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着鲜艳制服的皇家侍从横穿了整个金湖宫前庭,进入戒备更为森严的皇宫内廷区域。
他穿过一道橡木包铁的厚重大门,门的外层有个用铆钉固定住的黄铜牌子,上面镌刻着一排醒目的红色大字:
瓦尔斯塔帝国首府,米德奈特堡,金湖宫皇宫内廷,簇为瓦尔斯塔帝国皇室成员居住区域,未受邀请的人员严进入,安防戒备等级:sss级。
帝国最为精锐的近卫军掷弹兵特勤营在此设立了大量武装岗哨,到处可见穿着华丽的近卫军军服、荷枪实弹的士兵们。
左右两边的棱堡堡垒上分别架设着十二门大口径加农炮,用交叉火力牢牢封锁住通往皇宫内廷的道路。
皇家侍从穿过数道大门和检查岗哨,来到一片开阔地域,这里有不同风格的园林和花圃,园丁们都在辛勤劳作,石板路上铺满了各色的落叶和花瓣,几道然温泉冒着腾腾气。
古瓦尔斯塔样式的建筑群遍布期间,最靠西边的建筑是帝国皇女的寝宫,皇家侍从来到此处门外通报:
“很抱歉打搅您,罗斯玛丽公主陛下,宫外有人求见,根据皇帝陛下最新下达的命令,我们不得忽略民意诉求,必须得向您通报这一消息,还请您谅解。”
“没关系的,我现在正闲着呢,进来吧,侍从,这回又是谁要求见我?”
“额……是个平民男子,此人自称为谷地的大艺术家奥伯丁先生。”皇家侍从苦着脸道。
“侍从,怎么这幅表?看来你对这人有些看法啊。”
“是的,我严重怀疑此饶自我介绍中有着吹嘘的成分。”
皇家侍从走到罗斯玛丽公主边,对她轻声耳语道:
“公主陛下,您是没看到啊,那家伙鬼鬼祟祟的,一副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样子,穿着一件特别俗气的绣花丝绸外,还有条夸张的黄色紧裤。
这些衣服显然是刚从城里的商店街买来穿的,这家伙似乎是想证明自己懂得食尚,却又不知该怎么穿搭,他连腰带都系反了。
陛下,依我看,这位奥伯丁先生和大艺术家完全搭不上边,反倒像个粗俗的乡下暴发户,不知道为何发了笔横财,有点儿闲钱,却没见过世面。”
“哈哈!伯恩,我就听你话,
你是皇家侍从里最有幽默感的一位,要是大家都像你这样就好了,最近整搞军事训练,整座金湖宫都变得死气沉沉的。
我看你也别当皇家侍从了,太屈才了,改行当个弄臣逗大家高兴吧!哈哈哈!”
“弄臣……有道理,我会考虑您的建议的,陛下。请问,您是否要拒绝这次会面申请呢?”
罗斯玛丽皇女先是笑了几声,然后思考起来:
“嗯……奥伯丁先生,我对这名字有些印象,具体忘了是谁了,你也知道,每要求见我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其中大多数都是来送书的,都是些有没脑子的蠢货!
母皇陛下可真是的!她给我下达任务,要我每至少得接见十个访客,是为了拉近皇室与民众的关系,还得倾听他们那些无礼的请求……
这些访客中有许多无赖……见了我都是一副色眯眯的样子……真是讨厌!烦死了!”
“我很同您的遭遇。”侍从道。
罗斯玛丽抿着薄薄的嘴唇,她又努力回忆了一遍,还是没能想起来:
“哎……这简直太难为我这健忘的脑子了,等等,他有没有提到求见我的原因。”
“提到了,这人背着个特别大的画框,里面装着一副油画,是您前些子订的。
可咱们金湖宫里已经有很多优秀的宫廷画师了,要我把这乡巴佬轰走么?公主陛下?”
“哦!是那幅群像油画!我想起来啦!”罗斯玛丽公主像个稚气未脱的姑娘似的,开心地跳着脚,道:
“是我前阵子外出郊游的时候订的画,快请这位先生进来把!待会儿我去会客厅见他。”
“如您所愿,陛下。”
半时后,一位头戴绅士假发,着丝绸外的中年男子走入了金湖宫内廷。
他瞪着一双漆黑的眼睛,不住地四处张望着,
无论是廊柱上贴着的金箔,还是头顶上的那些玉石花板,都深深刺激着他的视觉神经。
一路上金碧辉煌的景象令他感到极为震撼,在这之前,他所见过最豪华的建筑也不过是镇长的宅邸罢了。
曾经觉得那里非常豪华气派,但和历史悠久的金湖宫相比,他顿时觉得镇长家的宅邸寒酸得可怜。
经过连续两道近卫军岗哨,几名卫兵确认了他的上和背着的大箱子里没有武器,这才许放校
之后,他跟随皇家侍从穿过一段长长的回廊,这里是着名的金湖宫镜厅,有着“欧拉西斯大陆艺术走廊”的美誉。
他时不时朝着放置在走廊边的盔甲或其他艺术品瞥上一眼,和这里海量的收藏品相比,即便是庞大的帝国博物馆都要显得逊色许多,
作为一名民间艺术家,这趟梦幻般的旅程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这一路上的见闻令他心潮澎湃。
他们走到金光灿灿的,镶满金箔的大门旁边,皇家侍从道:“请您稍等片刻,我进去禀告。”
奥伯丁先生一个人在回廊里踱着步,突然,他瞥到墙上挂着一副古代着名艺术家的名画,便驻足观看起来,正当他看得如痴如醉之时。”
一位高大的皇家礼兵朝他走了过来:
“奥伯丁先生,罗斯玛丽公主陛下已经答应与您会面,请您整理好衣着装扮,这边请!”
他们进入一间洒满阳光的大房间里,高耸的落地窗正对着金湖宫内廷的一片郁金香花圃,淡雅的花香从窗外飘来,时不时有五彩缤纷的花瓣飘落到室内。
在靠近彩色玻璃的位置,有几位贵族姐坐在沙发上喝着茶聊。
她们都是皇女的闺中好友,这些大贵族出的少女们穿着考究,发型妆容极为时髦,随便选一个放到大街上都是不可多得的大美人儿。
其中一位材高挑,银发金瞳的少女站起来,微笑着道:“好久不见啊,奥伯丁先生。”
“感谢您接见我。”画家恭敬地捧起一只纤纤玉手,行了个吻手礼。
这位容貌冠绝方圆的少女便是瓦尔斯塔之光——罗斯玛丽·米德奈特公主。
她的美和一般人完全不同,继承了瓦尔斯塔女皇的特点,带有些许超凡脱俗的气质,一点儿也不显得妖艳俗气。
如果公主艾德嘉是一头未经驯化的食猛禽。
那么面前这位大公主罗斯玛丽就是一件适合被供奉在堂中接受神官膜拜的圣女雕像,让人觉得神圣而不可侵犯。
奥伯丁半跪下来:“您比前一阵子又美了不少,公主陛下。”
罗斯玛丽的表没有什么变化,她从就受到追捧,已经听腻了这类恭维之辞,“您的作品创作得还算顺利吧?”
“实话,不太顺利,
我这人是个完美主义者,中途经历了几次大幅度的修改。
我把这幅画当成自己这辈子最重要的作品,精雕细琢了三个月,终于在上周完成了。
喏,您看呐,就在我背着的这板条箱里。”
“很好!我迫不及待想要看看了。来人呐,我要观赏画作。”
奥伯丁先生心地撬开板条箱,两位高大的近卫军掷弹兵用戴着白手的手抓住画框的上角,两名贴男仆抓住下角,一张篇幅巨大的群像油画展现在众人面前。
罗斯玛丽公主对着油画仔细端详了几秒,显得非常满意:
“您真的没有大话,奥伯丁先生,这比我能够想象最好的结果还要好上一万倍!”
奥伯丁兴奋地想着,话时仍然保持了谨慎的谦虚:
“能得到您的赏识,人真是受宠若惊,陛下。”
“姐妹们!快来看看这个!”罗斯玛丽对着旁边的闺蜜们招手,“这是我前阵子出去郊游时候订的画!
油画画布上,高大强健的维克托男爵占据了一大片空间,罗斯玛丽鸟依人般地靠在他前。
旁边戴着眼镜的瘦高个子是皇太子康斯坦茨,他手里推着的轮椅上坐着侯爵之子威廉少爷,
艾德嘉公主抱着她的双胞胎兄弟马克西姆,她俩显得非常活泼,一副无忧无虑的,乐派的样子。
每个饶形象都刻画的入木三分,很难想象这幅画只是照着模特打磷稿,然后完全凭借画家的记忆创作出来的。
公主的众位闺蜜们看着油画出神,心中各有所思。
她们中有些人正为自己挑选如意郎。
容貌最为帅气的马克西姆皇子最为抢手,这位皇子是个花花公子,同时还是个着名的酒鬼和赌徒。
尽管如此恶名昭彰,还是有源源不断的贵族少女主动前来追求他。
罗斯玛丽望着油画道:
“那段旅程很不太平,但也算是一段美好的回忆,再过些年大伙儿都该成家了,估计很难再有机会聚在一起出游了。
仆人们,先把这画收起来吧,待会儿去工匠那里订做个镀金画框,我要把它挂在我的寝宫里。”
罗斯玛丽公主转过头呼唤自己的贴女仆:“伊丽莎白,从我的保险柜里取50金盾来,交给咱们可敬的画家。”
奥伯丁先生连忙道谢:“您真是太大方了!”
公主的一位闺蜜道:“您的作品值这个价格,画作的质量我们可都是看在眼里呢。”
另一位贵族少女道:“我的父亲赛斯特茵子爵大人也想要一副这样的家族群像油画,画家先生,下次来我家画吧,报酬不是问题。”
这一刻,来自雾松镇的平民画师奥伯丁先生满脸的幸福,他感觉自己的前途一片光明。
在瓦尔斯塔,像他这种未曾拜谒过名师的野路子画师是很难熬出头的。
而现在,他的一只脚已经迈进了宫廷画师的行列,贵族阶层的奢侈生活在向他招手。
这一切都得感谢面前这位美丽的罗斯玛丽公主陛下的赏识,毫无疑问,她就是自己生命中的大贵人。
画师刚刚告辞退下,一位戴着金丝眼镜的瘦高个年轻人就推门闯了进来。
“皇太子陛下!”众人一齐朝他行礼。
罗斯玛丽高朝他招了招手:
“康斯坦茨哥哥,快来看看这幅画,这画师把你画得很精神,你一定会很满意的!”
康斯坦茨的举动显得有些奇怪,举手投足的动作都和平时不同。
他漫不经心地朝着油画瞥了一眼:
“嗯……确实不错,算得上一副佳作。”
随后,他拉住罗斯玛丽粉嫩的手,走近了声对她道:
“威廉少爷那边传来了消息!咱们大家一起去医院看看他吧!”
“怎么了?”罗斯玛丽心里咯噔一下,担忧地问道:“他没事吧?”
“放心,这次不再是病加重了,是难得的好消息!咱们这位好朋友终于有了好运气了!”
“怎么了?他写的论文又得奖了?”
“比那好得多得多!我刚听到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威廉的脊椎奇迹般地康复了!”
“啊,诸神慈悲,难道他要摆脱残疾了?”
“是的,脊椎康复,就意味着他有希望靠自己的双腿站立行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