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的来。 ( w>w]w).〉8?1〉zw.”陈平凝视着刘余庆,肯定道,“酒坊工人我会差人去寻,你只需是管着其中的人手就成。”
想了想,陈平又道:“你若是不做,恐怕娘与外祖父母不会放过你,肯定是要逼着你进县衙。恩,别想着躲,我会偷偷的报信。”
苦着脸,沉默了片刻,刘余庆点头应了下来。厂房酒坊,听着似乎有点意思。
至此,陈平一应的布置算是完成了。合法合规,公私兼顾,不过都还只是雏形。
在家中待了两日,除了找人商谈,陈平就是将自己关在房间中,连着饭菜都是让柳壮实送进去。
学校,厂坊酒坊虽是落实了下来,可一应的规章条例这个时代并没有,甚至是连粗糙的文件范本都无,陈平得是自己来。
标准规范,操作条例,注意事项,薪酬体系,职业规划提升等等,涉及的太多,且都处于空白阶段,这东西没有外人可以帮忙,都得陈平一人独立的填补。
工科出生,在工地上又待了那么些年,算是专业对口了。时代不同,可行业类似,里面的条条框框都得是罗列出来的。有了参考规范,往后展才能够是有例可循。
累就累些,毕竟还年轻,熬夜,熬着熬着也就习惯了。相较革命的本钱,迫在眉睫的危机才是陈平要考虑的。
本想着再多停留一日,可县中李应兴差人来了白土村,一应带来的还有州中布下的公文。寥寥百余字,盖着扬州的印章,印章下是州刺史的落笔。
卫玄,州刺史的名讳,又是一个在浩瀚的历史中翻过波浪,留下痕迹的人。
“终于是征淮南各郡的徭役了。”看过公文,陈平叹了口气,当即是骑马回了县中。
邗沟开挖。
五千名丁夫,这是**县要征的徭役人数。
“去通知县丞和各曹佐主事,到偏厅中来。”回了县中,陈平立刻是吩咐了柳壮实。
片刻的功夫,李应兴几人便到了偏厅。五千人的徭役名额,**县总计也才是七千余户,这般算下来,一户几是要出一名壮劳力。
这个节骨眼下,农忙时,就是免除了扬州数年的赋税,可这徭役带来的痛感是横在脖颈的刀,下一刻可能就要死了,免了那赋税又能如何?
“公文你们都看了?”陈平示意几人落坐,开口便问道,“往日如此多的人丁徭役征是如何安排的?”
公文是从传驿过来的,直是送到县中,李应兴本是县丞,县令之辅佐,典文书仓库等一应的事务。
“我已是看过。”李应兴道,“至于往岁县中如何处置……这还需是问陈老。”
陈老,陈仕通,因着陈平的关系,李应兴对其颇为客气。
“往岁县中徭役多是修整沟渠,开垦荒地,并无如此征之额。”在**县中为吏二十余年,陈仕通对此甚为清楚,“卫刺史定了日期,五日之内,徭役的人丁需得是到邗沟,逾期未到县中一应的官员胥吏都要受到责罚。”
徭役征不及时,延期或者未按着规定的人数到达指定地点,倒不用如秦时那般砍头,可县中一应官长胥吏的政绩评判肯定是会受到影响。
最轻的是一纸叱责,稍重些的则是官职品阶下调,再重一些,让州中长官,或是御史上报给皇上,落得一个不尽心皇事的罪过,一身的官皮可能就得剥落,重回白身。
为官为吏,虽是要提心吊胆,可其中的权利更是能吸引人,品尝到那个味,没人愿意恢复庶民的身份。
“才五日,却是有些紧了,通知集合丁壮就需是五六日,路途中再有一日,时间哪里是够。”仓曹曹佐宋文兴道,五十数岁,稍显驼背,管着县中义仓和赋税的交纳,平日里有赋税需是送往州中府库,都是宋文兴在负责,对行程很是清楚,觉着刺史给的时限紧了些。
丁夫若是聚不齐,耽误了邗沟开挖,对县中一应众人都是无好处,此时自是要同心协力。
可如此的状况,就是干了数十年,从开皇年间到现在,也未遇着这般一次征五千丁口的状况。老胥吏都毫无经验,现在又听宋文兴如此说,心中就更是忐忑。
这个时候,就显出官职的作用来,一众的曹佐,包括县丞李应兴,都是将目光落在了陈平的身上。
虽是十数岁的身子,可那看身量,瞧那气质,再有先前一应处置手段,说不定是能想出个好法子来呢?
陈平沉吟了片刻,五日,的确是紧了些,不过却也不是办不成,在白土村看到公文时,陈平就在考量着各种情况,同是暗暗的思忖着解决的办法。
预案,可不就是这般来的么。
进县衙时,会生的情况,遇到的状况,解决的方法,陈平都思考得差不多。之所以这会还在沉吟,实则是想要再完善一下,能利用一下徭役,那是再好不过的。
数千的丁夫调动,机会难得。
紧锁着眉头,盯着桌上的杯盏失神,这是陈平落在李应兴几人眼中给人的感觉,几人不免是羞赧。将这么一个问题压在才上任数日的少年县令身上,是否太过残忍了些?
一个处理不好,可能会是引得圣怒。
几人互相是看了几眼,就是要开口,不想这时陈平终是动了,直是下了一连窜的命令:“陈老,你立刻是通知**县各乡里长,无需按户等,除了家中成丁的,一应的都征。今日晚间就通知,明日一早,乡里各户需得是知晓这个命令。后日一早,由里长带领各受征的丁夫到县外汇集。各里长需是备着一面大旗,迎头领着,里人膊系色带,以示区分。”
“宋老,两日之内,你需得是备齐七千丁口所需的绿豆,再有一应的炊具。随同受徭役的成丁一同是运至邗沟,煮豆汤以防暑气。”
“柳壮实,备些井盐,再有征县中各村户的推车,牛车,做好登记,运送受徭役丁夫的所需的粮米。”
“再有李县丞,你负责护送丁夫到邗沟。”
一口气,主要的安排是吩咐下去,接着又提醒各人要注意的细节,具体的操作手段,很是详细完备。
愈是往后听,李应兴等人愈是惊异,这般淡定自如的吩咐,一项项的有条不紊,当真是如同经年老吏一般,从容不迫。没有半分的犹豫,显然在交代前就已有了腹案。
如果说在对付薛雄等人时还显得冲动稚嫩,稍显义气用事的话,此时面对徭役的征,陈平的应对可以说是沉稳平和,让陈仕通这等县衙中惯手都自愧不如。
奇才,天纵之资。
此时,在这**县的偏厅中,李应兴有这种感觉。人总归还是有不同的,白土村出了一个来护儿,隔了十数年,现又出了一个陈平,当真是水土养人。
这般的想法,只在一刹那间,自觉不能如此稳重的完成州中下的公文任务,李应兴一众看向陈平也只是县官这个职位的缘故,没成想,陈平当真是一道道的指令下了来。
**县中从未有此等人丁征之事,可李应兴等人对陈平下的命令自有判断,只大体一听,便知晓能行。
“都清楚了吗?”是故半个时辰后,一一的解答了众人提问的陈平问着这样的结束语,李应兴、陈仕通、柳壮实、宋文兴几人再抬头瞧陈平时,面色中不只是有对县令这个七品职位敬重畏惧,更有是对陈平这个人的感叹佩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