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叶公馆出来时,已经快十二点了。
夜色深沉,微凉的风拂面而来。就连天空,也乌云盖顶,不见星辰。
富人区计程车少,加上夜深了。楚云走了近十分钟,才招手拦了一辆车。
坐上车,的哥问道:“去哪儿?”
“随便开。”楚云说道。
“那我就给你选一条路了。”的哥口吻平静道。
“好的。”
的哥启动计程车,刚绕出横道,便不疾不徐地问道:“你不想知道我给你选了一条什么路吗?”
“我应该知道?”楚云反问。
“最好是知道。”的哥说道。
“那你告诉我吧。什么路?”楚云抿唇。
“黄泉路。”的哥话音刚落,藏在胸前的左手拔出了手枪。
可还没等他转过身,的哥后颈处便传来一阵寒意。隐隐作痛。
“不想赚我的钱,就靠边停车。”楚云嗓音低沉道。
的哥眉头一皱,不知道被什么武器抵住了后脖。
但他不得不听楚云的话。
不听,下场就是死。
他踩住刹车,令计程车缓缓停靠在路边。
“我就是想赚你的钱,才会载你。”的哥平静道。“反正你也活不过今晚,为什么不便宜我呢?”
“我也不太理解你。”楚云脸上毫无波澜。“明明知道死路一条,为什么还敢来?”
扑哧!
一根特质钢钉贯穿的哥脖颈,鲜血喷洒在挡风玻璃上。脑袋一歪,发出刺耳的喇叭声。
楚云推开车门,下车。
然后坐上副驾,先扒开的哥的脑袋,再用毛巾擦掉了挡风玻璃上的血迹。最后,拔出特质钢钉。
娴熟完成这一系列操作,楚云关掉计程车,推门而出。挑了条背街行走,远离灯光。
嗖嗖!
一道道身影闪现而出。
或躲在阴暗处,或光明正大跟在身后。直至前方道路被一男一女拦住,楚云才停下脚步。
“参与击杀拿一个亿。真正对你造成致命伤害的,拿十亿。”
正前方的魁梧壮汉咧嘴笑道:“楚云,别挣扎了。你活不到今晚。”
“只要你肯束手就擒。”壮汉身旁的火辣女人舔了舔猩红的舌头。“我可以让你临死前再舒服一次。”
“你没那么值钱。”楚云摇摇头,神色平淡道。
“那就别怪我们了!”
火辣女人话音刚落,一个箭步窜上去。
掌心滑出一把锋利的匕首,直朝楚云心脏刺去!
反观楚云,却纹丝不动地站在原地。浑身气机若隐若现,含而不露。
直至火辣女子逼近楚云之时。
霎时间,一股宛若风暴的气势骤然爆开!
嗡!
楚云抬起右手,抽出去!
砰!
一抬,一压。
粗糙大手抽在火辣女子左脑,整个人凌空横飞,猛地一声砸在墙壁上。**迸裂,血溅当场!
这一击力道之刚猛,之决绝,不留余地,一击毙命!
“你找死!”
眼看女伴被当场击杀,魁梧壮汉一声怒吼,如野兽般呼啸而来,铁柱粗壮的双臂砸向楚云,欲以牙还牙,砸碎他脑袋!
可他将将靠近,楚云身形便如鬼魅前倾,左手一探,咔嚓一声脆响,手指掐住壮汉咽喉。却因喉部肌肉结实,没能一击致命。
可楚云这看似敏锐的身法,力道亦是惊人。
借助强大后劲,魁梧壮汉身形后仰,脑袋当先落地。
砰!
同样是脑袋开花,当场毙命!
转眼间,两名现身的杀手一命呜呼。非但展露出楚云的恐怖实力。也验证了一个亘古不变的道理:天上不会掉馅饼。一份付出,才有一份回报。
不论是一个亿还是十个亿,都不好赚。
砰!
夜空中,一记沉闷地枪声响起。
子弹轨道直取楚云头部。
可楚云却仿佛后脑长了眼睛,子弹刚出枪口,他身形一晃,鬼魅般遁入黑暗。
砰砰!
又是两声枪响,却哪里还能找寻到楚云身影?
“人呢?”
黑暗中,一把低哑的嗓音响起。匪夷所思。
“妈的,跑了!”
另一人咒骂道。
“快联系盟友,找到人立刻赶过去!”
混个助攻就能拿一个亿,谁都想要分一杯羹。
而今晚,来自****的杀手不约而至,齐聚明珠城。并迅速形成多支联盟,都想赚这趣÷阁横财。
……
守卫森严的私人医院,徐德海脸色苍白,浑身肌肉酸楚疼痛。
他站在走廊,寸步不敢离开。
而转入重症室的陆长青虽暂时脱离了危险,但其四肢百骸均遭受重创。尤其是头部,创伤极大。
哪怕治好了,出院了,也会留下一身后遗症,惨绝人寰。
作为当事人,作为亲眼见证了这一切的目击者。徐德海不敢走。
除非陆岳亭开口让他走。
咯吱。
房门推开,身穿中山装的陆岳亭走出病房。
身后跟着数名顶尖主治医生。诚惶诚恐。
“我儿子的命,就交给你们了。”陆岳亭口吻平静,不喜不悲。“用心点。我不会亏待你们。”
“请陆总放心,我们一定竭尽全力,圆满完成陆少的修复治疗。”几名主治医生纷纷表态。
他们常年为大人物治病,又哪里听不出陆岳亭一席话的潜台词?
用点心,治好了,自然不会亏待你们。
可不走心,不负责,治疗效果不佳。后果自负。
主治医生们纷纷离开,联合制定术后愈合方案。一刻不敢耽误。陆岳亭则面无表情地坐在走廊旁的长凳上。平静地点了一支烟。
“你过来。”陆岳亭抬抬手,看了眼在医院折腾了大半夜的徐德海。
徐德海闻言,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惶恐不安道:“陆总…”
“他打我儿子的时候,你做了什么?”陆岳亭毫无波澜地问道。
“我劝——劝楚云不要打了。”徐德海瞬间浑身冒汗,连牙根都控制不住地打颤。“他不听,还往死了打。”
深吸一口冷气,徐德海补充道:“后来我看陆少扛不住了。就跪在他面前求情,希望他放陆少一马。”
说完,徐德海万分忐忑地望向陆岳亭,仿佛在等待宣判。
“没有骗我?”陆岳亭也不抬头,只是平静地抽了一口烟。
“我拿人格保证,没有一句假话。”徐德海说罢,又试探性地说道。“等陆少醒了,也可以为我作证。”
他知道后半句不该说,也不合适。
可此时,他实在扛不住陆岳亭那不喜不怒,却异常恐怖的威严。
心理负担之大,连腰都直不起来。
“嗯。你走吧。”陆岳亭挥挥手。
徐德海如临大赦,弯着腰,亦步亦趋地倒退离开。哪里还有纵横商场多年的大佬风范?
他一走。
走廊数十名西装人群中,走来一人。
“基本属实,徐德海没有撒谎。”
来者低声汇报。
“一个月内,我要天宇退市破产。”陆岳亭抽了口烟,神色平静道。“你要能逼得他跳楼自杀。记一次头功。”
来者眉头一挑,喜上眉梢!
能在陆公馆记头功,其好处是不可估量的。
“是。”来人领命而去,急不可耐。
吩咐完部下,陆岳亭将烟头扔在地上,用皮鞋踩灭。
然后抬眸,看了眼站在不远处的戚军。抿唇道:“你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