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冲睡着后,郑廉一直没走。
回京之前他想尽量多陪陪冲儿。
要不然他也不需要费心培养一个又一个管事。
“郑友德学的如何?”
亲卫道:“正得原管事倾囊相授。”
烟房里,旧管事正絮絮叨叨说着山庄里的注意事项,只是每说几句定要抽上一口。
郑友德亦然,只不过抽烟时他其实特意没把所有的烟吞下去。
他仔细观察和复刻了管事的表情,任谁来看,都瞧不出破绽。
郑友德已经猜出极乐膏这东西会让人上瘾,所以打从一开始就在努力给自己减量。
逮着管事眯眼的机会,他起身点烟,趁机偷偷借着衣袖遮掩将烟膏抹在了衣袖里面。
烟膏本就不多,他这么一抹,顿时少了一层,多来几次,他抽的烟膏就要比管事少了一小半。
若非他自小心性过人,还真做不出这等旁人看来“暴殄天物”的事情。
但因为他时不时就要起身点烟,吞云吐雾时回味得又总久些,他抽完这东西的时间就和管事差不多。
郑友德眯着眼将手拢在袖子里,身子抖了抖:“去趟茅房,可憋坏我了!”
抽烟爽到舍不得去茅房,这感觉管事懂。
郑友德如今去茅厕也有人跟着,美名其曰怕他烟后虚软站不稳。
他也不恼,从善如流解开裤子,一泡尿就尿在了袖子和衣服上。
“啧。”
说不上是懊恼还是郁闷,郑友德冲那人摆手:“待我换身衣服。”
等待的功夫,他悄悄将袖子里原本沾了极乐膏的地方搓了几搓。
这几天他特意喝水很少,吃的东西也都味大且浓。
所以这轮回之物也颇为刺鼻。
办法虽然砢碜恶心了些,但这么一来,膻味浓郁的秽物成功冲掉了衣袖上散乱分布的极乐膏。
趁着抽完烟舒坦,管事要去找山庄的丫鬟做些快乐的事,他顺口问了去完茅房的郑友德一句,便见后者露出了个复杂的神色。
管事自知说错话,忙打了自己嘴巴一下,率先离开。
朝夕相处之后他才知道,郑友德“不行”。
不知道是哪种不行,但每回他如厕,总会多多少少漏在衣服上。
这事差不多也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
郑友德去一趟茅房就要换一身衣服,而且那换下来的衣服啊,丫鬟们都不乐意洗,每回都要泡上好久。
等到她们动手浆洗,极乐膏的痕迹也早就没了。
郑友德真正干的事情无人察觉,他有隐疾的小道消息却长了腿似的传遍了山庄,大家都想——难怪郑友德这二世祖出了名的浑天浑地,却不怎么听说他玩女人。
郑友德本人是无所谓的,被人嘲笑什么的他早就习惯了。
再说了,他可不想去碰那些脏兮兮的陪睡丫鬟。
他还要给母夜叉守身的。
郑友德算是正式接任了庄子的管事一职,据旧管事说,接下来的两年他都不能离开山庄,郑友德想了想,向郑廉提出要给他娘买个礼物先。
郑廉盯着他的神色看了许久,点头给了腰牌。
郑友德在心中腹诽:郑廉这是把自己当皇帝呢?还搞出了没有腰牌不得进出这样的花样。
但脸上始终是困顿又恭敬的模样。
待他走后,郑廉身边有一人担心道:“家主,就这么让他离开,没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