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日,守在门外的禾田见衣兰池疾步赶来,连忙上前道
“护法,您为何这般着急?”
衣兰池脸色十分难看的问道
“昨晚院中可有异常?他可有出去过?”
“回禀护法,公子从未离开过,奴婢半夜进去查看,他睡得很实。”
闻言衣兰池的脸色却没有半点缓道
“他还没醒吗?”
“方才奴婢进去时公子还在熟睡。”
衣兰池并未思索直接几步上前推开了房门,跨步而入。
只见床上之人果然睡得安稳,似是被衣兰池的动静吵醒了,有些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随声望了过来。
“池护法?你怎么来了?”
衣兰池的目光快速在屋内打量了一番,并未发现任何异常,他道
“驸马昨日睡得倒是踏实,竟一点动静都没听到吗?”
海潮面露茫然
“什么动静?”
衣兰池抿了抿唇
“昨夜天雷引起地动,后来又发生了一些事,苗巫族所有人一夜未眠,驸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海潮皱了皱眉,道
“禾田同我说卯时以后便不能在浮曲水榭走动,我之前一路舟车劳累也确实困倦,这一觉便睡到了现在确实不知其他,池护法可否告知到底发生了何时?”
衣兰池目光锁在海潮身上打量了一番,半晌后一字一句道
“昨夜发生地动后族人都去了祭坛祈祷,浮曲水榭的族中子弟也都陆续赶了过去,可后半夜回来却发现各家屋中都多出了一张纸条。”
海潮目不转睛的看着衣兰池,似是还在等他下面的话,完全没有半分躲闪与心虚。
“然后呢?那纸条上有什么?”
衣兰池眯了眯眼,从衣袖中拿出了一张折叠好的纸条,摊开在桌上,又示意禾田备好笔墨,道
”麻烦驸马照着这几张纸条上的内容写一遍。“
海潮蹙了蹙眉,却还是配合的做到了桌前,她看到放在最上面的那张纸条上的内容,面色就是一僵。
抬头看向衣兰池,有些迟疑道
”池护法,你确定要让我写?不会有人将来因此道在下亵渎苗巫族之威吧?“
”驸马放心,若昨夜之事与驸马无关,在下会当场将驸马的字迹烧毁。“
海潮闻言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点头道
”好吧,我若不写池护法便不能打消疑虑,请护法一定仔细证实。“
语毕,她提笔,落笔。
---奉天承运本巫神诏曰,苗巫族自继承巫蛊之术后并未善加运用,反而长久以来将此用于勾结各国势力以行龌龊之事,本巫神今日降下数道天雷以示警告。
---另,汝们挑选圣女之标准越发离谱,现任圣女勾结西羽国师干柴烈火狼狈为奸,妄图将苗巫族势力全部纳入他二人囊中,汝们竟没有半点发现!吾气哉恼哉!一群酒囊饭袋脑袋是被驴踢了吗!吾夜时思来想去辗转反侧,愈发怒火中烧,是以又降下一道天雷以表愤怒!
---还有,那虫岭又是什狗屁玩意儿!汝这群伤天害理丧尽天良的混账东西!本巫神命汝们立即将虫岭之人全数放出,再不得对他们动用任何巫蛊之术!否则天雷劈之!
---汝们这群王八羔子已经不把老子当回事了,是吧!本巫神当年教导汝们救死扶伤悬壶济世的高尚品德汝们全都抛到茅坑里,是吧!
---本巫神如此霁月清风雄姿英发的天神,当初竟会救下汝们这般不知好歹的玩意儿,真是后悔莫及,哀哉,哀哉!
---汝们还好意思跟本巫神祈祷?脸皆何往矣?!
......
海潮一张张抄写着,奋笔疾书,她面对那些骂骂咧咧的文字自始至终面上没再有太大反应,好似她抄写的只是一本佛经而已。
衣兰池的目光落在两摞纸张上,其中一摞上笔锋凌厉,气势磅礴,好似无穷力量穿纸而来,而另一摞则是秀气规整,并不难看却也是中规中矩。
衣兰池本身极为懂书法,他看得这两摞不可能出自一人之手,因为即便是极力伪装可一个人某些特有的书法习惯是无法改变的。
因此他面色稍稍缓和了一些,心道看来昨日之事与这驸马确实无关。
海潮察觉到他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不再犀利,微不可见勾了下唇。
这圣人说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这圣人还说狡兔三窟多备一手总是好的。
字迹而已,还能难得倒她?
唉,她大概真的是天选之人,否则为何这般才华横溢。
唉,这般优秀,让别人还怎么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