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主!”吴茂荣放下自己手中的弓箭,行了个歪歪扭扭的礼。
“跪下!”陈洪基立刻拔剑,指着吴茂荣。
军营里对自己人射箭,其罪说大了可以和谋反相提并论,当诛九族。
昨日里进了军营当一个千夫长,要给他念军规他偏偏不听。
“营主不忙军务务,来这里所谓何事呀?”吴茂荣嬉皮笑脸的,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所做事情的严重程度。
“军法处置!”陈洪基咬咬牙,从嗓子眼儿里吼出来四个字。
这人和平威大将军母亲的氏族有些渊源,求了将军老夫人,在这军中混了个一官半职,没料到这才一天就要惹事生非。
军队岂是这等鼠辈能够胡作非为的地方?
陈洪基看不上这种明明没有本事,还想要依靠关系在这乱世中谋取功名的人。
“营主!营主!我,我可是咱们大将军的表哥啊!”吴茂荣都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法,但是他知道到拿出大表哥来压制营主的怒火,肯定没错。
陈洪基冷哼一声,不当众说这个还好,竟然好意思说这个。
大将军向来是吹毛求疵,军纪严明,岂能让这家伙坏了大将军的名声?
本来想意思意思的陈洪基,攥起拳头,咬着牙吼道:“削去军职,打九十军棍!”
这九十军棍和衙门的九十大板可不同,执棍的人都是骁勇的武夫,平常人一棍的下去就要皮开肉绽。
更别说吴茂荣这种细皮嫩肉的地主家的傻儿子了。
九十棍下来命还保得住保不住都是个问题。
“营主!你凭什么打我?你是不是看不惯我,怕我抢你的营主,你这个时候打了我,我大表弟知道了,还是要削了你的官职。”吴茂荣完全没想到自己为什么会被打,还只是拿着大表弟的名声跟营主威风。
然而他身后的小弟,已经吓得尿了裤子。
营主稍微朝自己的副将扬了扬头,示意可以拖下去一起打了。
“真是傻子。”段舜山都被逗笑了,到底是什么样的父母才能养出这样的傻儿子?
段舜山也不禁多看了姜云钦两眼,小家伙虽然看起来瘦弱,脑袋瓜子还挺好使的嘛。
【啧啧啧,这人真没救了。】
不仅段舜山觉得无聊,就连系统都刷存在感。
姜云钦两边都没有回话,反而看了一眼险些被箭射中,惊魂未定的王伯年。
“没事吧?”
“没事没事,姜小哥呢?”王伯年强行吞咽了一口空气,想要稳住自己的心,神看起来不那么狼狈。
“我没事。”姜云钦摇了摇头,心情复杂。
相识一天就要救她这种行为,是姜云钦无论如何也想不通的。
“你说你一个书生,护他干什么?他又死不了。”段舜山拍了拍王伯年的肩膀,差点没把他给拍倒。
“姜小哥生的太过可爱,就如同菩萨身边的童男童女,让人忍不住想要怜惜保护。”王伯年微笑着看着姜云钦,眼里闪着星星。
这眼神……
说的段舜山个超级耿直的大汉都脸红了,仔细看了看姜云钦,还真是生的漂亮。
就是黑了点。
姜云钦自知可爱不过是原主带来的表面现象,她与可爱二字,是沾不上任何关系的。
一天的时间,全部用来整队编伍,因为段舜山身材魁梧又好言语,所以还真就混上了个两长来当,腰杆子更直说话更硬气了。
当时傍晚回到自己的营房,王伯年迫不及待的拿出了自己包袱里的兵书来看。
“你这家伙,哪有人在军营里看书!”段舜山这个时候已经是营帐里的大哥大了,不禁调侃王伯年两句。
“就是,命都不知道在哪一天要丢了,还看这些圣贤书干什么。”旁边有小兵跟着附和,顺道感叹一声。
“打仗不仅需要强壮的体魄,也需要灵活的脑子。”王伯年说话做事都是使用君子礼仪,他虽然不太愿意和段舜山说话,但还是抬起眼来正视着他讲道。
“别吹了。”段舜山不是看不起读书人,他是看不起一身书生气质,却来军营里当兵的王伯年。
上战杀敌的时候,百无一用是书生。
“你一人可能与十人对抗?”王伯年郑重的问段舜山。
“哈哈哈,你小子这莫不是嘲笑我呢?”段舜山笑,胡说八道吗这不是。
“你别跟我说你能一个人打十个人!”段舜山相当不服气,双手难敌众拳,以前都是他带着一大帮兄弟欺负一个人,哪有被十个人打过?
王伯年一本正经的回答他:“学习了兵法就有可能。”
“我看你是读书读傻了吧?”段舜山就差翻一个傲娇的白眼了,语气里带着浓重的嫌弃。
王伯年自知和段舜山没有共同语言,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索性埋头看自己的兵法,不再言语。
“没劲。”段舜山哼了一声,但是他想再嘟囔什么,被姜云钦打断了。
“你真是恶霸吗?”姜云钦耳朵都快炸了,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聒噪之人?
她随手也怼了成天叽叽歪歪的系统,表示这两人完全可以去拜把子了。
【嘤嘤嘤,宿主您是不是正在心里偷偷骂我?你怎么可以把我和这个人混为一谈呢?人家明明那么可爱。】
“滚!”哪有心里偷偷骂你,明明就是明着骂你!
段舜山一看被姜云钦看不起了,立刻炸毛,咋呼起来。
“老子想当年,也是有一群小弟前呼后拥。”段舜山一说当年还就坐在了床榻上,翘起了二郎腿。
仿佛他稍微架一下胳膊,都会有人来殷勤的给他捶背的。
“你小子,过来给爷捶捶腿。”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真的是恶霸,段舜山又开始想办法刷存在感。
他指了指角落里一个老实巴交的小男孩儿。
“你说什么?”姜云钦对这句话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立刻拿起棍子,眼神凉凉的看着段舜山。
“站一天累了。”段舜山完全没把那根其貌不扬的棍子放在眼里,也觉得大家认识一天了,同榻而眠,姜云钦不会真打他。
所以他在姜云钦开口之前,又说了一声,“我可不敢让你给我锤腿,我说的是那边的那个黑不溜秋的。”
姜云钦抹黑了几个度,已经算是一个黑人了,但是如果站在那人身边,绝对显得白白净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