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在脚尖入鞋的那一刻,傅清月受不住闭上眼睛,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痛苦—硬挨便是,谁怕谁!
可在什么都还没发生的时候,耳边传来一声呵斥,紧接着感觉有人近身,面上一阵风过,有什么东西被扔在地上,脚上被那双鞋包围禁锢的感觉没有了,风吹来一阵凉意。
她一瞬间睁开眼,见女使倒在地上,有人背对着自己,遮挡住永安郡主和曹心菱的面容与视线。
女使从地上起来走开,一时间她的视线中,只剩下那道修长挺拔的背影了。
“安黎元,你什么意思?”被打扰了好事,永安郡主的脸色可见的阴沉下来,不客气的问道。
“是我要问郡主,这是什么意思吧?哪有无故硬逼人穿鞋的道理?”
安黎元的语气从所未有的凝重,眼神凌厉,脸上却是一片平静无波,素日温和的人如今这般架势,即使身份尊贵如永安郡主,此时也不免心虚三分。
心虚是心虚,嘴上是硬气的,但听她说道:“我怎么无故,她的鞋脏了,我好心好意送双新鞋过来给她穿,是她自己不识好歹,接了不穿,我才让丫鬟给她穿上的,有什么问题?”
“是吗?这鞋···”安黎元说着就要去拿刚被自己扔在地上的鞋。
永安郡主怎么可能让那双有问题的鞋落在安黎元手里,忙先一步将其拿在手中,递给身旁的丫鬟,自圆道:“不用了,既然不识好歹,本郡主不送她便是,用不着安公子操心。”
安黎元虽不知内情,见此大概也确定那双鞋是有问题的,有心替人讨个公道,只是一来自己出面已是多管闲事,闹开来恐于流言,二来鞋不在自己手中,就算抢过来,凭对方的身份,一个‘玩笑’便可以解释遮过去,结怨却越来越深,总归是身后人吃亏,如此,还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更好。
片刻之间,心思大定,他便回了一句,“如此甚好。”
永安郡主不甘心,视线在安黎元身上打量片刻,又想起被他护在身后的傅清月,似笑非笑道:“也罢,不过有一点儿我倒是好奇,还请安公子解惑。”
“什么?”
“都说安公子素来洁身自好,目下无尘,今日是什么风把你吹过来,管这般闲事,莫非是美色误人?”
安黎元拱手道:“郡主误会了,实则我是受同窗傅二公子所托,照看一下傅姑娘而已。”
这个回答只得了永安郡主一声哼笑,见计划告破,她也不想多待,带着人转身离开。
待人一走,安黎元才侧转身子,将傅清月露了出来,“傅五姑娘,没事吧?”
傅清月站起身来,作礼以谢,道:“多谢安公子再次出手相助。”
“不用,举手之劳。”
两人之间一时有些沉默,无话可聊。
“那个,我可以坐这儿吗?”安黎元心怀忐忑的开口问道。
傅清月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环顾四周,此时座上的人已经四散开来,有不少姑娘公子混坐在一起,在家里长辈的眼皮子底下,大庭广众的,只要不越矩,也不算什么问题,于是便点点头,“可以。”
得到想要的回答,安黎元找了个间隔不近不远的位置坐了下来。
二楼的歌舞声依旧,献舞之后,千菊会上大大小小的比赛陆续开始,射箭投壶,词赋琴画···其中最热闹令人瞩目的,还是夺菊赛,这个比赛在下午压轴,还未开始,可报名时间在上午,正是这个时候,安黎元也是为此事而来,碰巧替傅清月解围。
安黎元以为傅清月忘了此事,便开口道:“傅姑娘,前些日子那个馄饨摊子上的事,你可还记得?”
“嗯。”傅清月点了点头。
“那,傅姑娘的答案呢?”
夺菊赛吗?傅清月自然是记得这件事的,只是她的回答必然是要让人失望的,所以心里一直斟酌着,怎么说才好。
“可恶!”
永安郡主带着人走远了些,实在忍不住心中的一口闷气,恨恨的捏紧了双手。
偏偏有丫鬟不会看脸色,拿着鞋往前凑了一句,“郡主,这双鞋该怎么处理?”
永安郡主回头,恶狠狠地瞪了丫鬟一眼,道:“赏你了,穿着吧。”
说完不等那丫鬟反应,进了双子楼一处房间。
丫鬟咽了咽口水,却也不傻,这鞋里的针是自己一根一根从鞋底扎进去的,有多少心里都清楚,真要往脚上扎得多疼呀!眼见着四下无人,她连忙将鞋里的针尽数取出来,再穿上鞋子,届时只要在郡主面前装作被针扎的样子,混过去就可以了。
屋子里,傅清容早已等候多时了,献舞弹琴后,领舞的被叫上去,后来又来一个太监挑了几个舞女和奏乐的,她眼睁睁看着秦如意身边的丫鬟将一个荷包递到那太监袖子里,被挑中上了二楼。
说及此事,傅清容的脸色写满了不甘心,而永安郡主则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其实她早就知道,献舞的舞女若有陛下心意的,便会有这一出,但她没告诉傅清容这些,更不用说准备荷包了,毕竟她的目的只是恶心一下秦如意而已,又不是真让人去分个高低,再说了,一个小小的傅清容而已,还不至于让自己如此抬举。
“好啦,这种事日后有的是机会。”
傅清容见她脸色不耐烦,再多不甘的话都立刻咽回肚子里去了,毕竟如今靠着对方,如何不看眼色行事呢。
曹心菱在门口嘱咐完丫鬟,转身时,便见屋子里郡主与好友一阵沉默,脸色都不高兴的样子。
“你干嘛呢?”永安郡主察觉到她的动作,问道。
曹心菱笑了笑,回道:“我让丫鬟去找大哥过来,准备‘夺菊赛’。”
“夺菊赛?现在才将近午时,而比赛开始是在未时一刻,你现在让他过来,是否为时尚早?”
“不早了,眼前就有一场‘夺菊赛’。”
永安郡主和傅清容听的云里雾里的,不懂其意,接连问道:“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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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猜对了吗?是安黎元啦。
正在给男主的缸里加醋,满满一缸那种,让他不出现。
顾晏洲:我不出现还不是作者你干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