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可真是晦气,狐狸精竟敢找上了我们刘家的们!”
时时刻刻记恨着林梦瑶抢了顾北辰的事情,所以一见面,刘沉香便百般心思想奚落折辱她:堂堂的嫡出小姐竟然比不过一个庶出的丫头,这口气如何咽得下?!
刘沉香的话是针对林梦瑶所说的,可是,林梦瑶竟然眉角一挑:“舅小姐,如何这般说话?不管怎么说,这叶小姐也是大表哥的红颜知己啊!况且,听闻她更是为刘家延续了血脉呢!”
很显然,林梦瑶将刘沉香的话拨给了叶娇娇!
那叶娇娇如何看不出眼前二人的暗斗,可闻得林梦瑶的话,又不得不作出哀戚之色来——谁让她早在刘沉陌心里塑造了一个娇柔脆弱的形象呢!
她的眼泪引得刘沉陌一阵心疼,却惹得刘沉香甚为不悦。
“我没说你,别往自己身上揽骚气!”没能折辱了林梦瑶,还被林梦瑶利用了,刘沉香心里甚为不悦,自然迁怒到了叶娇娇。只是,她不知道,口无遮拦一番讥讽,再配是面上的不屑之色,宛然就是针对叶娇娇的模样。
刘沉陌不乐意了:“深在闺阁,何来这般恶毒的话?春婆婆可是偷懒了!”
一提及春婆婆,刘沉香便又蔫儿了。刘沉香就觉得奇怪了,这春婆婆究竟给刘府众人吃了什么,一个老婆子骑在她嫡出小姐的头上来,不闻不问也就算了,竟然还叫好了!
一想到请春婆婆一事源于林梦瑶,刘沉香更是恨得牙痒痒了,只却不敢再放肆。跺了脚,扭了头便往房里去了。
林梦瑶嗤笑,和顾如玉一起进了屋里。
屋里,陈氏就坐在外间榻上,见林梦瑶进来了,面色暗暗。只又看到顾如玉跟在后面,又连忙堆上笑意:“如玉啊,今儿个还真是烦劳你了!”
“烦劳”自是指李婉茹之事。李婉茹昏厥一事,她听说了——也不知是刘氏刻意安排,还是其他,陈氏并未得到李婉茹有孕的消息。
对于陈氏处理叶娇娇的事情,顾如玉心中是不喜的,可是她一贯善于面上功夫,笑盈盈靠着陈氏道:“舅母言重了,如玉可乐得为舅母分忧了。对了,不是说我有了小侄子了么?在哪里呢?我瞧瞧去——”
顾如玉的话很是讨巧,至于她是不是真的要见念哥儿,陈氏并不真的在意。
陈氏努努嘴,看向纱帐里的床上:“念哥儿在床上呢,只,瞧不得——”
瞧不得?
林梦瑶立马想到刘氏曾说过念哥儿是患了瘟疫的,而刚刚秦安也的确来诊治过。难怪刚刚叶娇娇在院子梨花带雨了,也难怪陈氏得了孙子,还能如此镇定的坐在外间了!
不过,这瘟疫是可解的,现在已经威胁不到性命了。
陈氏拉着顾如玉坐在身边,却看都没看林梦瑶一眼,更加没有让她坐下的意思。她就是觉得该敲打敲打林梦瑶才好,否则竟来她的沉香嫁进了顾府,肯定要吃大亏的。只是,她倒也记着林梦瑶有孕一事,所以与顾如玉闲聊家常之时,也时不时打量着林梦瑶。一来想看看林梦瑶吃瘪,二来是注意她的面色——敲打可以,千万不能真让林梦瑶腹中的孩子出了事。
只是,陈氏的打算显然落空了,林梦瑶面色淡淡,不卑不亢的站着,丝毫不在意她所谓的“敲打”。
事实上,林梦瑶如何猜不出陈氏的打算,她不仅猜出陈氏的心思,还能看出顾如玉心里所想。如果顾如玉真如一贯表现得体贴,定然不会让她这个做嫂嫂的难堪,可是顾如玉呢,做出一副毫无察觉的模样,与陈氏母女聊得不亦乐乎。
看着陈氏等人闲聊,林梦瑶静候一旁,目光游离一阵,看向了纱帐里的孩子。透过纱帐看去,只见床上躺着一个瘦削的孩子,精神萎靡,肤色枯黄,可细细辨析间,还是能看到他出众的容颜。
因为孟艾的原因,即便不喜叶娇娇,可林梦瑶还是对床上的念哥儿生出一份怜悯来。同时,心中的疑惑更盛了。只来不及深思,顾北辰的声音就在屋外响起了。
“大哥,梦瑶和如玉可在屋里?”
听着声音,顾北辰已经走了进来。陈氏等人见了她,皆是面上欢喜。只顾北辰看了屋里的状况,面色却冷了下来。他夫妻二人知晓怀孕一事有假,可她们皆是笃定林梦瑶怀孕了的啊!
既然如此,就让一个“孕妇”这般站着?
顾北辰有些心疼林梦瑶,与陈氏淡淡见了礼,而后便向林梦瑶而去:“怎的站着了?你是带着身子的人,这般不注意么?即便有不懂的,舅母也是过来人,她总是懂的。”
“舅母面前,梦瑶岂敢放肆。”
顾北辰话中本就有不满陈氏之意,林梦瑶这一番话更是坐实了陈氏身为长辈故意为难孕妇的卑劣!
陈氏面上一凝,连忙笑出来:“哎呀,瞧我今儿个为念哥儿的事情都忙糊涂了,也不曾早早提醒了梦瑶,来人,快取了软褥来垫上,请表少夫人坐下——”
说着,陈氏拍拍做榻,示意林梦瑶过去。
只顾北辰好不给台阶,冷笑道:“多谢舅母美意,这刘府的椅子太精贵,我们实在无幸入座。载着,想来梦瑶也是站累了身子的,我们还是早早回去歇着的好!”
顾北辰句句不留情,陈氏的面上都快挂不住了。林梦瑶连忙出来打圆场:“舅母好意,梦瑶心领了。但今日早早便出了门,到现在还未真的歇息过,身子确实有些乏了,便不再叨扰了。”
林梦瑶的话算是给了陈氏台阶,陈氏面上也好看了一些。
最终,顾如玉拗不过刘沉香的盛情,留在了刘府,而林梦瑶随着顾北辰走出屋去。
院子里,叶娇娇依旧依偎在刘沉陌怀里,低语着一路的心酸。林梦瑶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这个女人绝对有问题!
其实,之前不坐下,倒不是林梦瑶真的忌惮陈氏,她若是想坐,总是有百般法子的。只是,若要坐下,那便离院子远了些,听不到刘沉陌和叶娇娇的谈话了:这叶娇娇凄凄婉婉,诉说着一路的艰辛苦楚,却只字涉及不到念哥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