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7请战出征
皇帝明知有外敌来犯,会不命大军前往边关防守吗?
路申鸣一定要死的,那十五万叛军一定要灭的,鞑靼的大军也是一定要挡在国门之外的。这些都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想要平叛,又想让不敢靼子踏进大华国境一步,唯有开战。
“幸好这次从梅花谷里收缴了不少钱财回来,至少您不用为此次平叛的粮草和军晌发愁了。”这是令狐方唯一能安慰皇帝的了。
皇帝点点头,无奈的叹了口气。
御书房的门被“咚咚”敲了两声,黄公公手里端着个雕五蝠临门的托盘信步而入,拖盘上摆着的正是两个青花白瓷的茶盏。
“皇上,这是您最喜欢的雨前龙井。”黄公公将一盏茶盏搁到御案上。
皇帝嗯了一声,转头对令狐方指了指下首的椅子,道:“你也坐吧。”
“是,舅爷。”令狐方躬身恭敬的应了一声,才转身走到皇帝指的椅子上坐下。
黄公公把托盘上剩下的茶盏搁到令狐方手边的高几上,笑道:“世子爷,这是您以前最喜欢的碧罗春,您尝尝。”
“公公说错了,我不只以前喜欢碧罗春,现在也喜欢。”令狐方一脸如如沐春风的笑,端起茶盏轻啜了一口,“嗯,还是那个味儿,喝这碧罗春还真就得到舅爷这儿来,别处可没公公这好手艺,都是糟蹋茶叶罢了。”
一句话恭维的黄公公眉开眼笑,“世子爷喜欢就好。”
皇帝心里搁着路申鸣的事,显得心事重重,喝了两口茶就把茶杯搁下了,“老黄,命内侍传旨内阁的几位大人和六部尚书,让他们立即进宫见朕。”
大华朝十六开印理政,今儿才十三就要宣见内阁和六部大臣,连三天都等不了,可见皇帝对路申鸣的除之后快之心有多急切,也表明了这次的事情之严重。
“嗻!”黄公公连忙躬身应诺,眼神偷偷瞄向了一旁的令狐方,见令狐方微不可见的点了下头,他心头一凛,立即倒退着快步退了出去。
黄公公出去之后,令狐方也搁下了茶杯,起身走到皇帝的御案前,撩袍跪下,朗声道:“皇上,路申鸣屯兵保林郡,实为狼子野心,臣愿为先锋,为皇上出兵平乱,请皇上恩准。”
皇帝的眼底骤然闪过一道精光,却板起脸来斥道:“胡闹,伯阳侯府可就你一根独苗了,你又还未成亲,怎能轻易涉险?”
他不能轻易涉险只是因为他是家中独苗,又还未成亲,而不是因为大华名将辈出,可用之将比比皆是吗?
令狐方只觉阵阵心凉,面上却不敢透露半分,只语气略带哀伤的道:“舅爷当知,保林郡与我是不同的,十八年前,我爹娘用命守住了保林郡,十八年后,立轩不能让那里落于叛贼之手。”
皇帝面上露出一丝满意之色,嘴里却叹道:“你想为国尽忠之心,舅爷知道,不过请战的事还是算了吧,战场上刀剑无眼,你令狐家可就你一个男丁了,若是你再出了事,你让朕怎么跟老伯阳侯交代啊?”
北疆边关的守将,十之八九是以前老伯阳侯留下的旧部,派谁去平乱都没令狐方去好使,只有令狐方才能让边关那些桀骜的守将团结一心,事半功倍。
但派令狐方去平乱,就等于皇帝把十八年前从老伯阳侯手里夺下的权柄,又重新送到了令狐方手上,万一令狐方生了异心,到时大华必将危矣。这于皇帝而言,其实是件两难的决定。
令狐方脸上闪过一抹挣扎之色,但很快又变得坚定起来,他恭恭敬敬的向皇帝磕了一个头,才道:“我令狐家的男儿疆场杀敌保家卫国,马革裹尸又有何惧,舅爷已为我订下婚约,小湘温宛仁孝,家里有她照料,臣很放心。”
皇帝微不可见的撇了撇嘴,心道:令狐家的男儿不惧马革裹尸他信,不过那个叫叶湘的丫头全身上下哪里温宛了?简直就是睁眼说瞎话。
要真“温宛”会养三只豹子玩儿?能眼也不眨的驱使豹子杀人?
这都悍的没边儿了,也亏得的令狐方还能往那丫头脸上贴金。
不过叶湘丫头那悍丫头是令狐方自己向他求的,他越是维护叶湘,就代表他越重视那个小丫头,皇帝也就越放心。只要那个丫头和老伯阳侯夫妇在京,他也不怕令狐方能翻出天去。
皇帝起身绕过御案,亲手将令狐方扶起,“既然你如此有心,朕也就不拦着你了,不过你年纪毕竟还轻,若是让你一人统领所有兵马,难免会有人不服。”皇帝皱着眉沉吟声刻,道:“这样吧,此次朕就让英国公挂帅,从他的西南大营调集二十万兵马前往北缰驻防,以防鞑靼叩边,你嘛,朕封你为正四品骁骑将军,西郊大营的三十万大军,任你抽调十万前去平乱,如何?”
皇帝这话看似是让英国公挂帅,令狐方为副,但真实意思却是英国公领二十万兵马驻守边防,令狐方统领十万兵马前去平路申鸣的乱,令狐方名为副手,但谁不知道英国公与伯阳侯府的关系,燕一雷会从令狐方手里夺人,会跟令狐方抢功劳吗?
答案肯定是:不会。
那么令狐方带去保林郡的十万兵马,就等于是归令狐方自己一人指挥着。而且还是那种出了问题有上司顶着,有了功劳自己领着一个道理。皇帝如此安排,算是对令狐方极为优待了。
再说那西郊大营可是负责护卫京城的精锐大营,算是皇帝的直辖军。老伯阳侯退休在家,闲来无事就爱拉着令狐方往西郊大营里晃荡,那里的兵卒算是百里挑一,精选出来的,素质都不错,再加上受皇帝重视,令狐方和老伯阳侯也经常会过去插手调教一二,令狐方若是要从这三十万人中抽调十万人,用起来倒也不怕会不顺手。
“臣令狐方,谢皇上隆恩。”令狐方喜形于色的跪下谢恩。
皇帝心里很满意,但脸上却摆出一副愁容道:“你小子是开心了,回来朕都不知道要怎么被你祖母和祖父埋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