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也灵光一闪,觉得现在自己就像是迷宫闯入者突然找到了出口,那道在黑暗中微弱却耀眼的光明,“影子……对,就是影子!”
方余被唐也吓了一跳,不明所以:“老唐?”
唐也目光中带上了几分难掩的兴奋,“容哥,你知道我们为什么一直找不到凶手吗?因为凶手不是女人,他是一个男人!”
我们都太过相信自己眼睛而被视觉误导,谁说穿裙子踩高跟鞋的就一定会是女人,如果那个凶手只是和萧只只一样拥有女装癖好的人呢。
唐也沉下声继续道:“第二现场2点37分51秒路灯下的影子。”
一边捞过手机现场绘制了一个平面图,“旁边路灯的高度大约在4.2米左右,当时影子的长度完全已经超过了路中央的白色视线,根据勾股定理a平方加b平方等于c平方,完全可以得出这是一个身高在一米八以上的男人。”
方慕乔心里默默计算着,而方余已经直接傻了,这都哪儿和哪儿啊,小声地嘀咕道:“一米八以上的女人也不是没有啊。”
“确实,但如果不是一个男性凶手,我会认为这个凶手有超越一般女人的力气。”
容白颔首,赞同了唐也的话。
三菱军刺就算再锋利,刺入胸口时也会遇到阻力,再加上第一个晚上有两名男性,其中一个还是神志清醒的健壮男人,即使是背后偷袭也会挣扎大声呼救可是这些都没有。
几秒后一个电话迅速地打到了黄忠的手机上,关于案件所有一切都要推翻重来,不过就算推翻重来黄忠也愿意,毕竟这证明他们距离凶手又近了一步。
加上外界媒体和上面的压力,黄忠觉得他一个三十岁的大小伙子,现在沧桑的肯定和五十多岁的老大爷都有得一拼。
“我们能做到也就只有这些,继续吃饭吧,饭都已经冷了。”容白安抚地摸了摸方慕乔的头,将饭盒里的菜扒拉完。
方慕乔轻声“嗯”了一声,就这么一打岔,心情意外地没有那么沉重和难受,再加上旁边方余问东问西的,氛围还是逐渐和谐了起来。
头顶湛蓝的天空上,白云绵软地仿佛能一口咬出的甜味,软软糯糯,被风吹着不断往前跑。
直到放学回家路上,四人分道扬镳,容白才摸到机会询问旁边小公主高山流水是什么。
刚刚睡醒的小公主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慢慢悠悠科普道:“秦家早些年举办的一场小型音乐会比赛。”
容白咬着糖,侧眸:“音乐会?秦家?”
“上流的家族都在意名声,同样这些需要结交上流社会的家族更看重名声,秦正华估计一开始也就想搞个唬头,帮助那些拥有音乐天赋的却没有办法支付高额学费的学子,不过后来倒是越办越大,其中最出名的应该就是方慎舟。”
“你别告诉这个方不会和乔乔她们是一个方吧。”
“还真就是,”唐也笑了笑,脑海中已经回忆起了那个会偶尔会来病房谈琴给自己听的清隽男人,“方慎舟,我父亲那一辈的方家小少爷,也是方余她们俩的亲舅舅,那个时候方慕乔和秦时就是跟着他在学琴。”
“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么一号人物,后来呢?”
唐也脚步一顿,“抱着他的琴从楼顶一跃而下自杀身亡。”
气氛一时间沉重了起来,容白没想到里面居然还有这么一遭,最后还是唐也继续道:“从那以后方慕乔就再也没有再众人面前弹过琴了。”
俩人一边聊一边走,不过还没有走到花店,黄忠倒是先坐着警车过来了,即将擦身而过的瞬间在看到俩人时目光顿时一亮,落下车窗:“正好,一起去。”
一抬头看到面前黄大队长的黑眼圈,沉默了几秒,还是唐也吐槽道:“你这黑眼圈……是想跟上国宝的潮流?”
“别提了,先上车。”
容白系着安全带,“出什么事了?”
“有人报警说在夜色藏有毒品,本着宁可错杀也绝不可放过的理念,只能出趟警,这些个杀千刀的,非得在这个紧要关头给爸爸添堵。”黄忠一时没忍住爆了个句粗口,随后又继续哈欠连天。
夜色,南城的销金窟。
现在还是傍晚人还不怎么多,再加上上次的事情一闹,夜色的人流量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直直下跌。
这次报警的是个中年妇女,主职打扫清理,他们到的时候大妈正在和先到一步的警察讲述自己的全过程遭遇,似乎不是本地方说话时还夹杂着一股浓重的东北口音。
“警察同志,我跟你讲啊,我真就只是想带两瓶酒回去给我那小孩子尝尝,谁知道我手一滑没拿住,然后就这样了,我虽然书没有读过几个,可是大体上还是分得清方向啊,所以一意识到不对劲,我就赶紧报警找你们警察同志了。”大妈一边说着还一边手舞足蹈来表达内心的情感。
旁边还站着一个穿着职业厨师服衣服的大叔,偶尔附和一两句:“这些我也不知道啊,我就是个负责做菜的。”
看到黄忠里面就有警察走了过来,“队长。”
“这俩人什么情况?”
“这俩人都是后厨的工作人员,另外负责服务娱乐的工作人员都被拉到了另外一块,”新走来的小警察带着他们走进厨房里,“技术部那边已经确认是新型毒品,但具体的还要在等鉴定。”
黄忠脸色一沉,这四个字可不是开玩笑的。
容白一进入房间里下意识地开始打量起周围的环境,干净卫生还挺宽阔,鼻翼处还能闻到一股浓郁醇厚的红酒香上,忍不住吸了吸鼻子,视线下移落到了白色瓷砖上格格不入的一滩“鲜艳”上。
唐也套了一双白色的医用手套后才拿了镊子,蹲下身,夹起了一粒没有被红酒污染的白色晶体对着光仔细地看了起来,半晌后微启薄唇:“比往常所见的那些纯度都要高。”
众人面色一冷。
“一群……”黄忠忍不住扒拉了一下头发,眼中充斥着一片烦躁之色和隐隐的悲痛,最后只是含着无奈和恨铁不成钢道:“真是什么都敢碰!”
就为了这高额的金钱,背弃良知与罪恶为伍,我们从小教育孩子远离毒品,就是希望毒品的危害可以更深蒂固在每一个人的心中,明白在这份美丽的奢靡下掩盖着多少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血与泪。
安静的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沉重的氛围。
容白拍了拍了那一箱子的红酒上,等到众人一回神,就听到了耳边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眨眼睛的功夫上万的红酒就这么全部流入了下水沟,黄忠瞬间一脸肉疼:“小白,你这个也太浪费了吧。”
容白咬着糖,手上的动作是一点没慢,双手一碰利落地给瓶子做着分离处理,头也不抬道:“你想喝?”
“我这就是单纯的心疼粮食。”
旁边还有技术人员想要来阻拦,说不定这些瓶子上会有嫌犯留下来的指纹,就被容白一个眼神阻止了,漫不经心地说道:“他们既然敢走私这些东西就不会留下把柄,现在与其检查这些瓶子倒不如检查装这些的木盒。”
唐也摘下手套:“还有这些酒瓶子的进购来源。”这么一个夹层式的红酒瓶,肯定是需要专门的厂家去订购生产。
“找到了。”容白一边从夹层的瓶底中小心的撕下了一张白色的碎纸片,上面还有用蓝色圆珠笔写的字体,很潦草不过还是能看得出来内容。
“x-19,”黄忠凑近念了出来,“这是什么?”
“出场商标。”
黄忠这下子是真惊讶了:“这东西还有出场商标,他们是不是还想搞一个五星好评、回头再来啊。”
“黄队你以为呢?x型号的最新品每一克起码五位数起步,”一边伸手颇为老练的掂了掂整个酒瓶,“量还这么大,现今估计也就金三角那边才能有这样的货。”
容白转过身红唇上扬,但漆黑的眼底深处分明氤氲着一片寒光,幽不见底。
唐也手上又是那个熟悉的艾派德,“金三角现最大毒枭,王晓沙,六个月前据说已被捕入狱被关押在缅d政府军的大牢里,如果这货真是那边来的可就麻烦了。”
“麻烦已经找上门,想躲也躲不了了,对了,这夜色是谁家的产业。”
“楚家,就你知道的那个楚家。”
容白舌尖抵着快要融化的糖啧了一声,原本她还在略微同情是哪个倒霉鬼,家里产业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出事,现在……呵呵活该。
“黄队别愣着了,把人带回警察局开始审讯啊,再磨蹭会儿凶手可都跑没影了。”
“对,我得赶紧去,”黄忠点了个头才后知后觉起来,突然又想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转过头,“小白你怎么会知道那么多东西。”
容白敷衍地答道:“哦,书上看的。”
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