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大娘和苏娜已经帮她把衣服洗干净放进了篮子里。
月落嘴巴动了动,还是没能说出在舌尖徘徊许久的那句“谢谢”,她火大的想踢一脚竹篮,却又怕弄脏了好不容易洗干净的衣服。
她觉得好憋屈!所以回到住处见着莺歌时就没个好脸色。
莺歌诧异的看了眼她手中竹篮:“洗干净了?你洗的?”
月落虽然骄纵,却不屑于占了别人的功劳,她嚣张道:“别人帮我洗的!”
莺歌皱眉,月落便想起路上他捏着自己的手腕将剑送入蛮人胸膛时那狠辣,她连忙后退一步:“不是我逼她们的!是她们自愿的!”
莺歌提着篮子往屋后面走:“走吧,先晾起来。”
然后仿佛不经意般问:“你道谢了吗?”
月落神色尴尬:“道,道什么谢?又不是我让她们帮忙的!”
“是她们自己……”
莺歌打断了她的话:“就算是她们自己主动帮忙,对旁人的善意帮助,你难道不该报以相同的谢意和感激吗?”
月落抿唇不语,莺歌将篮子往她怀里一塞:“自己晾。”
月落生气,可也当真不能让他这个男子处理自己的贴身衣物,只好在莺歌走出小院后轻声骂骂咧咧。
骂完踢着竹篮刚走出去,她发现莺歌就靠墙站着,也不知等了多久。
从莺歌的表情上,她看不出这人究竟有没有听到她刚刚发泄式的自言自语,但就真的有点心虚。
莺歌只淡淡说了句:“跟我走。”
月落戒备问:“去哪儿?作甚?”
莺歌指了个方向:“去给苏大娘他们道谢。”
月落伸手就扒住了门框:“我不去!”
莺歌接连两掌拍在她手握之处的上下方,只听“咔擦”一声,月落捏着一截木头踉跄出了院门。
她呆呆看着木头听见莺歌说:“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我是在通知你。”
“有空想着怎么骂我,不如好好想想一会儿怎么说谢。”
月落:他果然听见了!他太讨厌了!但是该死的!她打不过他!
莺歌在和月落的一路相处中坚持“棒打之下出孝子”原则,每当月落不听话的时候就武力恐吓,然后发现这招几乎每次都会奏效。
省心之余莺歌也有些无语,他家这个妹妹,怎么颇有点敬酒不吃吃罚酒的意思?
月落不情不愿跟在莺歌身后慢吞吞地挪,一盏茶的路被她走了一炷香还没走完,莺歌没了耐心:“你是要走到天黑吗?”
月落撇撇嘴,挺不乐意地说:“谁让她们家住这么远的……”
眼看村口就在跟前,莺歌忽然捂住了她的嘴将她拉到角落里。
前面村口正有几个身材高大的男子在东张西望。
月落扒拉着莺歌的手:“呜呜呜呜?”
“你干什么?”
莺歌拍了下她后脑勺:“安静,是蛮人。”
月落眼前仿佛再次出现被她杀死的那蛮人充血的双眼,她忽然就感觉头晕目眩。
村子口还有许多同样身材高大行迹鬼祟的男子,他们穿着大夏百姓的衣服,却明显不合身。
他们正钳制着这的百姓往里走,月落若是还清醒着,应该能认出其中一人正是苏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