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在水中抽搐,郑云舒张口吐出最后一缕活着的气息。
我终究,没法留在那双眼睛里……
这样一个初秋的夜晚,郑云舒没了。
她的尸体被捞出来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情。
死时她还睁大着眼,模样似不甘,似痛恨,只是看不出究竟有没有悔意。
她的死与旁人无关,太子殿下念着旧情,不但没杀她,还特意找了神医为她治病,是她自己不知好歹跑出来还放火伤人。
若不是那场火吸引了别院守卫的注意,若不是大家都“以为”她还在房间里,在努力救她,她也不至于孤身一人遇到歹人,更不至于“为保清白,投河自尽”。
听说这事的郑廉忽然想起太子在朝堂上说过的话。
“一切还是等给她治好病再说。”
太子没说等郑云舒好了之后该怎么处置,不是因为他仁慈,也不是因为有待商议,而是因为,他早就替郑云舒准备好了结局……
好个深藏不露的狼崽子!
看来,他是时候要处理这颗棋子了!
锦绣并未过问郑云舒的事情,听说她死了,也就淡淡一声“哦”。
人死如灯灭,过去种种,她会放下。
当务之急,她更担心郑廉。
“你说你这样接连触怒郑廉,他会不会报复回来?”
萧允知不以为然:“触怒不触怒的无所谓,也不过就是早翻脸或者晚翻脸的事儿。”
这倒是,锦绣感慨:“外人不明所以,还当你和郑家关系有多好呢。”
萧允知撇嘴:“毕竟血缘摆在那。”
锦绣想了想,蹑手蹑脚跑去把门给锁了,正在萧允知纳闷小妖精今天怎么这么主动并且有些心猿意马之时,他听见锦绣说:“其实,我怀疑你不是皇后生的。”
她先是说了给郑皇后诊脉的发现,然后开始不断提出疑问。
“你不觉得奇怪吗?”
“按照正常人的思维,郑家要是想盛荣不衰,理当尽全力扶持帮助这个太子。”
“可细数这些年,郑家除了嫁了个郑云舒过来,还为太子做过什么?”
“就算是要避嫌,郑廉避的是不是也太夸张了?”
“身为太子,为了以身作则,既不结交文臣武将,也不操持商铺作坊,他这不是让太子洁身自好,明显是想把他养废了吧?”
“好容易弄出个无双楼,竟还是郑云舒的嫁妆,仍然与太子本人无关。”
这么说来的确是,萧允知刚穿过来那会儿也觉得纳闷:世上竟有如此窝囊没用的太子?
难怪要被炮灰掉。
如今看来,恐怕原来那太子的性格也是郑廉刻意操控着养出来的。
“不管这事究竟真相如何,郑廉手里握着这个秘密,那就随时都是个定时炸弹。”
锦绣说:“我思前想后,还是觉得得做两手准备。”
萧允知问她:“什么准备?”
锦绣咧嘴一笑,萧允知就泛起了熟悉的脑仁疼。
她说:“你不是好奇最近你忙着处理萧允铭那事儿的时候我在屋里做什么呢吗?”
“跟我去一个地方,我来告诉你!”
万万没想到,锦绣带他去的竟是姑苏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