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了知耻而后勇的心态去学习,无疑动力强劲。可是我没有受过高等教育,读起这些书来很是吃力。翻阅了数十页的辽史,我正在为耶律阿保机纵横捭阖之道倾倒不已时候,腰间传呼机传来急促的提示音。打开一看,这次真的是小云。
当话筒中传出小云清脆的声音时候,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吭吃了半天,终于憋出一句——“妮子,我想你了!”
电话那端沉寂片刻,也传来一个低低的声音:“我也想你!”瞬间我心底一热,被一股巨大的暖流击倒,任由两行清泪夺眶而出。
良久,我没有吱声。
话筒里传来小云焦急的声音:“说话啊!哥你怎么了?”
突然间,我无师自通的学会了油嘴滑舌,轻佻地说道:“我很好,只是希望刚才那一刻成为定格,让爱成为生命中的永恒!”
这次轮到小云沉默了,良久,她轻声问道:“哥,你不是喝酒了吧?”
“听到你说想我,我就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了!”
话筒里传出小云娇嗔的声音:“哥,你什么时候学坏了啊?”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我变坏,是你的原因!”
“呀,你好坏!”
我还要说什么时候,那边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一个姑娘高声道:“大家快来看,灭绝师太也思春了。”说话间,那一端说笑打闹成了一片,一个姑娘鹦鹉学舌,故意拖长声音,娇滴滴道:“‘呀,你好坏!’”
我听在耳中,想象着小云的冏样,捂着嘴笑的乐不可支。
小云高声喊道:“哥,回头我再打给你!”说罢,匆匆忙忙挂了电话。
等到心跳变缓,我开始琢磨是不是应该给小云买个移动电话方便联系。冷静片刻,饥肠辘辘的我这才想起去吃饭。
这一天上午,我正坐在书房读书,突然被店里一阵喧哗声所惊动。才过春节不久,整条古玩街的生意都十分冷清,这是怎么一回事?
起身去外面看时,却见一个农民装束的人嚷嚷着要见店主。这人三十岁上下年纪,生的黝黑面庞,人长的精瘦,却有一副大嗓门。我踱过去,问他道:“请问您找店主,有何贵干?”
这人上下打量我一眼,没有作答,提高声音道:“我找店主!”
店里一个小姑娘,指了我故意道:“这就是店主了,有什么话尽管说好了。”
那人瞅了我一眼,摇头道:“你不是店主,我找店主!”
这人莫非是个疯子?看他眼神又似乎不象。
这人究竟是什么来历?我有点迷惑不解,于是问他道:“这位朋友,不是走错地方了吧?戢古阁的店主长什么样,你见过吗?”
那人翻着白眼,‘哼’了一声道:“就算不是个白胡子老头,但也不会是个嘴上没毛的小孩子的。”瞧那神情,一副精明样子。
我听了,并没有动怒,赔笑道:“店主有事外出了,我暂时负责打理店里的一切,你有什么事情只管说好了。”
那人突然压低声音,诡异的一笑,道:“我有一些东西想出手,不知你有没有兴趣?”
原来是这么回事,还故作神秘什么?哪家古玩店不收东西?而且行业潜规矩,即使是来路不明的东西,大家心知肚明,但都不说破,睁只眼、闭只眼的装糊涂。
我轻轻一笑,道:“既然如此,请您到里面静室喝茶可好?”
那人摇头道:“我还有个同伴在旅店等信儿呢,我们两天都没有吃饭了,肚子里一点油水也没有,这茶还是不用喝了。”
见他拔脚要走,我纳闷道:“朋友,这就是你不对了。买卖不成仁义在,我哪里做的不对,指出来再走不迟。”
那人闻言,止步看看四周,鬼鬼崇崇的在我耳边嘀咕道:“这里人多眼杂,东西我也没有带在身边,不如你跟我到旅店中看货吧!”
我瞅了一眼这个獐头鼠目的男人,心中暗笑,象这种角色,就是来十个八个,我也可以轻松对付。到旅店看货,难道会怕了他不成?此前,我也陪师叔和欧阳有过类似经历,都没有出过什么意外的。
想到此,我轻轻点头道:“麻烦你等几分钟啊,我去换件衣服,咱们就走!”
快步回到后面,我取了个放大镜。踌躇再三,这才出了屋子。穿大街越小巷,走了有二十多分钟,这才随着他进了一家不起眼的小旅店。
打开房门,一股难闻的汗臭味、烟味扑面而来。这是不足十平方米的标准间,屋子里窗帘遮的严严实实,屋顶上一个白炽灯泡发出惨淡的光。一台二十一英寸的旧电视,还在重播着这一年的春节联欢晚会。那些最佳观众,被一个低俗小品逗的前仰后合。我皱了皱鼻子,过去掀开窗帘,检查了一番。那人走在后面把门关好,指了室内的一张圈椅请我落座。
这时,一个二十多岁的胖青年听到动静翻身从床上坐起,头发乱的和鸡窝一样,木呆呆地看了我一眼,下床趿着鞋去洗漱了。
没有一分钟,那人甩着手从洗手间出来,闷声闷气道:“大哥,你给我几个钱,我出去吃碗面。饿的实在是睡不住了,光喝水不管用啊。”
“瞧瞧你都胖成什么样了,怎么还惦记吃啊?”
这胖子嘟嘟嚷嚷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就饿的慌。更不要说两天不吃东西了,你是不是在外面偷吃东西了?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胡说八道什么呢?我裤兜比脸也干净了还有钱偷吃?没瞧见有客人吗?也不怕人笑话?”
听到这里,我再也坐不住了,从身上摸出五十元,递在那个胖子手中,道:“你先去吃碗面吧,千万不要饿坏了。”
那胖子看到钱两眼一亮,接钱在手也不道谢,拿了钱欢天喜地的径自去了。
瘦子摇头叹了口气,站起来重新把门往里面插好,探身从床底下拖出一个蛇皮袋来。就在我正要探身去查看的时候,突然,门从外面被人一脚踹开,几个人挥舞着手枪夺门而入。
我吃了一惊,见那个瘦子也是脸上色变,立即跳起身来,喝问道:“什么人?你们要干什么?”
为首一人用枪指着我,用比我还要大的声音喝道:“现在我怀疑你与一桩贩毒案有关,请你配合警方的办案。”
我一听,登时放下心来,戢古阁和贩毒根本就是风马牛不相及的。我烟也不吸,更不用说吸食毒品。当下老老实实抱头蹲在了地上。
那个瘦子还在发愣,脑袋上早挨了一枪托,鲜血顿时顺着额头淌了下来。瘦子闷哼了一声,一头栽倒在地。即使是这样了,一个警察仍健步跳过来,手脚并用把他铐了起来。
见我大睁了眼睛观看,那个为首的一扭身,恶狠狠地在我屁股上踢了一脚,厉声吩咐手下道:“看这小子抱头蹲地的动作这么熟练,一定是个惯犯,把他也给我铐起来。”
我本来想反抗,可是又见这几个警察凶神恶煞的模样,万一打斗起来,这些家伙狗急跳墙拔枪射击,室内空间狭小,一不留神被打上一枪,就算万幸不会因此而送了性命,被判拒捕袭警白白送了性命就得不偿失了。
一想到好汉不吃眼前亏,我立即顺从的伸出手让警察铐了起来。
为首的冷‘哼’了一声,骂道:“算你小子识相!”
就在屋子里闹的鸡飞狗跳时候,胖子哼着小曲回来了,嘴角上的油星他也没有擦干净,手里还拎着一个塑料食品袋,估计是给瘦子带的早点。一推门见到眼前的一幕,吃惊道:“大哥,你怎么躺地上了啊?哪来的血啊?”
到底是身大力不亏,更加上胖子刚才吃饱喝足,一个警察过来抓他,被他一胳膊抡的向后直飞出去,一头撞在墙上,跌的七荤八素。胖子三步并作两步抢上前,蹲在地上把瘦子象婴儿一样抱在怀中,摇晃着哭喊道:“大哥,你不要吓我。二胖以后再也不说饿了!”
瘦子被他晃的差点骨头散了架,勉强睁开眼睛,呻吟道:“我的傻兄弟,你轻点啊!你跑回来干嘛呢?这孩子真的是缺心眼啊。”
胖子摇晃着手中的塑料袋,破涕为笑道:“哥,你看我给你带什么好吃的了啊?”
话音未落,几个警察扑过来将他按倒在地,按胳膊的按胳膊,压腿的压腿,将他也铐了起来。
胖子晃动着身躯,挣扎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呢?快放开我!赔我油条。”
那个被他撞飞的警察跳过来,死命朝他额头踢了一脚,骂道:“赔你妈的XX,不老实踢死你。”这一脚憋足了劲,又是皮靴,一脚踢的胖子额头鲜血直迸。
胖子忽然嘴一咧,‘哇’的一声嚎啕大哭,道:“你凭什么打我?”
那警察还要踢时,为首的阻止道:“好了、好了,和个傻瓜较什么劲!把三个人带走。”
哪知道胖子并不领情,瞪了他一眼,嚷嚷道:“你才是傻瓜呢,你们几个全是傻瓜!”
为首的闻言,怒气冲冲的掏出电警棍,上来就是一家伙。胖子厉声惨叫一声,在地上痛的滚来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