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绵的山脉的尽头,在无数层峦叠嶂之上,在迷蒙云雾之中,一团红雾正在缓缓升起。,当那一轮红日从红雾之中探出头来的时候,顿时就那水天相连的地方染成了一片迷人的金黄色。顿时,天地之间,霞光四溢,流水溢彩。
“美!真是太美了!”看着如此绝美的一幕,萧晨喃喃道。
“美?只不过是每天都有的日起日落,美个屁呀?”一个声音在萧晨的身后响起。萧晨不用回头,就知道,如此大煞风景的就是南宫雁南宫四xiaojie了。
“四丫头,早呀!”萧晨微笑着转过身来。
“不是我早,是我昨晚根本就没睡!”面对萧晨的笑脸,南宫雁却没来由地背过身去,而声音更是变得低沉无比。
“我刚刚去找过茂叔叔了,我想问他,身为他最好的朋友的我的爹爹到底在哪,他知不知道我们兄妹四人非常地想他?”
“原来是这样!”萧晨这才醒悟过来,是呀!貌似,自己在南宫府这么久了,除了几乎天天见面的南宫四兄妹,而从来没有见过他们的父辈!在偶尔的随意的谈论时,这四兄妹都往往是不着痕迹地把话题岔开。
“阿福!你知道,五年前,我父亲不辞而别离开南宫家族的时候,我是多么的恨他!我恨他就这样绝然地抛弃我们可怜的四兄妹,自己到外面的花花世界去快乐!可是在方才询问了茂叔叔之后,我这才发现,事情远不是我想的那样!”
“我爹爹之所以这样,是为了寻找十五年前神秘失踪的他的俩个最好的兄长!都已经十五年了,想不到我的父亲居然还没有放弃!唉!可怜的爹爹,你这是何苦呢?”一向嘻嘻哈哈的南宫雁,此时声音却有点哽咽。
“那是因为令尊大人有着自己的坚持!在不达目的之前是绝计不会放弃的!”萧晨也是一声长叹。想不到四丫头的父亲为了寻找十五年前失踪的兄长,居然苦苦坚持了这么多年。再看看自己,才来到这个世界多久?自己找寻自己的父母又有多久?
才遇到这么点的挫折,自己就变得如此的低沉!不,我是不会放弃的!四丫头的父亲为了寻找十五年前失散的兄长,一直坚持到现在,这份坚持,这份执着,真可谓是感天动地。可是四丫头的父亲既然能做到,那为什么我萧晨做不到?
我一定要坚持下去!我是绝不会放弃的!萧晨紧紧握住了自己的拳头。
“阿福,你知道吗?当知道自己的父亲远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不堪,他依然和以前一样伟大的时候,我有多开心吗?”南宫雁猛地转过身来,而俏目之中却隐隐有晶莹的液体流动。
“我知道!我知道!”萧晨重重点头,“不过我认为现在的你最好还是擦擦眼睛!这么大的人,哭鼻子,也不怕人笑话!”
“给!”萧晨从怀中掏出一块丝帕递了过去。
“总算你还有点良心!”南宫雁毫不客气地接过丝帕。精美的丝帕之上,有着一股淡淡的沁人心脾的幽香传出。
“臭阿福!快告诉我,这丝帕到底哪来的?你可不要糊弄我,这种丝帕根本不可能是男人用的!”南宫雁抖动着这块无比精美的丝帕。
“这个吗?是以前我累的时候,二xiaojie用来给我擦汗用的,当时我用完之后,就想还给她,可她就是不肯要!所以呢,就一直留在我身边了!”萧晨不以为然地说道。
“臭阿福!你这个王八蛋!我恨你!”南宫雁愤怒地就将丝帕扔了出去。
“四丫头,你不用就还给我,不要乱扔吗?”眼疾手快的萧晨连忙一把接住。
“你混蛋!你混蛋!”恼怒不已的南宫雁冲上前来,对着萧晨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四丫头,快住手,会打死人的!”
“就是要打死你这个王八蛋就是要打死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
“我说二位,好雅兴呀!在我华阳宗,一大早就打情骂俏,也不嫌丢人!”随着一声嘲讽之声,一个身材窈窕,面貌无比姣好的少女出现在了二人的身后。
“原来是金凤妹妹呀!想不到你居然也有偷窥的爱好!还这么的迫不及待,快说,你偷看多久了?是不是心中有点嫉妒,羡慕?”看到上官金凤的出现,南宫雁干脆就挽起了萧晨的胳膊,将整个身体靠了上去。
“四丫头,不要这么黏糊!”
“臭阿福,你给我老实点!”
“南宫妹妹,你可不要太嚣张了!”上官金凤的俏脸顿时煞白。
“嚣张又如何?金凤妹妹,难不成,你又要想和我比试一番,难不成你忘了昨晚惨败的事情了?哈哈哈!”
“你.....”
“好了,金凤妹妹,你和这对狗男狗女争吵,也不怕降低了自己的身份!”随着异常难听的声音响起,一个男子的声音现了出来。
“展飞!你这个狗东西,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勃然大怒的上官金凤一脚就飞踹而去。
“你这个令人生厌的家伙,算什么玩意?”看着这个曾经试图要萧晨性命的混蛋,南宫雁也是怒不可遏,也是一脚飞踹而去。
可怜的展飞压根就没有意料到这俩个女人说翻脸就翻脸,而且几乎是同时的。面对几乎是前后夹攻的二女,展飞在还没有想出如何躲避的时候,就被踹翻在地。
“看着你这家伙,我就觉得恶心!”在鄙夷地看看展飞之后,上官金凤掉头就走。
“看着你这混球,我就反胃!阿福,我们走,不要让他扫了我们的兴!”南宫雁拽着萧晨的胳膊,强行拉扯而去。
当日头在不断爬升的时候,华阳宗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走动起来,自然也有不少的人看到了这一幕。可是望着坐在地上,面色铁青的展飞,绝大多数的人眼中没有一丝一毫的同情,有的除了鄙夷,就是类似幸灾乐祸的东东。
如今的展飞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令人尊敬,令人畏惧不已的大师兄了。缘由只因为大半年前的一场惨败,他不但将自己的脸丢尽了,而且更是让华阳宗的颜面扫地。
而造成这一切的,就是刚刚离去的那个叫做萧晨的小混蛋!
“笑吧!你们尽情地笑吧!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像条狗一样跪在我的面前,哀求我的怜悯!”展飞漠然地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尘土,离去了。
“父亲大人,你知不知道,我在华阳宗这么多年过得有多痛苦?你知不知道我如此忍辱负重,到底所为何?”
“我希望我展家能够再次光耀门庭,能够再次名扬天下!我展飞要让天下的人都畏惧我,我更要让上官金凤那个贱人在我的胯下婉转承欢!”
萧晨和南宫姐妹曾经坠入过南宫家族后院的一口神秘的深井,虽然在之后,经历了一系列的惊险,但最终还是奇迹地生存了下来。在归往南宫家族的途中,他们曾经路过大燕国一个叫宗立城的地方。也曾遇到过早已入土的拥有赤胆忠魂的闫鹏飞,更是对那个虽未谋面,但是却作勾结蛮族之人勾当的刺史展衍抱有深深的厌恶之情。
可是无论是谁,都不会想到,此时的刺史大人正一个人静静地呆坐在庄严的祠堂里,拿着一沓的黄纸,朝着熊熊燃烧的火盆扔去。“闫将军,我知道,你恨我,非常的恨我,恐怕你在临死之前都不肯瞑目吧?”
“你以为我是为了讨好万恶的蛮族人,才对你起杀心的!你错了,错得非常的离谱,我之所以杀你,原因无它,只因为你太耿直了!太一根筋了!”又是几张黄纸飘入火盆之中。
“闫将军,说句实在的,你的忠勇让展某非常的钦佩。在展某的内心,其实非常愿意和你合作,可是你的耿直的性格却告诉我,这根本不可能!你无限忠诚于已经风雨飘摇的大燕国,你更是无限忠诚于那个乳臭未干的小皇帝!可你却不知道展某的内心其实是要再次光耀我展家,再次使我展家名扬天下!”
“而要达成这一切,这个该死的大燕国则是最大的障碍!”又是几张黄纸飘然而下。
“可我现在的势力实在太弱了,要想成功,唯一的办法就是借势。如果我告诉你,其实天神大人并没有离开这个世界,还依然逗留在这个世上,正准备在不久的将来,对这个世界进行一场狂风鄹雨般的清洗,你一定会感到很惊恐吧?”
“而在天神大人的眼中,不要说我们这些人类,恐怕就连受万人尊崇的真神。也算不了什么!所以呢,我就把宝压在天神的身上了!”
“没有梦想的人,注定只会一事无成,而甘愿平庸的人,注定一辈子默默无闻。这不是展某喜欢的命运!所以,闫将军,我的老朋友,我希望你下辈子能够抛弃你不值一文的愚忠,我更希望您能变得圆滑奸诈一点!”
看着火盆的那一头,龛上的那个黑色的坛瓮,展衍苦笑着,站起身来。“老朋友,我很忙,就不陪你聊天了!不过你放心好了,一有时间,我就回来看你的!”
手中最后的那几张黄纸再次飘然而下,在熊熊的火焰的舔舐之下,迅速变成了灰烬。
匆匆走出祠堂之外的展衍发现,正有一个下人在焦急地等待着。“到底出什么事了?”展衍皱眉。
“老爷.....”下人凑到展衍的耳边,就是一阵低语。
“这个老王八蛋!越来越过分了!”当明白一切的展衍勃然大怒。展衍,在其还是一介布丁的时候,曾经求学于一个老夫子。你也别说,老夫子的学问非常的高,教会了展衍许多。说句公允话,展衍最终能成为大燕国宗立城的刺史大人,也有老夫子的很大一部分功劳。
正所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展衍也对其非常的尊重,在其上了年纪,再也不能传道授业的时候,将他接到身边,好生奉养起来。
可是谁都不曾想到的是,无比幸福的生活却使得饱读圣贤书的老夫子心境慢慢起了变化。原来为他所不齿的欺压良善,坑蒙拐骗,强夺豪取,居然无师自通。直弄得宗立城的百姓怨声载道。
展衍也曾劝自己的老师收敛点,可是后者却是眼一瞪,“自古以来,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哪有孩子指责父亲的?”自此,早已抛弃圣人训的老夫子不但依旧我行我素,甚至还变本加厉。
而今天终于出大事了,为了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暴怒的老夫子居然指使人殴打那些惹怒自己的家伙,最终弄出了五死六伤的惊天命案。
“老爷,怎么办?”仆人擦擦额头的冷汗。
“怎么办?自古以来,杀人偿命!那几个行凶的人统统给我抓起来,统统给我砍了脑袋!”展衍狂吼不已。
“还有,以老爷我的名义,给那些死伤者一定的补偿!”想了想,展衍又说道。毕竟,自己的最终目的可是要光耀我展家,所以民心千万不能失。
“是!”得到吩咐的仆人掉头就走,可是没走几步却又停住了。几经犹豫之后,最终还是决定开口。
“老爷,就算今天的事能够摆平,但难保以后不会再出现。老爷,我看您还是再劝劝老夫子吧!”
“不用了,因为我敢断定,这样的事情,以后绝对不会发生了!”展衍咬着牙,缓缓摇头。
“老爷,这是什么意思?”仆人一愣。
“蠢货!老夫子岁数也一大把了!像他这种上了岁数的人,有很多都是无疾而终的,这是很寻常的,真的很寻常的,你说是不是?”展衍冷冷地看着仆人。
“老爷....这个....这个.....”仆人连连后退,额头不禁渗出冷汗来。
“我再问你一句,老爷我说的对不对?”声音再次高亢了几分。
“这个....这个...老爷的话千真万确,这种事其实很寻常的,小的这就去办!”仆人终于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