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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心里打着主意,阮烟罗倏然转身,目光淡静却有一种逼人的威压,她望着这个官员,问道:“出来的时候,王上是怎么吩咐你的?”
这个官员是从邯国京城直接过来的,阮烟罗并不认识,但她成为邯国特使这件事情是柯敬之帮她请求的,邯国王上既然同意,料想必然会有一番交代。
果然,这个官员一下子哑了口,他出来的时候,邯国王上的确是交代他,一切都要听阮烟罗的。
可是阮烟罗现在是在放任别人侮辱邯国啊!
官员不服气地瞪着阮烟罗,如果阮烟罗不能扳回这个面子,那就算是抗命,他也一定要跳出去理论一番的。
阮烟罗见那个官员闭了口,也就转过头,看向贺狄问道:“贺狄王子确定你不是来接我们的?”
“自然!”贺狄倨傲说道:“你何德何能,值得本王子来迎接你!”
“那可真是可惜,看来我不能先进城了呢。”阮烟罗轻声叹道。
“这可是凌大人自己不愿进城的,我父汗大寿,邯国使节到了城门口却不进城,到时候若是惹恼了父汗,不知凌大人可知道后果?”
邯国那个正儿八经的礼官都快急眼了,要知道邯国本来就打不过戎国,上次边境之战虽然胜了,可那场战役只是私底下的,除了交战的两方之外,根本没有任何人知道。而且一万人的损失,对于戎国来说算不得什么,如果他们真的记恨上邯国而决定大举进攻,只怕邯国根本危在旦夕。
那个官员一副眼珠子都要暴突出来的样子,阮烟罗却仍是一派云淡风轻,只是笑着向身边的颜月问道:“月儿,我记得戎国可敦最近一直住在城外的别院里散心,是不是有这么一回事?”
颜月负责长风军的情报工作,这次要到戎国来,这些事情自然都是摸的一清二楚的。
戎国可敦自太子死后,又抓不到把柄报仇,心情一直郁郁,和可汗之间也产生了一些摩擦,一气之下干脆搬出来住,就在王庭之外不远处的一座山里。
回答这个问题本来没有什么,只是阮烟罗这一句月儿叫得颜月一个哆嗦,待鸡皮疙瘩下去了之后,才用内功压紧嗓子,用一种柔弱的声音说道:“回大人,是有这么一回事,可敦住的地方离王庭不远,最多一个时辰的路程。”
阮烟罗得到颜月的回答,满意的转过头,笑着对贺狄说道:“下官有次路过黑山山脉附近,恰好遇到两名重伤的戎国士兵,一问之下,居然是太子身边伺候的人,这两名戎国勇士一直在下官身边养伤,下官想把人送回来,可是却总不得机会,今日到了戎国,少不得要先去拜见可敦,将这两名勇士送回去了。”
阮烟罗说的笑眯眯的,贺狄却是脸都快要黑了,这个女人分明就是在威胁他,她是在告诉他,上次长风谷之战,她手中有活口在,还是太子身边的人,这些人看到了全部过程,自然也听到了这个女人当时栽赃嫁祸的那句话。
那天阮烟罗杀死太子之后,还冲他大喊了一句:“贺狄王子,你让我帮你杀太子,现在我已经做到了,你要让得我们的约定!”
无论这句话多么经不起推敲,可是对于可敦来说,都已经足够了。
明明是太子和他两个人进了长安谷,可是到最后出来的却只有他一个人,而且他还用了雷霆手段瓦解了太子的势力,这一切,早就让可敦恨他入骨。
父汗不管王子们之间的斗争,那是在没有把柄被抓住的情况下,可是如果有确切的证据指明,那么为了维护一种表面上的道义,也为了安抚可敦身后家族的势力,父汗一定不会轻饶他。
归根到底,他不过也只是父汗众多子嗣中的一个,没能活下来最后坐上那个位置,只能怪他实力不够,父汗是不会有任何心疼的。
贺狄脑海中在瞬间把这些事情全都想的明明白白,看着阮烟罗调转马头一副要离开的样子,连忙叫道:“凌大人!”
“贺狄王子还有事吗?”阮烟罗很纯良的说道:“贺狄王子今日亲自出来,想必是一定有贵客要迎接的,下官就不打扰贺狄王子了,还是先把人给可敦送去的好。”
贺狄简直要被阮烟罗气的吐血,这个世界上怎么就会有这么可恶的女人?
他强忍着怒气说道:“凌大人说笑了,邯国与我戎国彼此相邻,邦交友好,本王子在这里,除了迎接凌大人这位贵客,还能迎接谁呢?刚才不过是跟凌大人开个玩笑而已,凌大人可不要放到心里去。”
“贺狄王子真的是迎接我吗?”阮烟罗瞪大眼睛,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这下官怎么敢?贺狄王子可千万不要为了我而口是心非啊!”
贺狄杀了阮烟罗心的都有了,可是脸上却不得不陪着笑,说道:“本王子怎么可能?凌大人,我们这就入城吧,可敦在城外静养,我看凌大人就不要去打扰他了,如果有什么人,让本王子转交就好。”
哟,这是在威胁她呢。意思是说,他给阮烟罗这个面子,亲自迎接她进城,可是那两个人则要交到他的手上,别玩什么花招。
可是阮烟罗好像根本没听懂,一副激动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的样子,连连说道:“哎呀,居然让贺狄王子亲自来迎接下官,实在是太荣幸了,太荣幸了,下官一定得立刻具折回国,向我邯国子民通报贺狄王子的一片眷眷之心。”
什么眷眷之心?这是诚心丢他的人吧,邯国不过去了一个无名小官,可是却让戎国目前势力最大的他十四王子贺狄亲自迎接。
贺狄磨了磨牙,霍霍有声,几乎就要暴走,阮烟罗知道该出的气可以出,可是惹恼了贺狄就不好了,于是一笑说道:“既然贺狄王子诚心相邀,我等恭敬不如从命,这就随王子进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