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您说。”
“任叔,你派两个得力兄弟出趟远门,到那个什么……漠北香宗,把嘉嘉给我叫回来。”
任叔点头道:“好!少爷学成回来,沈少爷是该回来陪少爷解闷了。”
“好啦,就这点事。任叔你忙你的吧,不必安排镖师护送我,一会儿我就出门了。”
任叔忽然压低声音道:“少爷!实不相瞒,老朽刚刚得到消息,近来有一伙十分厉害的匪徒混进城里,少爷您似乎是他们的目标之一!”
“匪徒?”花独秀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之一?任叔,之一是什么意思,难道破魔城里还有其他人像我一样惹人注目?”
任叔道:“前些天咱们困魔谷的总督刚刚接任而来,这些匪徒游走在总督府外,似乎想打总督府的主意。”
花独秀笑道:“这些匪徒怕不是疯子吧?”
花独秀暗道:把总督和我并排,这倒也说得过去。
任叔小声道:“天下不太平,官府势弱,匪徒们动机怕是不单纯。”
“官府再弱也比匪徒强吧?何况还是总督府。”
任叔点点头:“那是肯定的。总督府戒备森严,那些匪徒在外围盯梢,怕是轻易不敢露面,官府里也藏龙卧虎的。”
“不过,老朽很是担心他们会对少爷不利!我安排了几个镖师盯着它们呢。”
“咱家镖师都这么闲吗?没生意做吗?”
任叔尴尬道:“是不太忙。”
花独秀摆摆手道:“随意吧。任叔你快去忙你的,别耽误我早上沐浴。对了,别忘了我交代的事。”
“少爷交代的事我怎么会忘,老朽这就安排人去漠北!”
任叔告辞离去。
花独秀仔细洗梳一番,神清气爽的坐进马车出城赶路。
至于瑶瑶姑娘?
呵呵,花公子早把她忘了。
花公子最烦的,就是动脑筋琢磨事,就是劳动身体出一身汗。
安安静静的吟个诗作个画,不好吗?
出了城,马队一路南下。
在暗处,几个身穿黑色紧身衣的汉子悄悄跟随,其中一个便是昨晚的劫匪首领赵二蛋。
“老大,都调查清楚了,姓花的这小子是烟雨郡神泉城‘花氏镖局’家的狗崽子,昨天对‘那话/儿’出手相救,应该是无心之举!”
赵二蛋点点头,问:“昨晚他有没有什么异动?”
“昨晚彭路来邀请姓花的,不过姓花的拒绝了,老老实实在客栈睡了一晚,今天一早出的城。”
“呵呵,这小子怕是还不知道他救的人是谁吧?”
赵二蛋思考一番,道:“烟雨郡神泉城?有点意思,正好过几天咱们也要去神泉城,到时候……嘿嘿!”
“老大,咱们今天还搞不搞他?”
赵二蛋瞪了小弟一眼:“搞什么搞?你去搞啊?昨天谁搞谁你心里没点数啊?”
“是、是……”
“而且前面还有一批随行乔装的武士,似乎是在暗中保护姓花的小子。撤吧,神泉城花氏镖局么,呵呵,到时候给黎城主闹一闹,咱们放手搞他们便是。”
劫匪们又看了一眼摇摇晃晃、不慌忙忙赶路的马队,悄悄离去。
马队走走停停,花独秀一路游山玩水,八百里的路程生生走了五天才到。
“秀儿!”
花独秀的老爹,花氏镖局大掌柜——花钱,得到讯息高高兴兴的迎出神泉城外十里地。
“秀儿,你可算回来一次,想煞为父了!这次在家住几天?”花钱问。
“阿爹,这次回来就不走了,秀儿出师了。”
“哦?才三年就出师了?我秀儿真是聪慧过人,为父当年在魔流府苦学十年才出山,你三年就出师了!”
花独秀得意洋洋道:“爹,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能跟我比嘛?”
花钱道:“那是、那是,秀儿天资非凡,为父自然比不得。”
趁别人不注意,花钱小声问:“秀儿,‘魔流叱风痕’绝技,你学到什么境界?”
花独秀神秘一笑:“大成挡不住,圆满差一步。”
“可以、可以!哈哈!”
花钱满意的拍了拍花独秀肩膀,真的是发自内心的满意。
神泉城地处困魔谷西南方位,属烟雨郡。
回到家中,秀母早安排下人做了满满一桌子饭菜,喜不自胜的招呼花独秀坐下吃饭。
没办法,花家九代单传,花独秀是全家的宝贝疙瘩,地位之高比他老爹还强一百倍。
夜晚时分,酒足饭饱的花钱和花独秀在自家庭院里闲逛。
毕竟是神泉城首富,花家的园子占地一百多亩,亭台水榭无所不有。
花钱道:“秀儿,你怎么没在魔流府多待几年,再学点剑术内功回来?”
花独秀道:“阿爹,不是秀儿想回来,是那些老头非要撵我走,我也没办法。”
“哦?难不成我秀儿木秀于林,风头太盛,惹了小人嫉妒?”
花独秀叹息道:“爹,你说的真对。早知道我该听你的,不那么出类拔萃就好了。”
花钱点头道:“咱们花家代代单传,而且一双眼睛能……呵呵,常人自然比不了。不过回来也好,只要学好‘魔流叱风痕’,别的都不算什么。”
花独秀性心中一动,忍不住眨了眨眼睛。
花钱摸了摸领口,他脖子上挂着一个金色的吊坠。
那是祖传的宝物,跟花家眼睛的秘密有极大关系。
花独秀小声问:“爹,咱们花家子弟的眼睛到底蕴藏着什么秘密?”
花钱一愣,道:“秀儿,你又着急了。放心,等时机到时,爹会一五一十把这件事告诉你的。”
花独秀皱眉:“什么时机?何时才能到?”
花钱笑说:“这件秘密涉及极广,你知道后或许会心生异动。但秀儿,现在你还没有足够自保之力,等你实力够了爹再告诉你吧。”
花独秀不满问:“我都差点当了魔流府的长老,还不够格么?”
花钱拍拍花独秀肩膀:“秀儿,你不是向来不喜浮名的嘛,别急,别急,时机到了,爹肯定会告诉你的。”
花独秀生气道:“哼,你少唬我!”
花钱大笑:“哈哈哈!”
“秀儿,咱们花家自落户神泉城,到你这里已是第九代,看来眼睛的能力……也积蕴到最强。这都是拜祖宗所赐,走,咱爷俩去上一炷香,见见各位老祖。”
“好吧。”
二人穿过层层院门,来到花家大院的最深处。
这里是花家祖宅,祠堂就建在这,只有极少数人能来这里。
花钱点燃三炷香,恭敬地拜了拜,磕了三个头。
“秀儿,来拜一拜。”
花独秀看着供桌上的一个个排位,那都是花氏的历代先祖。
花德华,花彦祖,花杰伦,花霆锋,花城武……
这些都是当年江湖上如雷贯耳的人物。
花氏早年浪迹天下,做了很多惊天动地的大事。
到了近几代花氏则安心经营家族镖局生意,如今业务范围遍布整个烟雨郡,甚至困魔谷其他八郡也有所涉及。
拜完祖先,花氏父子从祠堂出来。
月朗星稀。
花独秀忍不住朝祖宅那上着铁锁的花园望了一眼。
铁锁上早已锈迹斑斑。
花独秀心里一酸,忍不住抚摸了一下背上的桃木剑。
花钱轻轻拍拍花独秀肩膀:“秀儿,又想清月了?”
花独秀苦涩的笑笑,没有言语。
沈清月是他青梅竹马的未婚妻,可惜小时候,他俩一起玩耍时……发生了很可怕的事情,就在祖宅的花园里。
那里,有一口阴森恐怖的古井。
只是所有的一切,花独秀都记不起来了。
花独秀手里的桃木剑,是沈清月留给花独秀最后的礼物。
二人离开祖宅,朝外面逛去。
“爹,我……”
花独秀似乎有难言之隐。
花钱一愣:“秀儿,怎么了?”
花独秀犹豫着要不要说,花钱暗道,我儿在魔流府三年,算算时日,莫非……莫非开始梦遗,身边又没有人能问,所以才难以启齿?
哎,这种事,果然还是要当爹的来开导啊!
性/启蒙,不是小事啊!
花钱轻咳一声,想要主动问起,但话到嘴边,他也有些难为情。
秀儿十七了,不是小孩子了,说这个……我这当老子的也有些张不开嘴啊?
花钱沉吟一番,花独秀已下定决心,道:“爹,这三年,我经常在梦里……”
花钱一凛,暗道:来了!
做好准备!
花钱甚至已经凝出一个绝对“慈父”般的笑容。
花独秀幽幽道:“这三年,我常在梦里梦到清月,而且,几乎每次都是同样的画面。”
花钱“慈父”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梦遗对象?
这……这我不好接啊?
当爹的跟儿子讨论这个,不大合适吧?
而且清月那孩子已经……唉。
花钱无语,花独秀继续轻声说:“爹,我每次想看清楚清月的脸庞,可我做不到,我只能看到一团白雾!”
花钱一惊:气氛哪里有点不对?
花独秀转头盯着花钱道:“爹,当时……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我一点都记不起来!这三年,我常常做同一个梦!醒来却什么都不记得,只记得梦里的清月,她……她……”
花钱心一酸,轻轻拍拍花独秀的肩膀。
“秀儿,不要多想了。那件事,就让它过去吧。”
花独秀呼吸有些急促,但他慢慢控制住情绪,又渐渐稳定下来。
是啊,多少年过去了。
那件事发生后,等到被人发现时,他已经深陷昏迷,而沈清月,则已溺亡。
花独秀甩甩脑袋,二人离了老宅,在外园散布,又聊起稍微轻松些的话题。
“爹,咱家生意这几年做的如何?我看任叔都胖了,是不是接不到活儿了?”花独秀问。
“秀儿,你有心了。”
花钱抬头看天道,“天南郡近几年新崛起一家大镖行,处处和咱们竞争,生意嘛马马虎虎。你放心,为父肯定会拼命赚钱给你花的。”
花独秀道:“那你可得好好干,我还小,将来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哈,秀儿你放心,就算为父敢偷懒你娘也不同意的。”
正聊着,一个镖头急急忙忙跑来道:
“掌柜的、少爷,外面来了一支马队,送来好多礼物,说是要拜见少爷!”
花独秀道:“给我送礼物?是找我求画还是求赐字?我今天才回来,这么快就引起轰动了?”
镖头脸一黑,摇摇头:“少爷,好像都不是。”
花钱道:“秀儿,走,咱们去前院看看。”
前院,一个魁梧大汉见到花独秀等人,立刻躬身道:“小人见过花公子!”
花独秀看了看装满礼物的几辆马车,点头道:“兄台,虽然我花独秀的墨宝值钱,不过你带这么多礼物来……是打算找我写多少诗词歌赋啊?”
那汉子一愣,微笑道:“花公子误会了,小人是受瑶瑶小姐指派,前来奉上小小礼物,以表谢意。”
汉子回头招呼道:“把箱子都抬下来,打开给花公子过目。”
十几个壮汉把马车上厚重的木箱抬下依次打开,里面全是些吃穿用度的物品,虽不是很名贵的东西,但胜在件件做工精美、用料考究,显然也是花了一番心思的。
花独秀皱眉道:“瑶瑶小姐?哪个瑶瑶小姐?”
汉子陪笑道:“花公子真是贵人多忘事,前些日子花公子还和敝府小姐同行,怎这么快就忘了。”
花钱道:“这位兄台,请入内一叙。”
那汉子抱拳回道:“不了不了,花掌柜,小人只是奉命送上礼物。既已送达,小人这便离开回禀。”
客套一番,那汉子立刻告辞离去,连花府的一口茶水都没敢喝。
花钱奇道:“秀儿,你这是在哪里结识了一个大家小姐?”
花独秀挠挠头:“阿爹,像我这样行走的荷尔蒙,走到哪里都是众人的焦点,被哪个名门闺秀挂念也不算什么怪事吧?我……我想不起来了。”
花钱点点头:“也对,我秀儿从小就惹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