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刚刚躲起来的村民来到张峰身旁,小声道:“州牧大人,这就是天羌大王乌鲁。”
张峰正自诧异这两名村民胆大不怕死,突然回想起来,好像自己答应许诺他们的金子还没有给。
生活不易,为了这十两金子,他们只能拿命来赌,这就是乱世苟活的惨状。
张峰从腰间摸了一把碎金子,放在村民手中,淡淡道:“路你就带到这里吧,这些碎金子你们俩拿去平分了,好生善待自己的家人。”
看着一大把碎金子,两个村民眼光里面,全是金灿灿的,连忙拜叩道:“小人谢过州牧大人,州牧大人万福金安!”
“去吧!”
张峰摆了摆手,两名村民这才兴高采烈的回去了。
张峰对着天羌王乌鲁道:“吾乃大汉朝并州牧张峰,需要借道贵地,还望大王予以放行。”
“狗贼,欺人太甚,你杀我族人,抓我爱子,还妄想从定边山通过,简直痴心妄想。”
乌鲁对着身后的亲兵又吩咐了几句,突然,那亲兵抓起腰间的长牛角,仰天吹了起来。
牛角号声刚落,定边山中,不断响起新的号角声,一声接一声,持续了好一会儿。
张峰不用想也知道,这肯定是他们在传递信号,怕是在召唤更多的人前来支援。
这干的什么事呀?越来越麻烦了。
张峰喝道:“乌鲁大王,这一切都是误会,我们真的是有要事在身,西凉马腾将军惨遭阎行陷害,妻儿已陨,马腾将军怕是也要命不久矣,还望大王看在马腾将军的母亲也是羌人的份上,放我们过去!”
“什么?”
乌鲁大惊失色的吼道:“你说马腾将军被阎行陷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马腾的母亲是羌女,这点张峰是早就知道的,所以他抱着试一试的想法,看能不能博得天羌人的信赖,没想到,这乌鲁反响如此大,怕是这两人还有某种关系。
张峰当即回道:“数日前,阎行从弟阎明大闹马腾将军府宅,差点杀了马腾将军爱子马超,幸得家将护卫,这才逃出城去,不曾想,马腾将军的妻子和幼子省亲回去,又惨遭阎行杀害,而后大战便一触即发,更加可恨的是,乱国贼董卓怕是已经挥重兵西进,后果不堪设想!”
“这……”
乌鲁回身环视左右,厉声吼道:“为什么不见你们回报?”
一干人寒颤不语,都做起了缩头乌龟。
“好呀!你们是不是都私下受了韩遂的好处,故意把我蒙蔽住,好让我兄弟马腾不能回来,然后你们好拥戴韩遂为天将军,是还是不是?”
看着乌鲁盛怒的表情,张峰头又大了,此事看来还真的不简单,不但马腾和天羌人有关系,竟然连韩遂也牵扯进来了。
张峰又郑重其事道:“此事千真万确,大王若是不信,可以派军随我们一道前往北地郡,一探究竟。”
“去!本王自然要去!”
乌鲁急声吼道。
“不过,去之前,本王要将这些败类统统清除掉,不然,我三十六羌,将会永无宁日。”
“来人,把这些败类都抓起来!”
“诺!”
乌鲁的亲兵一拥而上,将乌鲁身旁的五个大将抓了起来,其中一个大将高声吼道:“乌鲁,实话告诉你,三十六羌至少有一半的人已经拥戴韩遂将军为我们的天将军,你如果杀了我,韩遂将军不会放过你。”
“哼!”
乌鲁走了过去,一脚踹在这名大将身上,呵斥道:“狗杂碎,你们都被黑油蒙蔽了良心,马腾才是我们三十六羌的天将军,那韩遂只是一个小人,忘恩负义的败类罢了。”
“哈哈……”
密林深处,传来一阵轻蔑的笑声,一队官军模样的兵甲走了出来,领头之人,一身戎装,气度不凡。
“韩遂!”
乌鲁指着韩遂大声骂道:“你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马腾将军可是你的结义兄弟,你竟然要陷他于死地。”
韩遂狂妄自大的笑道:“马腾的确是我结义兄弟,不过,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董太师已经许诺我为司隶校尉,如此天大的好事,本将军又岂可不慎重考虑。”
“狗贼,你……”
乌鲁手下五员大将顺势挣脱开束缚,跑到韩遂身旁,就像见到主人的狗,摇尾乞怜道:“韩将军,我五人愿为大人马前卒,还望大人收留。”
韩遂点头大笑道:“五位大渠帅说的哪里话,你们能投效本将军,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乌鲁,三十六羌各族长老已经到齐,正在羌王寨等你回去,准备重新推荐新的天将军!”
乌鲁气的火冒三丈,可是却无从发泄,只能用力挥了一下手中钢刀,把一旁的一颗小树,拦腰砍断。
望着韩遂小人得志的背影,乌鲁真想立马冲上去剁了他,可是却发现自己手下的羌兵也不由自主的跟着韩遂回去了,顿时泄了气,没有羌兵的羌王又是什么呢?
张峰算是明白了,这韩遂怕是要趁机夺权,到时候,即便张峰攻入了北地郡,也难免腹背受敌,这家伙十有八九会在背后搞小动作。
“乌鲁大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大王和马腾将军可是相熟?”
张峰上前,拱手对着乌鲁道。
乌鲁失望的看了看自己身旁仅剩的一千羌兵,苦道:“州牧大人,刚刚多有得罪,还望大人海涵,放过犬子!”
“这是当然,本州牧和马腾将军与虎牢关结识,一见如故,此番见他蒙难,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哎!”
乌鲁闻听张峰之言后,叹气道:“州牧大人有所不知,马腾将军的母亲就是本王的姑母,本王与马腾将军乃是表亲。”
“什么?”
这下轮到张峰大吃一惊了,万没有想到,原来马腾深得羌人信赖,原来还有这层关系。
乌鲁又道:“马腾将军胆识过人,且早早做了西凉太守,又有羌族血统,在本王的举荐下,三十六羌各族长老便奉他为天将军,这天将军乃是我羌族自古流传下来的称号,就是与天长存的意思,只要当了这天将军,三十六羌皆需听从他号令。”
“啊!”
张峰惊愕的问道:“比你这个三十六羌羌王还大?”
乌鲁失落道:“州牧大人怕是误会了,三十六羌羌王其实只有联谊结合的权利,手下各族羌人听不听又是另一回事。”
搞了半天,原来只是一个光杆司令呀!
张峰摇了摇头,叹道:“这下可不好办了!”
“哎……”
乌鲁叹了一口气,随即躬身对张峰道:“本王有一事相求,还望州牧大人相助!”
“哦?”
张峰询问道:“大王直说便是,只要能救马腾将军,本州牧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求大人做我们三十六羌的天将军!”
喔靠!
张峰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乌鲁,这家伙脑袋是不是短路了,开始说胡话了。
乌鲁郑重其事道:“大人功绩我早有耳闻,且又是一表人才,做我们三十六羌的天将军,绰绰有余,还望大人不要推辞,且随我先回羌王寨再说。”
……
就这样,张峰在乌鲁的极力恳求下,一起走向了密林,走了一会儿,来到了一处幽深的山谷中。
嶙峋的怪石间,隐藏着幢幢叠叠地吊脚木楼,乍一眼望去,张峰真怀疑不小心误入了人间仙境!
中间有一座最大的寨子,上面歪歪扭扭写着三个大字:羌王寨!
此时,羌王寨里面已经围满了人,那韩遂也在其中,且座在最上面的大位上。
“你们想要干什么?难道想违背祖治?”
乌鲁咆哮的吼道。
其中一个头戴狼皮的大汉站了起来,笑道:“羌王说笑了,我三十六羌子民,世世代代遵从羌族祖训,不敢有违,这韩遂乃是我们三十六羌近半的长老一致推荐的,按照祖训,他是合情合理的天将军。”
乌鲁指着这人,破口大骂道:“西单,本王不同意韩遂当天将军,按照祖训,羌王有权否决你们的举荐,重新举荐人选。”
“哈哈!”
西单朗声笑道:“今天无论如何也要选出新的天将军,这是三十六羌各族长老的意思,请羌王三思,不要背道而驰,不然天羌部落就要彻底成为过去。”
“你们……”
乌鲁气节道:“好,竟然大家都要重新选举天将军,那便按照老祖宗留下来的办法,闯三关,只要三关通过,我无话可说,尊他为天将军。”
乌鲁回身大声对着寨外数以千计的羌族士兵吼道:“族人们,竟然你们都想重新推举天将军,那便按照老祖宗留下来的办法做,我三十六羌只有强者可以为天将军,那些狗屁的阿猫阿狗,即便做了我们的天将军,也只会把我们送进火坑,大伙说是不是!”
“是!”
“好!”
“闯三关,定将军,羌族长,传百世!”
不知何人悄然唱起了流传三十六羌的歌谣,阐述着这一古老的祖训,瞬间感化了整个三十六羌的族人,连同那些刚刚加入韩遂阵营的长老也开始动摇了。
西单恶狠狠的道:“乌鲁,算你狠,即便如此,韩遂将军也能闯过三关。”
乌鲁冷漠无情道:“那就拭目以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