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神色冷淡,语气也没什么平仄。
“无所谓啊,等他死了,本公子会去找最好的仵作将他整个人剖开,然后翻开他的肚肠慢慢验尸。”
“倘若真如你所说,这位大牛兄弟今天一天只吃了我们远朋楼的菜。”
“真是因此而死,别说一百两,就是一千两我也赔给你。”
“可要是他肚子里还有别的东西呢?”
锦绣纤细的手指慢吞吞摸索着茶杯边缘,看着妇人的眼睛,她漫不经心道。
“那就说明你们撒谎了,既然你们说的都是假话,我自然一文钱都不会给。”
她随意吹了吹指甲,神色凉凉的:“这样,他可就白死了。”
那妇人惊恐的后退一步:“现在把银子给我们不是挺好的!一百两,对你们远朋楼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你要因为这区区小钱害死大牛吗?”
锦绣冷笑:“首先搞清楚一点——他要是死了,那可不是我害死的,是你们自己。”
她有些惋惜的托腮道:“而且即便他用命真能换来银子,也只有你能活着享用,这么一想,真是亏大了。”
大牛咬牙抬头,眼中都是挣扎。
锦绣不慌不忙,全程从容不迫。
衙役们对视一眼,确认这是个硬茬。
拖下去对他们不利,于是虚张声势道——
“远朋楼害人性命在先,对衙役无礼在后,若还是是不乖乖跟我们回衙门,休怪我们不客气!”
锦绣问:“怎么个不客气法?”
衙役们嗖一下抽出腰间的刀。
此事显然没法善了。
夜魍夜魉在人群后不屑将这些人看着。
别说只是七八个衙役,就是十七八个,他们俩也能轻轻松松撂趴下,就算他俩不能随便出手,那些破衙役当良娣身后这么多兄弟是摆设呢!
要是当着他们的面让良娣被人欺负了,回头不用殿下开口,他们自己都得羞愧而亡!
锦绣叹口气,开始从袖子里掏家伙。
有时候跟蠢货讲道理没什么用,丫就喜欢玩强权。
谁还没个后台了?
萧允知给的太子令,够不够吓尿他们?
正好老萧总嫌弃自己不肯仗他的势,要不就趁今天给他找点儿存在感满足一下他这个男盆友的虚荣心呗。
然而在这剑拔弩张的气氛里,不等衙役有所动作,锦绣也没来得及装逼。
从人群后方的角落里忽然传来几声鼓掌。
“好,好得很。”
“原来京城的郡守就是这么办案的。”
衙役们转头去看,只瞧见个气质过人的高大男子阔步朝他们走来。
男子衣着简朴,眼神如炬,身边还跟着几个气势迫人的壮汉。
衙役们感觉那些壮汉瞧他们的眼神就跟看小鸡仔似的。
他们不由得提了提刀给自己鼓气。
“何方刁民!胆敢阻拦官差办事!”
“一并拿下!”
男子笑了声,朝身边壮汉们使了个眼色。
后者立刻疾步上前,一人俩衙役的摁倒在地。
手就没离开过剑柄的那几个“客人”满脸震惊:怎么又来了群抢活干的!
阁主这些年在外头又招惹了多少花花草草?
夜魍夜魉也奇怪的看了过去:谁啊?让殿下知道有人这般殷勤,是不是要出事儿啊?
衙役们唉哟叫唤,威胁道:“你们好大的胆子!”
“袭击官差,你们与远朋楼同罪!洗干净脖子等着被治罪吧!”
男子理都不理他们。
锦绣拱手:“在下程锦,多谢这位兄台出手相助,不过若是家里没官,或者官职没那什么大人高,不妨还是走为上计。”
男子失笑,朝她走来:“在下倒是有熟悉的仵作,可以介绍给这位程小公子认识。”
锦绣蹙眉:“能把‘小’字去掉吗?”
恰好此时,男子也走到了锦绣跟前。
看清她模样的瞬间,霍锦和整个人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