做下这等伤天害理之事,我跟世子绝不会让他逍遥法外。”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