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妈从墓地出来,上车后司机说秦总在某餐厅等上了,问要不要直接过去。八★一w√w√w .
我还没说,我妈先温声道,“我们今天就不去了,想直接回家可以吗,就麻烦您了师傅。”
司机连应两声,开车送我们回去。
到家后,我妈又提到秦颂,她没明说,但话里话外的意思我懂。
秦颂跟我不合适。
在我妈这辈人的观念里,日子就该过得安安稳稳,有钱人的心思都是猎奇,好奇心一过,感情就淡了没了,没有细水流长的相处来得踏实。
再者,我跟汪文还有婚姻关系傍身,我妈觉得秦颂现在这么对我好,不太合适。
见她真对这件事上了心,我赶紧劝她,“妈,他就是那么个人,挺热情的。人家对我没意思,你别多想了。”
我妈摇摇头,“妈妈是过来人,看的明白。”
我妈这话像猫爪子在我心上挠了一下,感觉很怪。
跟我妈正聊时,门铃响了,我赶过去开门一看,秦颂在门口,提着大包小包的,还没跟我说话,身体就往里挤。
“伯母,我听小赵说你们直接回来了,怕你们中午饿,打包了点吃的,我就是顺路过来的,你们先吃着,我坐会儿就走。”
秦颂坐得规矩,跟我妈聊了两句,没出五分钟,他站起来就说要走。
经过我旁边又故意给我使了个眼色,我只好送他到门口,他在门口快掐下我脸,乐呵的笑两声,走了。
我妈陪着我的一个星期,什么事都没生,日子过得平静如水,我却得了空,渐渐想通了太多事。
要是就这么走了,余恨未了,余仇未报,我才真对不起自己。
下定决心后,我送我妈去车站,依然是秦颂的车来接,他亲自开的。
我妈路上一直问我想好了没有。我答应她,我真想好了。她叹口气没多劝我。
秦颂这时候接的话,先嘿嘿笑了两声,“阿姨,我在这,肯定照顾好黎西,您放心就行。”
我妈拉过我的手放她手心里,挺爱惜的,再声音温婉的回,“小秦,我这个女儿,很聪明。但在感情上太糊涂,拎不清,容易吃大亏。小秦,就麻烦你看好她,这次离婚了,就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先不考虑感情。”
等我妈说完,秦颂回得挺快,就是兴致不太高,一路到车站都没再说过话。
秦颂准备了一后备箱的东西要给我妈带上,又特地找了两个人帮我妈拿回去。
我妈拒绝了两次,拗不过秦颂热情,就答应了。
还没进去车站,秦颂突然拽着我衣服,没有看我,反而对着我妈说,“阿姨,那我们就不送您了,您路上小心点儿,到地方了给黎西打个电话,以后有什么事,直接打我电话就成。”
我妈瞧了眼秦颂动作,表情动容,连说了两个“好”字,自己和秦颂的人进去车站里。
等我妈身影完全消失于人群,秦颂很快拉我上了车,他开得很快,跟来时判若两人。
像在逃。
我头偏了偏,看他认真开车的侧脸,苦笑道,“没关系,我已经走出来了。”
从阴影里走出来的确不易,刚才秦颂和我妈故意不让我再进去,怕我再伤心。
“谁他妈关心你走没走出来,我是肚子饿了,赶时间回去吃饭。你也赶紧给我滚回去,老实在家待着。”
“秦颂,我想回去工作。”
“那你到我这来,”秦颂说完,又补充,“我没别的意思,看你能力可以,你来我这,待遇给你翻倍,位置你挑。”
秦颂给我开出的条件太诱人,是我曾跌入谷底的时候最迫切想要的。一种不劳而获的免费善意。
可我经历切肤之痛,深刻体会过众叛亲离,再不彻底成长,就白受那些罪。
所以。
“我得回顾琛那。”
“哎,你这女人怎么就这么能倔,吃完苦还要回头去吃。”
我刻意闭了闭眼睛,“因为那里离温白近啊。”
“……黎西。”
我摇摇头,示意他别说了,“这件事跟你没关系,你别自责,只要有了证据,能离婚就行。”
“谁自责了,你越来越蹬鼻子上脸,那件事……算了。”
秦颂神情闪烁,说话支支吾吾的,我没放心上。
第二天我就回了公司上班,文姐“好心”的过来跟我聊天,时不时打量我状态,我挺烦她的,但听她提到了一点有用信息。
顾琛又把大顾总给惹毛了。
原本大顾总把自己儿子安排在分公司里就想给他挂个闲职玩儿,结果顾琛这两天找了一大堆理由把温白给开了,让大顾总觉得损了面子,也想方设法的要给顾琛小鞋穿。
差不多听完,我随便抱起个文件,无声打断文姐的话,进了顾琛办公室。
“顾总,您找我?”
他冷淡的冲我点头,说话的腔调阴。
“你做好心理准备。”
我听他这么说心就紧了,还是努力点下头,他“嗯”了声,示意我过去。
靠近后顾琛故意把桌上电脑朝我推了点,我能清楚看到屏幕。
屏幕上全屏出现的,赫然是我厌恶至极的画面。
我下意识的就去恨顾琛,为什么还让我看这个!?
怒视他冷静的眼神,我微愣,很久后,收好了情绪。
他有目的。
见我恢复些许平静,他纤长的手指停在屏幕右下方。
“你仔细看下这视频里的你。”
然后他按下了播放键。
熟悉的声音递进我耳朵里,瞬得勾出我心底里极力掩埋的恐惧。
这几天我刻意恢复的理性被打破,各种负面情绪在我胸口汹涌翻滚,我转身要走,手臂被狠狠抓住。
我回头去瞪顾琛!
他眼神如寒潭,毫不避讳我恶毒的咒骂和恨。不知道过了多久,伴着屏幕里刺耳的哄笑声,我暴躁的情绪竟渐渐在平复。
急促的呼吸慢慢趋于平缓。再看屏幕上的画面,我冷静了一大半。
“仔细看视频,注意里面的你。”
他又提了一次,前后两句话都刻意强调同一个地方。
我仿佛听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点点头。
重新把进度条拖到最开始,点击播放,画面出现,我听顾琛的,只注意到视频里的自己。
他放完一遍,问我看见没有,我疑惑,摇头说没有。
他又放了一遍,停在个地方。我再仔细看,这才终于注意到一个细节。
视频里“我”的脖子处,有一块黑印,准确说,是胎记。
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一块,要不是反复看,压根不会注意。
可我没胎记。
“视频是捏造的,找专业人员还原过视频,里面的男人是你老公汪文没错,这些人也都是原来那些,但里面的女人不是你。”
顾琛话音刚落,“荒谬”两个字瞬间蹦进我脑海里,太荒谬。
这里的怎么可能不是我。
“这个女人在出事的第二天被顾白从另一个市带过来,面目跟你有八分相似,再加上头遮挡,很容易伪装成你,除了耳垂后的胎记。原批人马到同一个地方,再重录了一遍视频。刻意还原了当时场景。”
顾琛话里每个字背后的深意,像吹进骨肉的寒风,冻得我瑟瑟抖。
温白费尽周折的拿出假视频,最开始传的地方就是我所在的公司。同事跟我相处时间久,自然而然的想到我。
他甚至为了转移注意力,明面上保护汪文形象,故意在汪文的脸上打的马赛克而不是在我脸上。
这就更让人怀疑不到里面女人的真实性。
而他这么做的原因仅是因为,不想让我离婚。
汪文打的人不是我,不构成家暴理由,胎记为证。
而他又用了这假视频,重创我的理智。
他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