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涟漪走出霓裳阁的时候，莫子寒也跟着一起走了出来，不紧不慢地走在她的身旁。
沐涟漪脚步一顿，扫了他一眼之后继续往前走：“你这不是已经跟出来了吗？”她不答应又能如何？
莫子寒点头，不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涩。
“有件事本王很好奇。”
“何事？”
“那张纸！”
见沐涟漪侧头看他，眸光中隐约有防备的神色，他轻摇宝扇，云淡风轻地说：“那是一张空白的纸！如果当时大家不是被你的气势吓到了，提议要看你那张纸的话，你说最后的结果是什么？”
什么意思？
沐涟漪顿住脚步，站在较为僻静的街头拐角。
抬头，看着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冷男在阳光下闪耀着万丈光芒，怎么都觉得很违和。
她不耻下问：“既然王爷刚才看出来了，那为什么不站出来揭发我？”
“你说呢？”
莫子寒双手环胸，饶有趣味地看着她！
沐涟漪明白了！
她说怎么感觉这丫的看她的眼神怪怪的呢，原来是把她当戏看了啊！
郁闷！
“西凉是有多无聊啊！”怎么就培养出这么一个奇葩王爷啊！
“想去西凉？”
“你说呢？”沐涟漪用他的原话回敬他。
莫子寒呵呵笑了起来。
他是一个不爱笑的人，偶尔笑起来的时候也是带着几分看透人心的淡嘲。但在沐涟漪的面前，他的笑容似乎别有意味。
阳光下，他的八颗牙齿很白，很整洁。不知怎的，沐涟漪想到了花清逸。
嗯，要说腹黑程度，他们两个倒是有些相似。
“本王以为你至少会说一声谢谢。”
“如果你当真要帮我的话，我会送你这两个字的。”
“嗯？”
沐涟漪把手掌往他面前一摊：“你的护卫在二流子的屋里找到了什么？和我分享分享呗？”
“你想知道？”
莫子寒低头，看了看少女指尖上的薄茧，眉头微微皱起。
他指了指前面的酒楼：“本王饿了！”
“……”汗，这家伙说话的方式和花清逸也有些相似呢。
沐涟漪今日不知道怎么的，看到莫子寒的时候总会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个帅痞。
莫子寒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径直走向了那个酒楼，他相信，沐涟漪会跟上去的。
“主人，这个王爷好腹黑哦！他的护卫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哼，明明东西是我先看到的，结果却给他抢了去。”
七星布局趴在沐涟漪的大拇指上，不甘心地抱怨着。
沐涟漪问他：“你可看清楚那是什么东西了？”
“是一张被烧坏了的纸，好像只剩下一角了。”七星布局扁嘴，不好意思说他是以为那东西没用，所以才没拿走，反而让莫子寒的护卫得了手。
沐涟漪摇头，无力吐槽这家伙。
抬起脚步，跟着进了酒楼。
门口的小二一看见她过来，忙笑脸相迎：“沐小姐，您的朋友在包厢等您呢！请跟我这边走。”
“……”好吧，她又被那家伙算中了一回。
沐涟漪大大方方来到包厢的时候，菜已经上齐了。
这家嘉兴酒楼的名气不如富丰，不过上菜速度倒是一绝的。
沐涟漪走到餐桌前，看着琳琅满目的珍馐百味，不禁调侃：“王爷的饮食好细致。”
“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干脆让他们把招牌菜都来一份。”
莫子寒金刀大马地坐在圆椅上，看沐涟漪无意识地咽了下口水，知道今天这餐饭不会再被放鸽子了，不由得心情也愉悦了起来。
果然，沐涟漪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了起来，举起筷子就开吃。
她倒是不客气呀！
“看样子，襄阳王也不如传闻中的懂得照顾女人。”
饭吃到一半，莫子寒忽然说。
沐涟漪的嘴里还咬着酱汁鸡腿，错愕地抬起头来：“我吃饭和他懂不懂照顾女人有什么关系？”
“你早上不是去找他了吗？他怎么也没给你准备早膳？”
敢情在这西凉王爷的心中：抓住一个女人就是抓住她的胃啊？
提起这个，沐姑娘的脸上出现了一抹疑似为羞涩的粉红。
她清咳着岔开话题：“你跟踪我了？”
“恰好遇见罢了。”
“……”是吗？她怎么觉得这话没有几分可信度呢？
沐涟漪防备地看着莫子寒，“你似乎很关注我？”
“看出来了？”莫子寒忽然放下筷子，灼灼目光落在沐涟漪的身上，像是要把她融化一般。
又来了又来了！
沐涟漪在心中哀嚎！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这杀伤力十足的目光就没少勾引她。
可素人家已经名花有主了，他这样赤果果地看着人家真的好吗？
沐涟漪深深觉得，敏感的话题还是不谈的好。
于是乎，小嘴一抹，吃了个七分饱的她开始和他谈正事：“把线索给我吧，有什么条件可以说来听听。”
“什么条件都能接受？”
莫子寒定定地看着她，深邃的眼眸深处跳跃着狼一般的光亮。
沐涟漪戒备升级：“可以说来听听看。”她不保证会答应。
“跟本王回西凉如何？”
“啥？”她没幻听吧？
对面的冷酷美男像被情圣附了身，缓缓从身上掏出一个白悠悠的小东西。
那是一个圆月小耳坠，在中间那颗小巧的圆珠子上还有被石头划过的痕迹。
“还记得这个吗？”
沐涟漪看着那熟悉的小耳坠，脑门嗡的一声响，记忆如潮涌现：
“奶娘，大姐姐有好多好好看的耳坠呀！漪儿也好喜欢。”
“二小姐乖，咱不跟她比啊！”
“为什么不能跟她比？我们都是爹爹的女儿！而且我娘还是大夫人呢！”
“可是大夫人已经不在了……”
“就因为我娘不在了，所以他们都可以欺负我吗？呜呜……奶娘，这不公平！不公平……”
“傻小姐，这世上又有什么事情是公平的呢？乖，听奶娘的话，以后别到前院去了，啊？”
“我不！我不！我才是嫡小姐，大姐有的东西我也要……”
那是原身七岁的记忆。
小小年纪的她只懂得黑与白。只知道她也是沐府小姐中的一员，别人有的待遇她也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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