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天细雨绵绵。淳于锐告别了上官弘昕一行众人,马车荡荡往长安城西行去。
淳于锐来大洛已有十余日。原本要呆上二十天一月的他总因北疆对大洛战事的爆发而提前回西戎,他也深知此次北疆的突然侵犯跟他们西戎国必定也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淳于锐恋恋不舍地不断回头找那抹梦索魂牵的俏影,终是频频失望而转首。当他再次叹气失落时,前面却传来那比流莺更婉丽几分的声音:“淳于,淳于。”
淳于锐抬眼身前望去,道路两边是新叶满枝的树木,被密密的雨帘笼罩着,一眼望去绿莹莹一片。夜芸慕就站在那绿莹莹的雨丝纷飞中,一身翠纹织锦羽缎斗篷,像是在雨中融化了似的。
淳于锐看得呆了,黑曜石般的双眸凝在住那一刻那一人,一动也动不了!
夜芸慕敛起月双弯黛,唇线绽蔓,嫣然盈盈一笑,袅袅朝淳于锐走来,宛如一春神仙子。
“哥,哥,回神了。仙女已经到你面前了。”淳于锦掀开车帘子,用手肘戳戳淳于锐骑在马上的双腿膝盖,调笑地提醒道。
“噢,啊,阿慕你怎么来了?下着雨,怎么不多穿点衣服?”淳于锐猛然惊醒过来,微红着脸轻轻咽了口口水,柔声问道。
“作为朋友,怎么能不来送送你?”夜芸慕明眸微动,朱唇轻启。
“走得又匆忙,未曾告知,请见谅。”淳于锐一脸笑意,神情却很是愉悦。
“无妨,男人当以时事世事为重。”夜芸慕拢了拢额边被雨打湿的短发,不舍地道:“只是你没来几天,我也没怎么招待你,有些过意不去。”
“阿慕别伤感,今后有的是机会。”
“对了,夜小姐,今天你兄长怎么没陪你来?”一旁的淳于锦左顾右盼,硬是没看到那个高挺俊逸的人影。
“公主说的是可是我三哥?”夜芸慕忽地叹了口气:“三哥是兵部尚书,随同父亲一起出征了。”
三人正温馨告别之际,突听后面传来一阵马蹄声,未待夜芸慕等人反应过来,上官弘昫已经下得马来。
“上官弘昫,你怎么来了?”夜芸慕撑着水绿色油纸伞,惊奇地问道。
“夜将军和夜尚书昨日已出征,作为将军的家眷,你孤身一人出门,我当除尽将军他们的后顾之忧。”上官弘昫一瞬不瞬地盯着夜芸慕,贪婪地看着她的一眼一眉,几日来的劳累瞬间消失地无影无踪。
如果不是莫实来报,他还不知道她只带了青槐在这道上等淳于锐呢。
淳于锐把上官弘昫的神情尽收眼底,暗想:原来贤王爷也爱慕着阿慕啊。上官弘昫啊上官弘昫,以前的你怎么就没识出这璀璨的明珠啊。
“贤王爷爱民之心,本太子当向您学习啊。”
“太子和我可否借一步说话?”上官弘昫看着一脸挑衅的淳于锐,展颜一笑。
淳于锦正好需要有个单独和夜芸慕说话的机会,就迫不及待地把淳于锐推了过去。
“可惜美人不知贤王爷之心啊。”淳于锐没头没脑嘣出一句。
“淳于太子难道不是同样的心意,是本王眼拙了?”上官弘昫不紧不慢地反问道。
“贤王眼光极好,看得很准,本太子就是喜欢阿慕。”淳于锐轻笑一声,淡淡出声:“不知贤王要和本太子说的是什么?”
“淳于太子,本王知道你喜欢夜芸慕,但本王比你更喜欢她,何况太子的婚姻也不是您可随意作主的。”上官弘昫索性挑明了对夜芸慕的感情,“再说依本王看,芸慕只把你当成纯粹的朋友。”
“那也好过什么都当不成的你。”淳于锐低声一笑,别过眼去,“当初还是你弃了她的。”
“是,当初是我的错,所以我现今后悔万分。我定会追回她,让她重新成为贤王妃。”上官弘昫语气凿凿,不容置疑。
“那好,今日你我约定:日后无论谁俘获了夜芸慕的芳心,另一人当成全于他。”
“好,一言为定!”上官弘昫对着淳于锐抱拳一礼,调转马头朝夜芸慕而去。
“哎呀,你干什么?”随着夜芸慕的一声娇喝,上官弘昫已单手把她拦腰抱上自己的爱骑,轻轻地放在他的前面,而后双脚一夹马肚,扬蹄扬长而去。
余下边上的青槐和后面的莫实目瞪口呆傻傻地看着这一幕,好久没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