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间就没吃过,这看着日头都到了头顶,肚子怎么能不饿,刘氏这是没心思吃饭。
才吃了几口饭,院外又响起了敲门声。
“是不是你阿爷回来了?”刘氏惊得抱紧了陈贞,显得有些慌乱,看向陈平,“这不会有事吧?”
紧张得脸色苍白,手掌背上都显出筋肉来。怀里的陈贞似也感到不同,小嘴瘪着,兔肉吐了两下,又舍不得,泛着泪将兔肉咽下去。
“哪有这般快,娘你吃着,我去开门。”陈安放下碗筷,去开了院门。
门外是陈雅母子。
“王姨,小雅,你们来的正好,我这饭刚做好,一起吃吧。”陈平笑道。
王氏手中拿着一个盒子,也未进屋,将盒子给了陈安。
“拿着,这里面的东西,你或许是能用上。”王氏将盒子塞到陈平手中,还颇沉重,“我就不进去了,都吃过。”
说完就低头看了眼边上的陈雅。
“小雅有事?”陈平大概猜到盒子里装的是什么,也没推辞,抓紧了,低头看着陈雅,“怎么哭了?是不是吃兔肉没叫你,你生气了?”
陈雅眼睛红红的,来的时候就是,陈平还以为她是迷了眼,看来是先前就哭过。
“我听他们说你杀了人,有人要来抓你。”大滴大滴的眼泪顺着陈雅的眼角落下,“你快跑吧,跑了就没有人能抓到你。”
这傻丫头,陈平笑了,伸手抹了下陈雅脸颊:“我要跑了谁给你讲故事?”
“没事的,你到那**山里去躲起来,我给你送饭食的时候,你再给我讲故事就好。”陈雅早就想好了,认真的道,“快些,那些人就要来了。”
陈雅还不忘提醒道:“这入了冬,那山里肯定冷,你要多带些衣物,被子也好带上,我家中有绵被,我去给你拿来。”
说着,陈雅转身就要往回跑。
陈平赶忙是拉住了她,指了指院子中的万三道:“不用躲起来,那些人是来抓他的,看见没?他都被我绑了起来。”
“真的?”陈雅瞪大眼睛,盯着陈平,想要看是不是在骗她。
“当然是真的,我难道还会骗你?不信你问王姨。”
陈雅转头找王氏确定,王氏轻轻了点了下脑袋,眼中那抹忧色陈雅却是没看出来。
“是吧,等今日县长过来将这人带走后,我就给你讲故事好不好?”陈平见陈雅终于是笑了,抬头对王氏道,“谢谢王姨,姨你也不用担心,我没事的。”
“恩,我知道,你是有本事的,比陈雅她阿爷是要强,自己当心。”王氏点点头,领着陈雅走了。
陈雅走了几步不望回头,见陈平还在院门口,就笑了起来,陈平抬起手挥了挥,直到陈雅母子俩转进了村屋角看不见了,陈平才关了院门,抱着盒子进了堂屋。
“那里面装的是什么?”来琏看见木盒,问道,“不会是银子吧?”
“你怎么这么聪明?没错,这里面就是银子,要不要同我一起进屋子里面去数一数?”陈平道。
来琏哼了一声,没理陈平,继续对付着兔肉。
陈平也没落座,抱着盒子就进了东间,关上门,拨开盒子上的一个铁扣,这上面应该是上锁的,只是现在这锁是被王氏取了去。
“王姨家中还真是有钱。”盒盖打开,里面摆放着一列的银子,白灿灿的,都是银饼,直径有三四公分,陈平一一的拿出来,摆在床上。
细细的数了数,居然是有十二个之多。
“有钱,真有钱。”
这银饼可不是那银元币,上面一应的标记都没有,该是直接用模子熔铸成的,厚度也达到了半公分,一枚该有一两左右,十二个,那就是整整十二两。
“王姨家中怎么会有如此多的银子?”能有银子本身就不是一个简单的事,何况一次性这么多,看样子还是特意铸造成银饼状,就这个身家,在白土村完全能做上户,比李婶家中的家资恐怕也是不差的。
有秘密。
陈平自觉该是如此,但这种事也不好问,将银饼放回木盒中,而后是挪了柜子,掀开木板,将木盒放了进去。
正要将柜子放回原位,陈平突然是顿了顿,将木板重新又掀开,取了木盒,出了东间,进了自己的房间在床底下找了个隐蔽的位置将木盒藏好。
做完这一切,陈平这才回到堂屋。
“小子,我昨日就没吃,现在肚子饿得紧,能不能让我吃点饭?”经过堂屋前的石臼边,万三仰着脑袋道,“还有,能不能将这黑彘从我身边牵走。”
黑彘拱着地,偶尔还会用那鼻孔对着万三碰碰,一股的味。
“等你到了牢里自然是有的饭吃。”陈平瞅了眼万三,自顾自的坐回了桌子。
一边是黑彘身上的臭味,一边是从堂屋中传来的肉香,那几个小子吃起兔肉来一个比一个快,一个比一个狠,万三吞了两口唾沫。
“等着,等李应兴来了,你那屋里挂着的兔肉就全是我的,就这院子,我也要你吐出来。小子,你会后悔的。”仰得脖子酸痛,万三低声骂着,偏转过头,对着黑彘。
闻着这腥臭味,也好过那肉香。
吃了饭,收拾了碗筷,陈平在院子中劈了两根竹子,院子外的动静一下就大了起来。
“该是到了。”陈平赶忙去拉开了院门,顺着路望去,就瞧见一帮人正往自家院子这走来。
一辆牛车,陈元良坐在上面,牛车边上是一匹马,马上坐着一人,年在三四十岁,穿着一声绛色褠衣公服,除了一柄长刀,无多余的饰物。
“这人该是那李应兴了。”跟在这骑马之人身后的有几个白直,手中持着木棍,一干村人也远远的围着,陈平将院门打开了些。
骑马的人到了陈平院前,下马,瞧了眼门口恭敬站立的陈平,面无表情,而后就落在了院子中的万三身上,神色微动。
“李县尉,这就是陈孝义家,那石臼上绑缚的人是万三。”里长来东喜道。
果然就是那李应兴。
“还有一人呢?”李应兴没急着进院子,问了一句。
“是那万三的同伙刘善,因死了,就放在了村外。”两名贼盗,一死一被抓,这在县中都是同李应兴说过,来东喜问道,“要将那尸体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