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荆轲看似搞笑耍宝,实则几欲疯癫的表现,李岩不禁升起三分感慨,三分怜悯,三分无奈,以及一分凝重的警惕。
但凡跟荆轲有过交际的人都会认为,这是一个怪人,是一个变态。
他比李岩还要冷漠无情,还要不在乎钱权、女人等等任何的外物,还要不要脸,无视旁人对他的看法。
他身为十大杀手之一,更是凭着“撕人”这样血腥残忍的手段,闯出赫赫有名的恐怖威名,却不要半点尊严的认李岩为主,这是何等的匪夷所思?
单凭这一点,就足矣说明,荆轲绝对是存在世间的一个另类!
事实上很少有人知道,荆轲平日里的嬉笑怒骂,耍宝玩贱,只是他认为李岩需要,在他的意识中,其实根本就没有丝毫人类的情绪存在。
因为自始至终,他都没有把任何人当人看,他也从来都不把自己当人,所以别说什么尊严,他甚至都不在乎自己的死活。
或者再明确点说,他活着,只因为心中有恨,有大恨,有不可磨灭的仇恨,只要这恨一日未消,他便会不顾一切的活着。
所以他的目的也只有一个,极为纯粹、极为单一,那就是追求实力,追求更强的能抹灭“恨”的实力!
谁敢挡他追求实力,谁就是他不共戴天,必要撕成粉碎的敌人!所以,在有人给他下了破功散后,他才会如此的暴怒。
而越了解荆轲,李岩对他的感觉就越复杂,这样的人是可悲的,更是可怖的,因为谁也不会确定,他会为了实力做出什么事儿!
依着李岩的本性,他是绝对不会信任这样一个不定时的炸弹,可他还是信了,而且还带在了身边,原因只有一个,荆轲是夜派来的!
所以他相信,荆轲一定会无条件的尊崇他的意志,甚至在危急关头,荆轲会替他去死,所以他不希望自己的人一直是这样的。
可不等他说什么,荆轲很快就恢复正常,并且建议道:“主人,要不那仨脑残有人没说实话,要不就是有别的人要杀你。爷觉得咱还是再过去吧,一来叫他们回来问问,二来爷不能动手,那儿人多,危险系数低点!”
李岩默然沉思,荆轲说的没错,既然有人下这种药,那就代表必定是有人要杀他的,至于是谁,他却不能确定。
因为雷景云三人虽然的确只是普通人,但当日他在机场与李平,在张家与李武侯曾有过交手,察觉出他们都身具内劲。
所以由此看来,传承至今的世家中,会内功没什么稀奇,雷景云他们不会,但不代表他们家中没人会,有市面上已经罕见的“破功散”也不无可能。
但是,有一个号称无所不会,无所不知的老神棍师傅,李岩自然也是所学之多、之杂。
破功散这类的药物,他即便不能说各种各样的全部知晓,但万变不离其宗,他早已深明其原理,自信就算没见过的也能配出解药。
可是,荆轲所中的这种不同,他不但没见过,而且不仅仅是针对内劲,还应该针对念力,否则刚刚修出“气”的他,不应该会这么虚弱。
而能将破功散改进到这种地步的,那些世家或许有能力做到,但似乎没那个必要?
“难道是?”李岩的脸色异常凝重起来,因为他忽然醒悟,他今晚不是想多了,而是想的远远不够多!
从激光枪到无牌香烟,再到严伯中的神经毒,然后再到人体核弹,这些超出常人想象,甚至超出大部分国家的研究成果,已经足矣证明一个结论。
那就是,这是一个疯狂,恐怖,没有道德约束,不顾及所谓的人道主义,科研力量极为强大,涉及的方面极为广泛的邪恶组织。
所以李岩更觉得,这种新型的“破功散”,如果是第九区的产物,才更加顺理成章。
不过好在即便第九区知道“地官”黄伟是死在他的手里,也肯定依旧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不是他妄自菲薄,而是连张老爷子都对第九区有所警惕,那就证明它的强大,是绝对不可能会全力对付他这么一个“小角色”。
尤其是这次的酒中下药事件,就更加验证了从上次机场的暗杀之后李岩就有的猜测,这一定都是华夏分部的“天官”或者“水官”所为。
而且李岩觉得更大的可能是天官,并且他肯定就在燕京,甚至有可能就是十大家之一。
理由有三: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谁也不会认为,天官敢在一国首都,更不会认为堂堂十大家会需要“叛变”。
二,天官赐福,主财富积累。而整个华夏,即便算上江南会,单凭财富的雄厚,也几乎没有谁能比得上十大家那些商业豪门。
三,黄伟当日遇难,没有其他二官相助,这就证明了,他们的势力不在同一个地方,距离也相差甚远,要不然即便有争执,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一部毁灭。
如果真是天官插手的话,那么今晚,或者说从他去找严小玲起,其实就已经开始算计他。
布下了这么一个看起来幼稚,一眼可破,实际上环环相扣、局中有局的杀局。
无论雷景云三人有没有参与,但他们只是一个棋子,李岩没有看破,喝下那杯酒,自然会落得个被控制或杀死的凄惨结局。
如果他看破,那么不管是收服,还是以他惯有的手段狠收拾一通,都会让他被世家豪门摒弃在外,丧失明面上的立足可能。
不提还有什么其他的算计,单说现在,既然荆轲中了药,丧失了战斗力,那么肯定会有强力的武力袭击。
而且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他们务必会做到即便李岩侥幸自保,但一定要斩去荆轲这个助力。
“看来黄伟挺恨这帮土拨鼠的啊,死了都要再坑坑他们!”李岩眯眼笑了。
这杀局虽然布的算是精妙,对李岩的行事和性情也颇为了解,但这反而恰恰证明了,对他最了解的黄伟隐瞒了不少情报,导致天官对他的了解远远不够。
至少他还不知道,李岩不但熟悉,并且医术高到可以破解他们的药物,否则一定不会这么自信的下药,导致被他轻易发现破绽。
于是李岩很开心的笑道:“不能去,不能动,当作没事,如果今晚真有兔子过来,明天再找那仨货搂草!”
“主人是担心有人灭口?”荆轲怀疑道:“可他们再怎么说也是世家大少,有那个必要杀了他们赖到主人身上吗?”
“你错了!”李岩嗤笑道:“第九区那帮疯子连首长家属院都敢闯,怎么会在乎什么世家大少?”
荆轲说道:“那怎么办?眼看着屎盆子又扣头上?爷倒是不在乎憋屈,可万一有人拿这个说事儿,主人你可讨不了好!”
李岩回忆着今晚雷景云三人的表现,说道:“他们应该是不知道里面有破功散的,最大的可能是有人借他们的手,所以我今晚装不知道,他们就应该不会有危险!”
荆轲摇头道:“主人,保险起见,咱还是先撤吧,就算你不顾爷的死活,里面还有个小美人呢,你总舍不得她出事儿吧?再说了,爷有预感,今晚真要来兔子,一定会很肥的,你一个人估计弄不了!”
“呸,预感你大爷,闭上你乌鸦嘴!”李岩骂道:“脱衣服,躺地上!”
“啊?”荆轲惊悚道:“主人,你,这,不好吧?”
李岩嘴角一抽,说道:“我警告你,趁着药效刚刚发挥,现在还来得及祛除,受损不会太大,再晚了要真出了事儿,你……”
不等说完,只见“刷”的一下,荆轲已经再次展现出一个高手脱衣服的速度,不着寸缕的躺在了地上。
那看起来精瘦,却疤痕满布,异常狰狞的身材,跟严小玲天壤之别的反差,更恶心人的模样,让李岩心中最后的一点旖旎尽消,瞬时哇凉哇凉的。
尤其是看到那两根手指按住胸前两点,抿唇闭眼的忸怩样儿,更让李岩恨不得一巴掌抽死这装羞涩的贱人。
荆轲抛着媚眼,无限娇羞道:“主人,快来嘛,求求你了,爷都等不及了!”
李岩:“……”
……
“蓬!”
房门被打开,躺在床上盖着被子都快睡着了的严小玲,迷糊的睁开眼。
看着脸色异常难看,踉跄着走进来的李岩,那一副身心俱疲般的模样,让她不禁好奇、困惑起来,“哥哥,你怎么了?是出什么事儿了吗?”
“我没事!”李岩扶着门框,摆摆手,深吸一口气,压下来自身体耗费内劲和念力的虚弱,更重要的是那无比痛苦的精神折磨。
一想到驱除荆轲体内的药物后,那涕流满面,一副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的恶心样,李岩就恨不得一针扎到那个臭不要脸的贱人的死穴上。
“哦!”严小玲迷惑的眨巴着眼睛,小手紧紧抓住被子,羞怯道:“那哥哥还要给我治病吗?”
“嗯?”看着裹着严严实实,仅露出个小脑袋的严小玲,李岩愣了下,再看着整齐叠在旁边的衣服,立马跟打了鸡血似的,一下子精神焕发起来。
“要,必须要,这病啊,当然是越早治疗越好!”李岩的表情一本正经,语气郑重,声音只是有那么一点点不为人注意的发颤。
然后“砰”的一声把门关紧,想了想,又“咔嚓”一下锁死,严小玲的俏脸也随之刷的一下红了起来。
看着那大眼紧闭,皓齿轻咬下唇,被子下的身体微微颤栗,一副任君采撷、无限娇羞的美态,使着李岩噌的一下热血沸腾起来。
“不许乱想,就只是治病而已!”李岩一边提醒着自己,一边不知不觉的有些顺拐的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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