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的人群后,李勣轻轻捋了捋颔下的胡须,眸子里掠过一丝阴险至极的笑意。
主公越来越沉的住气了,颇有大将之风。
匈奴人这堆干柴算是准备好了,现在就等主公往这堆干柴里投入一点火星了,只要这点火星一到,这一千匈奴人就会像烈火般燃烧起来。
烈火,只有真正的烈火,才能淬炼出真金啊。
张峰一把拉开典韦,上前将乌鲁扶起,又重重地拍了拍乌鲁的肩膀,然后转身一声不吭地取下马背上的七星宝剑。
张峰缓缓拔出七星宝剑。
匈奴将士的目光霎时聚焦在张峰身上,嚣叫、呐喊声如刀切般嘎然而止,天地间一片死寂,只有匈奴将士粗重的呼吸声响成一片。
“呼延庆!狗贼!杀我老幼妇孺、禽兽不如!本将军对天起誓,与呼延庆贼誓不两立!天涯海角,誓灭之,谁若帮他,便是本将军生死仇敌!”
张峰将手中七星宝剑狠狠举起,厉声大吼道:“不杀呼延庆,誓不为人。”
一千匈奴将士顷刻间就像炸了锅一般,跟着疯狂地呐喊起来。
“誓死效忠将军!”
乌鲁、公孙谷感虔诚的新任匈奴大单于呼延庆,紧随呼延庆身后的,便是他新封的匈奴右右贤王,左、右谷王,左、右大将,左、右大都尉,左、右大当户,以及左、右须都侯。
年长地老匈奴人一步三叩首,费力地登上方形祭台,蹦蹦跳跳的十几名年轻匈奴人在祭台上虔诚地趴了下来,将整个人紧紧地贴着台面,如众星拱月般将老匈奴人围在中间。
老匈奴人悠然高举双臂,宽松的长袍敞落下来,露出了两截枯瘦如柴的上肢,就如同寒风中的百年枯木,黝黑且满是皱褶。
大单于呼延庆和身后的所有的人都跪了下来,赶来看热闹地匈奴牧民们则无比虔诚地趴到了草地上。
其实这几名行祭祀的匈奴人,早就被呼延庆买通了,只是做做样子罢了。
……
单于庭外围,呼延庆的亲信古德拜正率领一支四千余骑的匈奴铁骑在草原上四处游弋。
呼延庆正在举行盛大的祭祀仪式,所有的匈奴人都齐聚单于庭,如果这个时候再有人入侵、直捣单于庭。
那后果将不堪设想!身为大单于呼延庆麾下的直属亲信,古德拜自然不敢掉以轻心。
“报!”
忽有探马从东南方向疾驰而来,厉声高喊道:“万夫长,东南方向三十里发现有一支匈奴骑兵,还有一支汉军!”
“匈奴人?汉人?”
古德拜沉声问道:“有多少骑?”
探马道:“匈奴骑兵一千余人,汉人骑兵不下四千人。”
“五千余骑?”
古德拜神色一凛,锵然抽出弯刀往前狠狠一撩,厉声道:“大匈奴的勇士们,有敌人入侵了,杀!”
“嗷!”
古德拜身后地匈奴骑兵纷纷抽出弯刀,凄厉地怪叫着,追随古德拜身后,就像一股风暴向着东南方滚滚而去。
往东南三十里外,张峰正随着大军长驱直入,这条路,他可是记忆犹新,上一次,直接端了于夫罗的老巢。
“报,前方三十里发现大队匈奴骑兵,足有四千骑!”
“报,匈奴骑兵已经发现我军!”
“报,匈奴骑兵正向我军扑来!”
“报,匈奴骑兵距离我军已经不足十里!”
从白马义从中抽调出来的探马如流水般将匈奴大军的动向传回,张峰悠然高举右臂再往前狠狠挥落,身后汹涌而进的骑兵纷纷减速。
随之向着两翼缓缓展开、摆开了战斗阵形。
几乎是骑兵刚刚摆开阵形,前方碧绿如茵的地平线上便浮起了一条淡淡的黑线。
黑线往前缓慢蠕动。
不及片刻功夫便扩散成了一片阴云,将碧绿的草原完全遮蔽,倏忽之间,浓重的阴云已经化作无数骑匈奴骑兵,犹如幽黑地蚁潮,漫卷过辽阔的草原、铺天盖地席卷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