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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算是个鬼少爷,作为请人的小厮也不得不听任,回告一状固然能让主人恼恨这个小子不知礼,但自己也难免落个办事不利,还不如让他就这样,主人恼恨就与他们无关了。
蝉衣本来不想,唯恐给薛青惹麻烦,薛青再三坚持,再加上暖暖一脸祈求,蝉衣只得答应了。
“我们就在外边站着等着你,免得大夫人不喜。”她道。
薛青笑着说声好:“你们在我也胆子壮,那里人多我也害怕呢。”
真是睁眼说瞎话,你连少爷小姐都敢打哪里会害怕,蝉衣心道,不过自己也被这念头惊了下,其实薛青说害怕正常,他原本的确很害怕见人啊尤其是郭家的人,怎么从什么时候起竟然觉得他不会害怕了?
暖暖拉着蝉衣催促姐姐快走了。
“别耽搁少爷的事嘛,被夫人骂。”她机灵的道。
是别耽误你玩吧,蝉衣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头,看薛青已经跟着小厮们走开便跟了上,三人跟着小厮来到流云台这边。
流云台其实是座酒楼,位于渭水河边,酒楼的格局是四层错落的平台,龙舟赛的半程都能观赏到,这边已经聚集了上千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士子闺秀贩夫走卒当然也有各种小贩叫卖混杂。
见到这边的场面,薛青再次感叹长乐社的蹴鞠赛是校队规模,嗯,如果蹴鞠赛能达到这种规模的话,收门票吧,倒是可以运作的娱乐事业。
长安城的差役不足以应对龙舟赛,知府调来附近的营军,所以人虽然多倒不至于混乱,流云台这边更是有酒楼的仆从戒守不许闲杂百姓靠近,能上流云台的都是提前定下的位子,价值抵过普通百姓一家三口的嚼头,所以布置的要贵人们舒适,走进来反而不那么拥挤,还没走上楼举目远望就可以看到龙舟赛的起始处才彩旗招展龙舟列队,河水两岸恍若五彩织锦令人炫目。
薛青虽然赞叹但也没什么惊讶的,毕竟现代的大场面见得多了,蝉衣和暖暖已经看的手脚发软,蝉衣不是郭家的奴婢,只算是帮闲,没资格跟小姐夫人们出门,而暖暖连粗使丫头的资格都算不上,两人都没机会进出这种场合,此时都不由瞪大眼眼看不过来。
两个小厮没有看到薛青呆傻的模样有些失望,难道这薛青不是第一次来?想当初他们跟着吴管事第一次来时可是看呆了呢,也许等上了流云台就能被震惊到了,可惜看不到,他们停下脚,他们只是在楼外听命,没有资格进楼伺候。
他们对门前的酒楼仆从道:“请通报郭家…”
不待他们说完,就听得内里有娇俏的女声喊:“薛青。”
薛青看见郭宝儿在厅内站着,今日她穿的十分喜庆,笑的也十分喜庆。
郭宝儿冲他招手:“怎么这么慢?快进来,要开始了呢。”
薛青迟疑一下没有迈步,这么热情?有些古怪了啊。
郭宝儿蹬蹬跑过来伸手拉住她的胳膊:“你快些啊,跟我来。”
她用力一拽就走,却发现没有拉动薛青,薛青依旧站在原地稳稳。
“做什么啊?是你找我啊。”她道。
郭宝儿瞪眼:“不是啊,是我母亲啊。”说着又嘻嘻笑,“没什么啊,你出息了,母亲要拿你出来显摆显摆呢。”
薛青道:“出息了吗?”一个蹴鞠?
郭宝儿有些着恼,甩开她的胳膊:“怎么?你还得意起来了?快走啦。”
好吧,一群长辈妇人又能怎么样无非是指指点点打趣或者冷嘲热讽一般,也不用她出面应对,天塌了有高个子郭家嘛。
薛青说了声好迈过门槛,又停下脚。
“郭小姐,我这两个丫鬟能安排一下吗?”她道,指了指流云台前河水边,那里也摆放着桌椅,有三三两两的男人女人入座。
这边虽然比不得流云台上看的风光,但对比其他地方也是很好了。
“…让她们在那边等候我吧。”薛青接着道。
郭宝儿直到这时才看到蝉衣和暖暖,作为郭家的大小姐,她可不认得这两个寒酸的丫头。
“随便随便。”她摆手道,指着一个小厮,“你们给她们安排一个位子。”
那小厮忙应声是。
“不用麻烦上饭菜了。”薛青道,“…一些干果小食即可。”
嗬,这还叫不麻烦?小厮瞪眼,知道流云台的干果小食多精贵么?少爷小姐们才吃的…这两个丫头…
小姐郭宝儿才懒得管吃喝精贵不精贵,只有她高兴才是最精贵的。
“快快。”她摆手催促,又拉住薛青,“走了走了。”
薛青这次迈步跟随进了,蝉衣和暖暖便跟着小厮来到河边桌台前,递上郭府吴管事的名帖,酒楼侍立的伙计立刻将蝉衣和暖暖安置到靠右的一张四方桌子上,高桌椅大板凳,蝉衣和暖暖还是第一次坐。
暖暖小孩子不懂扭来扭只知道高兴,蝉衣则有些拘束不安,流云台的伙计没有对她们穿着打扮寒酸而有半点嫌弃,很快呈上来四干果四冷碟并一壶茶水。
“姑娘们还要些什么?”他们恭敬的问道。
暖暖举着手呃想要说什么,蝉衣红着脸摆手:“不要了不要了够了够了。”
伙计不会让客人觉得拘束闻言应声是没有多问便退开了,暖暖双手捧着干果咯嘣咯嘣的吃的满腮渣滓,让一旁还没走的小厮馋的流口水。
“给我尝一个呗。”他忍不住道。
暖暖搂着盒子舍不得,蝉衣忙从她怀里夺出来递给小厮。
“哥哥随意。”她红着脸道,这小厮在郭家比她的地位可高的多。
小厮并不敢多拿,捏了一把,也不敢在这里久留,他还要楼前跟所有的下人一样站着等候听命…当下人的哪能享受着待遇,就算是小姐少爷身边的贴身使唤人,也最多吃些小姐少爷们的残羹剩饭,那已经是很让人羡慕的了。
这两个丫头竟然能这样高桌子大板凳的坐着吃吃喝喝看龙舟,她们今天真是走了好运了,小厮一脸羡慕嫉妒的走开了。
没有了外人围观,坐在这角落里又清净,蝉衣才慢慢的好一点。
她道:“没想到竟然沾了青子的福。”
薛青为什么非要她们来,哪里是缺不了使唤人,无非是想要她们看龙舟赛,现在又给安排了位子吃喝,蝉衣看着前方河中,龙舟看的清清楚楚,这辈子大概只有这一次能如此享受。
这竟然是因为薛青而来的,那个原本投亲要她可怜的少年…她也没做什么啊,薛青怎么对她这么好,蝉衣捧住脸看向河中,怎么办呢?生个孩子给他养老?脑子里忽的滑过这个念头,少女蝉衣顿时羞红了脸,恨不得起身跳进河水中。
暖暖嘴里塞得满满,看着煮熟虾子一般的蝉衣很是不解,抬头看看天,没那么晒吧。
薛青可没想用这安排换一个养老的孩子来,她只是随手换些好处罢了,既然被郭家的人使唤来,总不能白使唤吧,不要白不要嘛。
郭宝儿拉着她的胳膊一路没松开蹬蹬的一口气上了二楼脸上的笑意也未散,笑的薛青莫名其妙。
她们有这么好?更何况自己不是才摔了她一次?受虐狂?才怪呢…薛青胡思乱想,人已经被郭宝儿拉到了二楼平台的门前。
郭宝儿一把推开门,薛青只听的莺声燕语脂粉香甜和河风一起扑面,视线里珠光宝气眼花缭乱…
郭宝儿大喊:“柳五儿,你的小女婿来了。”
大厅里顿时陷入安静,视线齐刷刷看来。
什么嘛,薛青摇摇头,孩子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