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进了院子,就那样,只拿着两个乳酪罐,干净利落的进了去。
“你就拿两个陶罐进去?”陈平在后面提醒着。
陈父此时也出来,合着里长将那小木柜抬进了堂屋中。
“还有一个阿兄你不是要留着给陈雅送去吗?”抱着两个陶罐,陈安回头,很是理解的模样,“阿兄你送去吧,我与小娘一人一个就够了。”
这尼玛的,真没天理,上次提醒要喊陈雅姐,现在居然是直接称呼名字,不过比小寡妇要好听多了。
这般为自己着想,不愧是亲弟弟啊。
“算了,自己搬吧。”陈平叹了口气,下次一定不能先将乳酪给了去。
先是将面粉、莲藕等物从牛车上卸了下来,里长从院中出来,陈平告了声谢,来东喜赶着牛车就往西边去了。
“你那柜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怎么那般沉?”陈父出来,帮着陈平将面粉提着,觑见陈平又买了豚肉,责备道,“家中还有兔肉,那牛肉也还有余,你怎么又买了豚肉?”
当真是过得奢侈,进一次县城,就买这么些东西。
“不差钱。”陈平从口袋里拿出钥匙,在陈孝义面前晃了晃,“阿爷你可知道那小柜子装的是什么?”
那小柜子中也还有近五千余文钱,除去要给陈二牛的一千二十文钱,还能剩下近四千文钱。
豚肉、莲藕、茭白的花费并不贵,加起来还比不上那五罐乳酪。五罐乳酪去了五百文,再有那两双鹿皮羊毛鞋二百二是文,这占据的花费才是大头。
不过钱吗,挣来就是花费的,用在吃穿上,合情合理,陈平倒未觉多大的可惜。
如果真要揪出点遗憾的地方,那就是小疯子,她手上浪费掉的豚肉与乳酪就有好几百文钱。
“先且记着,总有讨要回来的时候。”陈平想着。
“是什么?”陈父再如何想,也猜不着那小柜子中装的是何物,看那份量,应该是铁不错,“是不是先前那火镰卖不出去,你又拿了回来?”
“阿爷你自个去打开瞧一瞧不就清楚了?”陈平将钥匙给了过去,心里却是乐呵的,待会阿爷的表情一定会很有趣,可惜陈平没时间去看,“阿爷,我要去趟山里,那捕兽夹还未收。”
“这都何时了?”太阳都快要落山了,陈父有些不放心,“别去了,明日再去。”
这都已是拖了个白日,陈平未等陈元良,赶着回来就是为了那捕兽夹,溪边的痕迹那般重,肯定是该有收获的,陈平一日都不想等。
“有来平东带着,不会有事的。”将面粉等物放下,陈平出了堂屋,回头朝出来的刘氏道,“娘,待会等我回来做饭。还得麻烦娘将那豚肉切上两斤下来,剁成肉泥,准备着。”
买面粉可不只是为了吃面,有豚肉,自是做成饺子实在些。
“好的。”刘氏点头,心里却也奇怪,这豚肉剁成肉泥又是何种吃法?
正想问着,陈平已是出了院门。
才出院门,后面陈安就跟了出来,还有一个陈平刚刚未注意的人,小疯子。
“你怎么还没走?”刚搬东西时并未瞧见小疯子,陈平还以为是跟着里长回了下涂村,怎的现在从自家屋子里跑了出来,“这地方你待不得,快些回去。”
小疯子手中抓着一只小野鸭,在其身边陈贞抱着小陶罐,依偎着。
“小娘乖,回院里去。”陈平赶忙是过去将陈贞抱起,谁知道这小疯子能干出什么事,小娘年幼,还是离得远些好,那中二的病说不得是有传染性的,“小安子,带小娘进去。”
“阿兄你这不是要去**山里取套子吗?”陈安有点奇怪,“怎的不让我去了?”
让干活不听,这吃的、去山中的事倒是记着。
“天黑了,那山里也危险。你就在家里待着,将小娘看好。”陈平仰了下脑袋,避开陈贞递过来的乳酪,“阿兄不吃,小娘自个吃。”
“吃,小娘喂阿兄吃。”陈贞还未学会用勺筷,手里捏着乳酪,那都是碎成了点,往陈平嘴里送,“小娘疼阿兄。”
陈贞一手抱着小陶罐,夹在陈平的胸前,歪倒着,陈平刚忙是扶好,张开了嘴,吃了小娘送的乳酪。
那小爪子出去时还扣了下陈平的嘴唇,见陈平咧了下嘴巴,陈贞咯咯的笑得欢。
“小娘进院里去,阿兄回来时给你弄好吃的好不好?”陈平放下陈贞,将陶罐小心的给了她抱好,而后过要拿小疯子手中的小野鸭。
小疯子躲了开,双手抓着小野鸭,不还。
“这是我家的。”陈平道。
“现在是我的。”小疯子回道。
同小疯子讲不得道理,在强权面前,陈平只得是再次让步。
小安子带着陈贞进了院子,陈平瞧了眼小疯子,而后迈步向西,这时间是不能再耽搁了。
小疯子抱着小野鸭,冲着陈贞笑了笑,见陈安盯着自己手中的小野鸭,回瞪了过去,而后是追着陈平去了。
这真同狗皮膏药般,甩不掉。
“里长这真是将我害苦了。”回头瞧了下,小疯子还跟在后面,原本想着这小疯子是跟着里长的,怎的她反倒是要跟着自己?
这是琢磨不透啊,抓了小野鸭倒也罢了,可这小疯子身份摆在那里。万一出点事,想想就让人恼火。
“这天都要黑了,你这般跟着我,晚上睡哪?”陈平放慢脚步,和颜悦色,“天怪冷的,这荒郊野地的,能冻死个人。趁着天未黑,我送你去里长家如何?”
“谁说我要睡这里?你家中不是有床吗?”小疯子回答得理所当然,这意思,是要在陈平家中过夜。
这是要掉头的啊。
“那可不行,我家没有空的床铺。”陈平摇头,劝道,“而且我家中被子薄,会得寒病的。”
“没事,阿爷常说就算是女子也要吃得苦,不能娇气。”小疯子丝毫不介意陈平家的恶劣条件,看其模样,似乎还是当成了锻炼。
天杀的,陈平缓了口气。
“你在下涂村该是有亲戚的吧?去那难道不成?”小疯子一定不能住在自家,这不是原则问题,这他娘的关乎着生命啊,陈平相信来护儿可能真说过那样的话,可陈平不敢相信自家要是留宿了小疯子,会不会引起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