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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公子是敌(1 / 1)

“又见面了喔,香美人。”

路枉天晃动绸扇,亲昵地凑近披香。他的笑容没半点邪气,微微翘起的唇角旁还漾开一双笑涡,“想不到香美人竟是抚琴宫的熟客,真稀奇呢。”

披香呆愣愣地看他走近自己,再伸手捉住自己的袖摆,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路公子怎会跑来抚琴宫?他不是师尊的……老友的主子么?

总之,这层关系弯弯绕绕,古怪得很。

披香一时间顾虑太多,只得僵硬地扯动嘴角,缩紧下颔:“……路公子,久见了。”

赵光礼啪地双掌一击,面上笑得活像捡了宝贝:“哟,两位认识?那真是再好不过啦——呃,这是缘分,缘分哪!”说着赶紧上前向披香献殷勤:“夫人,二爷专程叮嘱小的,一定要小心伺候您和路公子,还要一路护送二位返回郦州……”

返回郦州?披香眉心蹙起:“路公子也去郦州?”

“正是!”路枉天一手拽着披香的袖摆,一手把玩着扇骨,“从皖州出发这一路上,夫人就由本公子作伴了。”

且不说同往郦州……楼夙那边,究竟如何与路公子搭上了关系?

啊,莫非果真是师尊?

心念至此兜了个圈,披香也并不急着拒绝,美眸隔着面纱转向赵光礼:“我带来的那对双胞胎兄弟呢,怎么没见他俩上山?”

赵光礼恭恭敬敬作了个揖:“回夫人的话,止霜少爷怕是有些水土不服,小的已遣了大夫在府中照看,沉水少爷就没跟来。”

怪了,竟会水土不服?披香想了想,点头:“既是这样,那就早些下山吧。”说着,她转身冲山门前迎风而立的裴少音倾身一福,“二宫主,披香告辞了。”

裴少音摇扇含笑,朝她略一点头。

“走吧。”披香拢下翻飞的面纱,步向山道。

待楼家众人走远,裴少音渐渐收敛起面上的笑意,只剩疑惑。

……

山道上,路枉天仍然揽着披香的胳膊,美其名曰“护花”,每次披香想要不着痕迹地躲开,都会招来路公子收紧胳膊的回报。她朝他投去古怪的视线,本想说男女授受不亲,但奇特的是,一旦触及路枉天的双眸,或抱怨或不满都自动消音了。

这位路公子身上仿佛藏着一股抚慰人心的神力,只这么望着他的眼睛,就好像……

身子突然猛地向下一歪,披香一记惊叫,腰间被一股强硬的力道扶住了。

路枉天凤目妩媚,环在披香腰间的双手稍稍往上挪了挪:

“香美人,小心脚下啊。”

隔着面纱,路枉天的脸庞尽在咫尺,呼出的气息丝丝吹上面颊。披香转眸,双手在他胳膊上一撑,重新站稳了:“有劳。”

“伴美同游,何劳有哉?”路公子松开手臂,笑吟吟地整了整衣裳,继续下山。

披香走在路枉天身后,一言不发。

被占便宜什么的,倒不是关键所在。她是隐隐觉着,路枉天似乎……对她亲昵过了头?

无论花姑祠的一面之缘,还是师尊口头商量的亲事,应该都不足以让他对自己关照到如此地步罢?

身后的赵光礼耐不住好奇,悄悄凑近披香:“夫人,夫人?”

“……何事?”披香目不斜视。

赵光礼的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个圈,堆笑道:“小的听说,这位路公子是楼家给夫人您选定的夫婿,不知……是真的哪还是假的?”

披香呼吸一错,狠狠地咳嗽起来。

怎的又变成楼家选定的夫婿了?先前是师尊,这次又是楼家,她披香夫人就这么愁嫁?

忽然,一幅金绿闪闪的袖子优雅探来,径自在披香的背脊上轻拍抚摸:“香美人怎么咳嗽了?莫不是在山上受了寒?”

披香好不容易缓过气来,抬眼竟见一只杯盏递到眼前。

“……”这是给惊得说不出话来——谁那么费事,还把茶盏随身带着?

这个费事之人,正是风雅无双的路枉天路公子。

“来,喝点水润润喉。”路公子微笑,与茶盏一并奉上完美的眉线与一弯恰到好处的笑弧。

披香几欲抚额:“不必了。”就怕一喝还得给呛着。

“楼二公子千叮咛万嘱咐,‘伺候披香夫人绝不能有半点差池’。”路枉天学着楼夙的语调说,接着又笑了:“怎样,公子我伺候得可好?”

“……好,好极了。”披香悻悻地转开眼,接过这只抵在唇边的茶碗,一饮而尽,再把茶盏递还路枉天,隔着面纱歪头一笑:“走吧。”

“是,香美人。”路枉天笑眯眯地揣回茶盏,“公子我定会好好收藏它。”

披香没有吭声,只迈步朝山下走去。

赵光礼再也没了疑问,满面红光跟在两人身后。

*****

裴少音正试图挑选出一个最贴切的词句,用来描述他所见到的那位路公子。

“宫主,那个人……”他眨眨眼,秀目中罕见地透出困惑,“若说是不怀好意,似乎又不大对劲。可他让学生觉着……十分危险。”

姬玉赋从盆栽前侧过脸,嗓音没半点波动:“危险?”

“如果学生没听错,那仆从对他的称呼,似乎是……路枉天?”裴少音努力辨别着字音,“这个名字,相信宫主有所耳闻。”

姬玉赋不置可否,轻轻放下手里的花剪,转过身。他的面色已经恢复如初,仿佛前一日的异状根本不曾在他身上发生过。

“路枉天……”姬玉赋一指缓缓抚过上唇,大约是在思考,“喔,婳眉馆的那位司执么?”

裴少音点头,“正是。”

姬玉赋沉吟片刻,忽而笑了:“你是说,路枉天亲自来到山门前,接披香夫人离开?”

裴少音深吸一口气,缓缓吁出,“在学生追查披香夫人身份之时,披香夫人曾遭遇数次来自婳眉馆的袭击,直到披香夫人进入微州,袭击便停止了。”

“方才你说,披香夫人与这位路枉天路司执,似乎是旧识?”姬玉赋挑起一侧剑眉。

裴少音垂首,“依学生看来,正是如此。”

姬玉赋兀自点头,低语:“……果然有趣。”他抬头,“少音,替我打点行装,我要去一趟微州。”

“咦,微州?”裴少音一愣,“您去微州做什么?骆子扬在闰锡啊……”

“与骆子扬晤面一事推迟两个月。”姬玉赋的手指轻巧划过盆栽下的瓷盆,转身步下花台,“我不在宫中的这段时日,你和屏鸾全权做主。”

“可是宫主,您……”

不等裴少音话说完,姬玉赋已快步离开,只留下一缕乌云般的身影。

“……一大把年纪了,居然还是这么任性妄为。”望着宫主远去,裴少音认命地摸摸后脑勺,低下头。忽地,只见他眼中陡然一亮:“不会吧,难道真是去找……”

那个名字终究没有吐出唇边,裴少音满面惊色,朝姬玉赋消失的方向望去。

——阔别四十多年的死敌,终于要再次见面了!

*****

“香妞儿!”

双胞胎兄弟同时叫起来。与此同时,止霜已经一头栽进披香的怀抱里磨蹭撒娇了。

沉水讪讪地抱着胳膊站在一旁,“哼,回来了。”

“是啊……”披香朝沉水丢去一记看不清的苦笑。

“喔。”沉水挑唇,“一言难尽?”

披香重重地点头,无奈至极:“对呢,一言难尽。”

无论关于抚琴宫的还是关于路公子的,都相当的、相当的……让人无从下嘴啊。

“上次在花姑祠,公子我可没见到这两位小少爷啊。”路枉天摇摆着扇子大步入内,顺手将赖在披香怀里的止霜——不着痕迹地拎了出去。

止霜张大了嘴,沉水则是一个箭步冲上前来,将弟弟和披香护在身后:“你是谁?”

“我?”路枉天用扇头戳戳自己,笑得春花带露:“我是你们主子的情人呀。”

“情人?!”止霜和沉水同时扭头瞪向披香。

路枉天笑眯眯地点头。

披香咳嗽一声,水袖轻扬,一股怪异的香气从袖笼间钻出,直扑路公子面门。

“阿嚏!”路公子哗地抖开绸扇,掩面退后,“香美人,你就这么喜欢欺负未来的夫君?”

沉水咬牙切齿,掌间金鸣铮铮,一柄短刀霍地指向路枉天:“你就是香妞儿养在抚琴宫的那个姘头?”

披香果断抬手捂住他的嘴,一面冲路枉天欠身一面赔笑:“对不住啊路公子,能否在门外稍候片刻?小女子有些话要同他们说……”

“好啊,夫人请。”路枉天嘴上这么说着,却是上前一步,贴近披香的耳畔悄声道:“是关于姘头的议题吧?”

披香淡定应声:“是啊,请路公子屋外稍候。”

路枉天意味深长地点点头,仍旧挂着一副笑脸暂时退出屋外。

待门扇一合上,沉水迅速从披香的魔掌中脱出,怒气冲冲地指着她:“上次你去抚琴宫我就感觉不对劲了,这次干脆还把人领回来?香妞儿也太把我们兄弟视若无物了!”

见兄长大人义愤填膺,止霜也进行火力支援:“对嘛对嘛,明明我们才是和香妞儿最亲密的男人,他不就比咱们长得高些,穿得比咱们闪亮些么,凭什么一脸正经地教训我们,还把我从香妞儿怀里丢出来!”

不等披香开口,兄弟俩迅速统合意见:“他是敌人,我们绝不接受!”

*****

两日后,抚琴宫玄机殿。

拉开衣橱,姬玉赋缓缓收回胳膊,抱在胸前。他赤裸着精悍的上身,面对满柜子清一色的黑衣,陷入沉默。

“宫主,东西已收拾妥了。”顾屏鸾迈入殿中,手上还捧着一只黑布包。乍见姬玉赋裸着半身,她脸一红,赶紧别过脑袋,嘴上却继续道:“……别、别忘了带上印鉴和票券,各州道的兴宝银号都得靠它提银子。”

“嗯。”姬玉赋只淡淡应了一声,不见其他动静。

“啊对了,今儿个申时有一班前往微州的商船,微州的堂口弟子属下也……”“不必。”

突如其来的否定让顾屏鸾一愣,险些要转回头来:“啊?”

“不必知会他们,我自己去便是。”姬玉赋说着,伸手从衣柜中取出一件青灰底沧浪云纹的丝袍。他手腕一抖一翻,衣袍覆上肩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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