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苏安轻轻摇头,“并没有。就算是杀盟之主,亦并非无所不能。”
秦歌:“也对,毕竟是一群剑仙。”
陈苏安顺着秦歌的视线,看向远方天空仿佛被鲜血染红的夕阳,“到他们那种层次,已无心参与俗尘之事,只醉心于修道问长生,企图触摸到更高的那道门槛。”
秦歌看看陈苏安的侧脸,“更高的那道门槛?”
陈苏安满脸向往,静静地说道:“那或许是每个修道者的终极,至于那道门槛外面有什么,这片大陆上没有人知道,而知道的人,都已不在这片大陆。”
秦歌说道:“看来除这片大陆之外,还真有其它的世界存在。”
“谁又知道呢?”陈苏安看看秦歌,微笑说道:“或许大道的终极就是无,而无便是死,死亦乃长眠,长眠便是长生。既得长生,便要舍弃凡骨肉躯,脱离这个俗世。”
秦歌没有答话,尽管他有些不认同,但这是陈苏安的个人理解。
可以不认同,但须尊重。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
秦歌忽然想到他的家乡,也就是地球。
在他个人的理解中,大概就是要越过那道门槛才能脱离这片大陆,去到其它的世界。
秦歌很想回地球看看,就像杨建国一样想。
大道的终极,究竟是生是死,是存是灭,“长眠”与“长生”究竟是同一个意思,还是两种不同的意思,这只有等亲自去触摸过后方能知晓。
……
……
翌日,天刚亮,秦堂主便带领一批玄玉宫弟子前往清江城主府大院。
这自然是来抄家。
玄玉宫弟子们进进出出忙得不可开交。
听着弟子们不时传出的惊呼声,看着被弟子们抬走的那些名贵家具、古玩字画、金银玉器、灵药补品……秦歌才意识到秦白比他想象中的还要肥。
他一个城主,官儿是不小,可一个月的俸禄才十几万,怎么就可以这么肥?
秦白都有这么肥,秦歌不敢想象,子桑家得有多肥。
这些抄家抄出来的东西,要是拿去换成食物、换成银钱、换成一切实用的生活必需品,那得养活前线的多少将士?
还有他们名下的土地、酒楼、商坊等等等等……那得是什么样的天文数字?
怪不得任玉虹一直没动子桑家这块肥肉。
好东西,当然要留在最合适的时候吃。
人族的御魔大业,之所以一直没有进展,就是因为有太多类似于秦白和子桑家这样的蛀虫存在。
钱被他们收进腰包里,粮食被他们收进仓库里,即使放在仓库里烂掉、被老鼠吃掉,他们也不会拿出来。
他们只会在老百姓最最最需要的时候,才会将仓库里的东西拿出来,要么是以极高的价格卖给老百姓,要么是用这些东西去支配老百姓,就如同在牧场里,拿一把毫无价值的干草,就可以操控那些饥饿牲畜,因为那毫无价值的干草,对牲畜而言却是最需要的、是能活命的无价之宝。
女人他们随便找,尊严他们随便践踏……
偏偏他们还要打着善意的旗帜,是道德模范。
秦歌觉得那些贵族真的很可恶,很没人性。
真正在杀人的是他们,秦歌只是在清理垃圾。
但他们确实很肥,肥得不要不要的。
不过再肥那也是道宗的,现在得全部交给天衣坊去管理,秦歌不会动一丝一毫,因为他并不需要,也没兴趣,他的组织现在并不差这些跟钱有关的东西。
站在秦歌身旁的苏文轩看着那些被弟子们抬走的东西,心头亦是满满的感慨,问道:“清江城主谁来做?”
秦歌看看苏文轩,“你想做?”
苏文轩点点头,对秦歌说道:“你需要将清江城控制在你手里。”
秦歌却摇摇头,“你完全有能力做这个城主,你也是最合适的,但你还是不行。”
“因为我是皇朝人?”
“这是原因之一。”秦歌说道:“抗魔结束,人族一定会爆发内战。”
苏文轩心情沉沉的,“你会怎么做?”
“暂时还不知道,这也是我正在思考的,不过至少可以肯定的是,到时候我不会选择去站在哪边。”秦歌拍拍苏文轩,“我想阻止这场内战,而到那时候,就只能依靠我们自己的力量去做些事。”
苏文轩轻轻叹息,“但我们的组织,现在还没有那种力量。”
“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秦歌注视着他:“你需要去皇朝那边发展自己的势力,至少,你要把京西控制住。”
苏文轩:“我明白了。”
秦歌:“中州这边,我会想办法。”
苏文轩:“但就如我刚刚说的,清江城必须要控制在我们手中,中州五城,我们至少要控制其中一城,到时候才能有力量做些事情。现在你身为戒律堂主,在道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代宗主也对你十分信任,这是个很好的机会。”
秦歌问道:“你觉得在我们的组织中,谁最合适来做这个城主?”
苏文轩:“你给我一点时间,我去选。”
苏大才子终究是苏大才子,即使秦歌的光芒太过耀眼,但也并不代表苏文轩就无能,事实上,在“最靓的仔”里面,除秦歌之外,就属苏文轩能力最强。
药不然和战安凉的能力也很强,不过这俩家伙的强,是体型在修道方面。
……
在接下来的日子。
秦歌每天都有半天时间待在玄玉宫。
每天都有道宗内部的大佬被秦堂主请去戒律堂的院子里喝茶。
但凡是去戒律堂院子里喝过茶的人,几乎很少有出来的,第二天就会被换上囚服送到刑场,这也导致很多人都在背后说戒律堂是人间的阎王殿,秦大堂主便是阎王爷,而战安凉便是阎王身边的死神,一旦经过阎王审判的人,死神就会去负责收割性命。
当然,这也导致战安凉赚了不少钱,估计他是当今世上最吃香的刽子手。
这个世界的律法和刑法没有那么完善,也没有那么人性,所以秦歌处理起来就要简单的多,直接杀,大家都省时间,也省道宗的钱。
查一件案子,那也是需要付出时间和金钱的。
道宗或许有那么多金钱,但秦歌却没那么多时间。
所以,杀人能最简单直接的解决问题。
至于编一套完整新律这种事,秦大堂主并不打算做,尽管道宗旧律有不完善的地方,但他没事也看过些,觉得很合理,也很公平,只是在他做戒律堂主之前,道宗律法只是个空壳子,权贵们没有放在眼里,百姓们也觉得那没用,所以那就只是个空壳子,约束不了强者,保护不了弱者。
但秦歌在做戒律堂主之后,道宗律法就很管用,能约束很多人,也能保护很多人,这也正符合他以前在书香学院上学时在那篇引起陈苏安和步知舞重视的论文中所提出的修道法制。
普通老百姓,再也不用担心被权贵欺负后无处伸冤讨公道。
那些贵族子弟,在打死街上卖菜的小贩,或是强行凌辱女性之后,他们将要面临的便是去阎王爷那里报道。但同样,普通老百姓在做错事之后,同样也会付出相应的代价。
阎王爷或许不在人间,但死神的刀,在秦堂主手里。
秦大堂主从来都觉得,人的身份和在社会上的职位及收入或许会被分出高低,或许也会有这样的一群人打心里看不起那样的一群人,但是人的生命,都是平等的,没有谁比谁高贵这种说法。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