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大拉住李二不撒手,发狂似得要他赔偿。
李二连忙说:“你松手,我赔你还不行吗?要多少钱,你说个数。当初我说过,日后小桃红闯了祸,一切赔偿有我负责,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敢说敢当,我李二说话,从来算数。”
小燕见她大舅死抓住李二不放,便上前掰开他的手说:“大舅,你的损失我来赔,等会银行上了班,我就去给你取钱,你死抓住我爹干什么呀,那火又不是他放的。”
“都是他害的你妈,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当初,要不是他死缠着你妈,你妈跟你爸好生过日子,你爸也不会那么早死去。”
“你胡说些什么?刘瘸子命短,他的死活,与我有什么关系!血口喷人,说到当年,要不是给你换什么狗屁媳妇,也不会出现在这局面。你妹妹她这样,纯粹是你害的!还想找我的麻烦,我还想找你算总账哩,你家里着了火,活该!我还嫌烧的轻呢,要是把你的王八海鲜楼烧没了我才高兴!本想给你出些钱,让你重修饭店的,叫你这一赖,老子一分钱也不出了,爱咋咋的,有本事你随便使,老子就不尿你这一壶!”李二真的动了气。
刘学银要跳起来和李二闹,被小燕拦住,她说:“姑姑,什么也别说了,你和我大舅,搬到我那楼上去住,我用老家的老宅换的那套,你知道的。把这房子的钥匙给我留下,我负责把这房子给你修好就是,五天之后,你们回来开门营业。”
庞大哭哭咧咧的走了,李二站在当场哀声叹气,说归说,气归气,事还是得办。他打电话叫来农贸市场的全部管理人员。还有李家商城的部分领导,还有保安,大家一齐动手,把两家烧坏的东西,统一登记造册,派人前去购买。又找来施工队,统一把两家装修一新,照着老样子,把海鲜楼弄的比从前更漂亮,上到桌椅下到锅碗瓢盆。小勺筷子,一应俱全。就连菜谱,也是印的大红颜色,整个饭店,显得喜气洋洋,门前拉起大红条幅,上写“海鲜楼开业大吉”七个大字,喜的庞大两口子合不拢嘴,连挑大拇指。齐声称赞:“好,好!”
皮馿上前打趣说:“庞大王八,多亏了这把火呀,越烧财越旺。可惜,这火还没烧到程度,要是烧的片瓦无存就好了,把个王八窝直接烧没了。能赖一大笔钱哩。把母王八烧死了,还能赖个嫩母王八呢”
五凤见男人越说越不着头,便阻止他说:“打住。庞大海鲜今日开业大吉。拿五百块钱给他贺喜,图个好彩头罢。”说着,拿出五百块钱,递到庞大手上。
庞大接了钱,喜笑颜开,大笑着说:“象五凤这样地好人,就应该当村长,为人民服务才行,我举双手赞成五凤当我们的新村长!”
劳翠花说:“庞老板,只要你肯出面,五凤一定能当上村长无疑。”
“为什么呀?”
“因为你的票多呀,四票啊,四只爪子全举起来,不是四票么?”
“好哇。真是老话说的好,想要会,跟着睡。这才跟着李二睡了几天,就学的这么坏,若继续跟着李二睡下去,早晚要出个大大的母祸害!”
庞大几句话把劳翠花杀闷了,低下头去,躲在一边,不敢再吱声。
老炮台也来凑热闹,他用手指着海鲜楼崭新的门楣说:“好哇,好哇。”
李二问他:“光说好,好在哪儿啊?”
老炮台拍着手说:“烧的好,烧的好哇!”
气的刘学银抢白他道:“这么大年纪,连句好话也不会说,天生受穷打光棍的命。”她伸手把老炮台推到旁边去:“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省下在这儿碍手碍脚。”
谁也没想到,老炮台受了女主人抢白,还被推到一边去,竞毫不生气,反而用手模弄着下巴说:“这回赖着了李二,下回若是自己不小心失了火,烧个连蛋加球净光,咱看再赖谁!”
李二听着不大好听,上前劝道:“老爷子,火大伤身。等会喝点酒回去,早歇着吧。我问你,最近没去看你那楼哇?”
老炮台凄凉的摇摇头,抹一下早已无泪的双眼,带着哭腔道:“不说也罢,那楼不是早卖了吗。归黄大阔了,再过几年,那小贼羔子长大了,我那楼,可就姓吕喽。”
李二安慰他道:“老炮台,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那年我疯出去的时候,有一天脑袋突然清醒过来,碰上了你前头那一棍子打出去的老婆,她给我吃了顿饱饭,还指给我回家的路。可惜我没走多远,就从山上滚了下来,碰上小荷花,这才保住我这一条贱命。据我估计,你那老婆,应该离小荷花家不远,等有了空,我和你侄子皮馿,循着旧迹找过去,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把她给你找回来。她娘家不是本村么,虽然没了后人,可她家那处破房子,还挂在村里账上,你运气好的话,把她找回来,你们两个老家伙一和好,村里换给她一套房子,你不就有楼住了么?”
李二一席话,勾起了老炮台对生活的巨大希望,他激动的使劲抓住李二的手,万分激动的说:“救星,救星啊。“说着跪下要给李二瞌头。
李二慌忙抓住他的一根胳膊,这才没让他跪下去。
五凤说:“李二哥,我发现没有你想不出来的办法,天底下就没有你办不了的事,你要当上村主任,村民们那要少操多少心哇。过几天选举,我第一个选你上台为村民们办事!”
李二苦笑着,使劲摇摇头,没有说话。
庞大的海鲜楼新开张,黄大阔即没前来祝贺,也没过来参加酒会。他心情不好,闷闷不乐的坐在家里喝茶。他老婆把孩子送回娘家住,在那边上幼儿园,她自己强打精神,打理着服装厂的生意。一个是她年轻,精力旺盛,第二是她曾在外地的服装厂打过两年工,对服装厂的业务必较熟,容易与一线工人勾通。更重要的是,她对生产服装是内行,工人们采用什么手法捣鬼,她一清二楚,根本瞒不过她的眼睛,因为,从前她就是用这些手段胡弄前头那家服装厂老板的。内行胡弄不了内行。所以,她管理服装厂还是必较顺手。
半夜里,爱华听见门外有动静,便推一下黄大阔说:“我听见咱家门口有动静,出去看看吧。”
黄大阔这几天肚里蹩满了火,正没处撒气,便起身出来,拖着他那根过去打驴用的三角带,轻轻开了门,想逮个小贼,打一顿出出气。
“这是我的楼哇!”
黄大阔猛的拉开房门,把趴在他的门上,两手抓住他房门把手的老炮台带进屋里。
“你在门外,鬼鬼祟祟干什么?”
“这是我的楼哇,我来看看还不行吗?”
爱华责怪黄大阔道:“半夜三更,你把他拉进来干什么?你缺爹呀!”
黄大阔争辩说:“是他抓着咱家门把手,我拉门把他带进来的。”他闻着老炮台浑身酒气,便问他:“老炮台,你在谁家喝的酒,和谁在一桌?”
老炮台醉眼朦胧,哼哼叽叽的说:“我和庞大喝酒,祝贺他开业大吉,你管不着。怎么,你也要和这小二手货开业大吉吗?”
老炮台摇摇晃晃,踉踉跄跄,走出黄大阔家门口。气的爱华拾起门后一只塑料花拖鞋扔出去,打在老炮台后背上,老炮台也不理会,咕咕哝哝,也不知说些什么,走了。
由于夜里生了些气,两口子又少不了大吵一场。第二天早晨,黄大阔两囗子,谁也不早起床,等到九点多钟,爱华听见她家门外动静不小,好象很多人站在她家门囗嚷嚷,还不断有人在嘻笑。她穿上衣服,开门一看,她家门框上方,用一根女人的红腰带,吊着她昨晚扔出去的那只花拖鞋,人们都聚在她家门外,对着那只吊着的旧鞋,有说有笑的看热闹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