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满额头的汗,赵婶见我样子吓得连忙扶着我肩膀问我是不是哪儿不舒服,我摇头说没有。w√ww.没到晚上,我赶紧给秦颂打趣电话,把整件事情一说。
电话那头没有苛责,善意的笑声一阵阵的传来,“媳妇儿,放松一点,他冯程程是许默深的弟弟,不是个吃人的怪物。就算你冰箱里塞满了,不像是刚从里面拿出来的,那又真的能证明那酸奶就是你带回来的?别自个儿吓自个儿。”
他说是我自己把问题想得太严重,给自己添堵不说,那些我紧张的地方都不是大问题。
“你这段时间精神紧绷,情绪化都是应该的。等周五我回去,给你带份礼物。”
他话语间自信满满,仿佛他带回来的我就一定会喜欢。我还真想了想,秦颂会送我什么东西,珠宝项链?不太可能。
周五的晚上,夜风凉爽,我穿着一身居家服,站在楼下一会儿就被追下来的赵婶撵了回去,“太太啊,这晚上风大天又黑,您可千万别在外面多逗留,这先生马上就是要回来的,他要是看到您这样,是肯定会怪罪我们下人的。”
我想告诉她不碍事。每周到这一天的晚上我才会对人生充满希望一样,只要大老远的看见秦颂朝我走过来,我就会无比欢喜。
但看起来赵婶是真的紧张,我不好坚持,点头就回去了。
刚进门没出五分钟,周身环绕着室内特别舒适的温暖气息,隔一会儿,房门被敲响,我回头看赵婶,她一副了然模样,赶紧去把门打开。
只见她拉开大门,刚一条缝,门口下一团黑影子立马冲了进来。
“汪!”
“哎哟哟,这是……这是啥啊!?”
“小黑!?”
我大喜过望,盯着不停甩着尾巴,拼命想往房间里进来的小黑,抬起亮晶晶的眼睛盯着我。
“汪!”
它像期待我回应般,努力朝我方向扑,要不是脖子上的一圈绳索,它大概已经到我怀里来,欢快的舔我指尖。
“闭嘴。”
门后一句低气压的咒骂,小黑猛地转身,仰着头对上股视线,吓得赶紧缩了尾巴。
我顺着小黑视线望过去——
秦颂板着一张脸,如严苛的班主任抓到贪玩的学生。
等他抬头把视线转过来时候,眼神才柔和许多,“喏,你的礼物。”
我做梦也没想到这就是秦颂承诺的礼物。
比我脑子里转过的任何一种东西都来得让我欢喜。有些压进心里的东西,在没想起来的时候连自己都忘了,可是还有人提你记得,除了感动外,想不怵其他措辞来。
我高兴的拉着秦颂两只胳膊,如果再年轻个几岁,我一定拖着他在原地转圈圈。
刚坐到沙上,小黑猛地往沙面上跳,主动用头在我臂弯里供,双脚不停点着沙面,兴奋的出喷气的声音。
哪知道没多久,秦颂一声冷漠的命令,小黑马上从沙上跳下,一脸无辜又可怜巴巴的偷瞄秦颂。
秦颂满意的把嘴角勾起一点弧度,随之一股脑坐在刚刚小黑坐过的地方,顺在把我的手臂牵高一点,搭在他侧面的肩膀上,摆出一副我环着他肩膀的态势。
刚给完我惊喜,就约法三章起来。
“一,这东西能跟着你,但是不能上床,不能上沙,不能进你房间,无论你有没有休息。”
“二,你平时不用照顾它伙食,会有专人负责,让它陪你玩可以,但要节制。”
“三……”话到这,秦颂斜楞我一眼,飞快的把视线收回去,落到前方,不知道在看什么,我正琢磨他怎么不说了的时候,他才轻咳一声,“你要见这家伙久了,肯定会越来越喜欢,但喜欢需要一个尺度,在合理范围之内,而不是越了其他。”
他这话说得懵懵懂懂,我思考了一会儿才反应,“你就是想让我对他的喜欢,不高过于你吗?”
沉默两面后,秦颂目不斜视,依然像要把前面某处盯出个洞一样,才回答,“是的。”
是的……
秦颂的脑回路让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把小黑千里迢迢的带过来,它体力坚持不了多久,玩了一会就找地方要休息。好在秦颂一早准备了,让赵婶从行李箱里把小黑的新窝给拿出来,就摆在客厅到阳台的一个墙角的地方,小黑很乖,看见了马上跟过去,在原地转了几圈后就躺下来,闭眼休息去了。
秦颂这才把手臂往我肩膀上一搭,用快腻死人的视线盯着我看,“既然它都睡了。我们也趁早吧。明天我赶早。”
这么一听,旁边的赵婶故作镇定的说自己要回房间休息去了,要是我们有什么需要尽管叫她就好。她以比平时快两倍的度在客厅里消失,只留下我跟秦颂,和一屋子尴尬的气氛。
我刚想瞪他,让他别胡说八道的时候,不知怎的,我胃里突然猛烈的翻涌滚动,像一只大掌突然抓住了我的胃,再狠狠的拧上一把。
没来得及思考,我弓着背,张嘴呕吐了起来。
这只是一时间的本能反应,几乎就在几秒钟内生。我快把胃都给吐空的时候,才呛着眼泪,缓缓睁开眼睛一看。
原本以为会溅得到处都是的污秽,全都落入了一双手掌里。
我惶恐的抬头,秦颂用手把我吐的东西都接着了!?
见秦颂面色凝重,他也看到我,赶紧说,“你坐这等我一分钟。”
他蹭起来,进了最近的洗手间,整一分钟后出来,双手还挂着水滴,他过来抱我,开门往外走,一时间门外的冷空气扑面而来,我清醒许多。
“车上有水,你等会儿漱漱口会舒服一点,没时间了,我先送你去医院。”
他脸色特别难看,我不好开口说话,到车上时我抱着秦颂递过来的开盖矿泉水瓶,漱了漱口,视线从窗外辗转到秦颂脸上,“不用太担心,我今天晚上吃的有点多而已。”
“嗯。”他淡淡的回应了一声,我不知道再说什么,索性就不说话了。
气氛僵了不到一分钟后,秦颂打着方向盘,以尽量舒适的角度转了个大弯,“黎西,我不想骗你。我现在很紧张,很怕生任何事情。从来没有过的害怕。这样很不男人,但我暂时控制不了。”
他说他害怕,像谈论天气一样的平淡口吻说了出来。曾经的秦颂哪会提到这两个字,上刀山下油锅对他而言就是个过程而已。
到了医院,他步子沉着的把我送到医院里,我随着护士进了医生办公室,讲了症状给医生听,在得知这是正常现象后,松口气,拉开病房门出去。
今天急症的病人不多,三三两两的坐在走廊的板凳上,我扭下头,四处张望,在一个长板凳上,看见了秦颂身影。
他还穿着回来时候的衣服,弓着背,上半身几乎呈四十五度角,他双手肘撑在膝盖上,手掌贴在两颊边,这样的姿势天生带有一种让人怜悯的感觉,特别秦颂现在这样,我竟心疼的看他像当初最开始见到小黑的状态。
可怜的被抛弃的模样。
我缓步走过去,贴在他身边坐下来,手搭他背上,一点点的轻抚着,“我没事,医生数欧哲是很正常的现象,一般没什么问题,如果实在不放心,等明天白天过来再做点检查就行,一般情况下,不用检查,到我这个月份,胎儿就很稳定了。”
我清楚秦颂比我更懂这个,但他现在的担心焦虑,也是明明白白的显露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