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天的期限,到目前还只剩下四天。
在好几天前就已爬到铁链尽头的药不然和苏文轩二人站在那道瀑布旁的大岩石上,仰头望着天空中的山水卷,心里头很是担忧。
这里便是天空岛,此时药不然和苏文轩二人正位于天空岛边缘。一眼望去,两旁都是大小不一的瀑布,轰轰如雷,飞流直下三千尺,被岛下滚滚云海所吞噬。
落下的瀑布尚未坠落在地,便会在空中化为雾气,之后雾气升空,化为云雨,再被天空岛上的树木土壤吸收,化为涓涓细流,涓涓细流化为溪流,溪流汇聚成湖泊江河,滋润岛上万物,道道江河在流至天空岛尽头处时,便会形成道道壮观的瀑布……
如此循环往复,当真奇妙无穷,好似在天地自然之间有一种无形的伟力,在精妙的操控万物。
若在远处看,天空岛四周边缘垂下的瀑布就像道道轻柔的白色纱帘,偶尔有风,便会轻轻弯曲摆动,加以阳光照射,可见七彩虹桥架于云海之上,偶有几只白鹤飞过,鹤唳清脆;五彩斑斓的飞鱼成群结队,扇动鱼翅,于云海间起伏翱翔,那美的就像是一幅画卷,胜似梦幻仙境。
据说,玄玉宫所在之处,比天空岛还要高。
通过神奇的山水卷,药不然和苏文轩可以看到秦歌和安芝芝还在浮天台上未动,而战安凉却是不见踪影,说不定还在途中,说不定早已掉下去。
“虽然只剩下四天,但我想以秦兄的本事,要登上来应该不难,只是战兄他……”
药不然想起之前上来时经历的那些苦痛,仍是满心后怕,不想再体验第二次,“连斑爷都能上来,战沙雕自然也能上来,咱们就在这里等,等到他们上来为止。”
苏文轩点点头,到一旁盘膝坐下。
药不然鬼鬼祟祟的看看四处,发现那些已登上来的学子都没有在天空岛边缘停留,而是在一些玄剑道宗弟子的带领下去往指定地点集合,对苏文轩说道:“老苏,帮我放放哨呗。”
“药兄所为何事?”
药不然走到岩石边缘,背对着岛下茫茫云海,“吃多了,放大号。”
“你……你啊你!”苏文轩指指药不然,欲言又止,在这种神圣之地,这家伙居然要做这种事……还真是敢为天下先呐,古往今来,怕是只有药不然一人才敢这样做。
且不说这是一种对玄剑道宗的不尊敬,万一掉下去洒在后面那些学子的头上怎么办?那就是在作孽啊!
……
浮天台上。
安芝芝从她的小兔子包包里拿出秦歌很早就准备好的炸鸡腿,小手指慢慢地撕下鸡肉放入口里,满嘴油腻,吃的可香。
她是真的一点都不着急,但是那些通过山水卷看她的人却很着急。
良久之后,她才站起身,“秦歌,我吃完啦!”
“还有没有力气爬?”
安芝芝摇摇头,两手捂着腹部,“好痛哦。”
秦歌无奈的看她一眼,然后背对着她蹲下身。
安芝芝嘻嘻一笑,欢快的爬到秦歌背上,两臂紧紧环住秦歌脖子。
很显然,秦歌是打算背着安芝芝登上天空岛。
秦歌一开始就是这样想的。
安芝芝一开始也是这样想的。
这或许就是默契,已无须用言语表达。
秦歌嘱咐道:“抓紧我,千万别放手,到时候掉下去我可不管你,让你摔下去摔死得了,粑粑都给你摔出来。”
“咦惹,你好恶心呀你。”
……
“什么?!”
而看到这一幕,很多盯着山水卷的观众都表示难以置信。
秦大才子,近两年可是在中州颇有名气,其作出的诗词传遍大街小巷,所以自然会有很多人关注他。
如果是放到秦歌前世,那么现在的秦歌就相当于是知名网红,而且还是红得发紫的那种红。
“他……他这是打算背安芝芝同学登上天空岛?”
“我的天呐,他是不是疯了?!”
“一个人要爬上去就是千难万难,他居然还敢背个人!”
“……”
“呵呵,我看啊,他就是在找死,不知天高地厚,想在女孩子面前耍帅逞能,到时候看他怎么摔下来的!”
“就让他装吧!真是个傻逼!”
“只剩下四天,他还背着一个人,我看他怎么上去。”
“……”
总有那么一些看不得别人出名看不得别人好的人,此刻在极尽能事的说些酸话。
……
与此同时,那些已经登上天空岛的学子也都盯着天空的山水卷,见秦歌此为,都表示很吃惊。有人在赞叹,同样也有人在说酸话,极尽嘲讽之能事,就好似垃圾堆里那些红眼的疯狗,总想抓住一点什么去咬,若不如此,心里难以平衡,内心也无法得到自我救赎。
在天空岛另一个地方,步知舞仰面看着天空中的山水卷,脸露淡淡笑容,轻声说道:“加油。”
……
浮天台连接天空岛的铁链有五千多米长,而且并不是像琴弦那样紧绷,相反很是松弛,所以越是往上爬就越是摇摆的厉害,特别是在中间那一段,有时一吹风,能横摆出去好几百米远,不说是攀爬,在那种情况下,又没有任何保护措施,光是吓也能把人给活活吓死。
此外,越往上就越冷,若不时刻用灵力护体,能把人给冻成冰雕,飞来的冰雹若是砸在头上,能砸得人头破血流,而且有时候运气差还会遇到雷暴。
除这些自然因素之外,一个人爬到那种高度,在体力的消耗上也会很大,必是又累又饿。
这光是想想就会让人知难而退,更别说亲自去试。
这哪里是通往天空岛?分明就是通往九幽地狱。
但正所谓,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玄剑大会设立这种考核,其用意,自然是为磨炼那些年轻学子的毅力。
若是连这点毅力都没有,那还修什么道?若是贪生怕死,迎难而退,那还御什么魔?干脆去做个温室里的花朵。
不经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
……
秦歌背着安芝芝一步跳到铁链上,手脚并用,无比灵活,在远处看上去,他就像是一只敏捷的猿猴。
自从修炼斩仙剑诀之后,秦歌每天都有花些时间用灵力淬炼自身筋骨,是以他的身体素质要远超同龄,安芝芝这小身躯粘在他背上,对他而言并不算是什么负担。
至于吃苦耐劳……秦歌从小是在山上长大的。
小时候在鬼剑山上,秦歌经常跟大棍儿漫山遍野的摘果子,他早就学会大棍儿的“猿行身法”,所以区区攀爬铁链那都不叫事儿,甚至有时候他还从这根铁链跳到另一根铁链上,来个花式表演。
只不过这一幕在山水卷中并没有显示。
……
此时,在另一条铁链上。
“战公子,莲儿……好冷呀……”
“坚持。”战安凉咬紧牙关,尽管被冻僵的双手已破皮掉肉,血肉模糊,他仍是在继续往上爬,“快到了。”
“你为什么……不怕冷啊?”
“我从小在京南长大,你也知道,京南四季如冬,我已习惯。”
步心莲用仅剩的力气抱紧战安凉的脖子,两腿紧紧环住他的腰。
要是在平常,战安凉早就脸红,但是现在他却没想那么多,脑子里唯一想的就是爬上去。
事实上,为保险起见,战安凉这次也有带祖传的飞行法宝在身上,只是他并不想直接飞上去,只在之前救掉下去的步心莲时用过一次飞行法宝。
因为玄剑大会本就是一种考验,如果在这种事情上投机取巧,那他就不是战安凉。
“你能不能……给我讲讲孤雪刀圣的故事?”
“可以。”
“莲儿好想睡觉……”
“步姑娘,你千万不能睡,我给你讲故事。”
“嗯……”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