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昨天怎么晕倒了?要奴婢请一个大夫回来吗?”一回到房间里,柳絮就着急的问道,刚才在外面实在不好说这些,否则她怎么会忽略自家主子的健康?
“现在没事了,就先别管那个了。今天晚上才是最重要的,我让你安排青梅和海棠做的衣服做好了吗?”将首饰一件件摆放在梳妆台上,轻声问身后的柳絮。
“做好了。”柳絮连忙从一旁的衣箱里拿了一套雪白轻纱衣裙过来,“小姐,这衣裙如此贴身,若是显露出来了,实在不妥啊……”
“但是泽亲王送来的宫装是稍微一碰就会裂开的,如果不穿一件打底,肯定会被人看光光的。”摸着手里那布料柔滑的衣裙,焦雨甄突然觉得心情大好,记得前生她的身段那么玲珑有致,自己也幸福那种性感动人的衣裙,可是庆国这个地方却是思想保守的封建国家,如果她穿着前生的衣服肯定会被人浸猪笼的,所以才特别设计了这一件打底的衣裙,“时间尚早,你给我说说一般参加宫宴的有什么人,我好做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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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水色被家丁抬进来的时候,焦又涵的脸色惨白如纸,向来并不是病弱的她都身子一晃,几乎要跌倒在地,幸好有两个小丫鬟在一旁扶住了她。
“小姐、小姐……”水色泪眼婆娑,躺在担架上朝着焦又涵呼喊。
“这是怎么一回事?”焦又涵稳住了自己的身体,抬头看向了那抬着水色进来的家丁。
那个家丁犹豫了一下,小声的说道:“水色顶撞了三小姐,所以被管家财叔教训了一顿。”
“那个人踢断了我的脚……”水色扯着哭的沙哑的嗓子大声喊着,无比凄凉。
“可恶……”焦又涵握住了拳头,深呼吸了一口气才稳住了心神,“你们把水色抬回屋子里去,然后请大夫过来给水色医治。”
“是、是……”那些家丁又把水色抬了起来,抬往了下人的房间。
房间里那两个扶住焦又涵的小丫鬟脸色同样苍白得很,她们都很清楚水色是焦又涵的心腹,在府里就是一等大丫鬟的身份,出入都很嚣张,只有被人巴结,从未有过被人欺负的时候,没有想到那个一直都很懦弱的三小姐会因为水色顶撞了她而处罚水色,而且那个管家财叔本来也是夫人王氏的心腹之一,怎么会对水色下如此重手,水色的脚断了,至少有好几个月不能侍候小姐了。
“你们去把财叔叫来,我要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焦又涵坐回了椅子上,端起了桌面上的一杯凉了的茶一口喝掉,可是却发现身后的小丫鬟还站在原地,便不由得再一次动怒,“你们这两个废物还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被焦又涵一吼,小丫鬟连忙应声出去,片刻以后便领着管家财叔走了进来。
“老奴给二小姐请安。”
面对财叔的行礼,焦又涵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我的贴身丫鬟都被你一脚踢断了腿,你觉得我还会安好吗?”
焦又涵的发难财叔早已经心有准备,所以便毕恭毕敬的说道:“二小姐你有所不知,三小姐仗着是未来景王妃的身份,今晚还要进宫参加宫宴,所以态度非常嚣张,要老奴一定要打水色,老奴没有办法,只可以遵命照做,但是打了耳光以后三小姐并没有就此罢休,她要老奴打断水色的腿,否则连老奴都要受刑。老奴如果受刑也就罢了,只怕不能继续在府里为二小姐效命,所以老奴不得不牺牲水色。”
财叔的话说得天衣无缝,没有丝毫的破绽,焦又涵非常生气,但是却挑不出毛病来,虽然水色是她的心腹,但是却不能不说,财叔的作用在府里要比水色大多了,犹豫了一会,她也只好不再追究:“罢了,责怪你也没有什么用。没有想到不过是这么短的时间,三妹居然如此脱胎换骨,盛气凌人了,实在让我寒心。今晚宫宴……就算冒险我也不会让她有机会出来的。财叔,你吩咐下去,让她乘坐的马车在她进了宫门以后就离开,若她今晚还有本事从皇宫里出来,也绝对不会让她安然无恙的回到府里。你好好安排一下,让一个小混混集聚在从皇宫回府的路上,我要她不能回来!”
财叔的脸上露出了一抹会意的冷笑:“二小姐说得对,三小姐实在不适宜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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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的岁末宫宴对于都城的达官贵人来说是非常重要的,虽然这一次的宫宴不带有什么政治色彩,但是却依旧是攀龙附凤的好机会,所以所有能够参加宫宴的人无不是认认真真的打扮一番。
焦雨甄和柳絮一起坐在一辆马车上,宫宴时候进入皇宫的马车是因为皇宫马车流量的限制,规定了寻常官员和贵族的马车不能在宫里停留,只可以在宫外守候的,所以焦雨甄和柳絮的马车进了内宫门以后就要离开,她们就不得不下来走路。
焦雨甄是一身白底蓝纹的宫装,性感的大敞领子设计非常大气,她昂首挺胸的走路,珠钗环佩叮当作响那宛如女王出巡的架势让很多人回眸看她。
“那是二小姐。”柳絮快步靠近了焦雨甄,“小姐,我们要去打个招呼吗?”
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淡粉色罗裳的焦又涵,焦雨甄便笑了,依旧挺胸往焦又涵走了过去,只是没有行礼:“二姐来得好晚啊,莫非是没有了水色的侍候,二姐居然比我来得还晚啊,再晚一点……不就要错过时间了吗?”
焦又涵一脸温婉较弱的神情,连说话的声音都是娇滴滴的:“三妹来得也不是很早啊,你可是有柳絮侍候着的。莫非是柳絮侍候不好,怠慢了三妹?”
别了温渝郡主,焦雨甄往御花园深处走去,不过是简单的转了一圈,她就大概知道了路线,于是她便让柳絮到仙音阁门外候着,自己继续闲逛。夜色已经完全降临,御花园的石头小路上只有宫灯昏黄的光影而已。
焦雨甄轻轻舒了一口气,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小药瓶,今天早上一觉醒来她就看到了枕头边的这个小药瓶,她让即墨子泽问过了大夫,说着药是能解百毒的小还丹,算是上等的药品,昨晚她似乎看到了迪恩……不,应该是郝承天,那么这小药瓶是解她身上的毒的解药吧,所以她一早就吃了一颗,一天下来当真没有事了,至于那匕首……为什么郝承天没有拿回去?她怎么想都是觉得奇怪,所以没有把那匕首带来……
突然脚下似乎被什么绊了一下,焦雨甄一个踉跄,手里的小药瓶跌到了一旁,幸好御花园小碎石道两旁是用于栽种花草的沙土,所以那小药瓶完好无缺的被保留了下来,只是她却有些狼狈的跌倒了,地面上的碎石顿时就划破了她的衣摆,甚至磨伤了她的膝盖,那样的钝痛让她忍不住轻呼了一声。
“是谁?”一把悦耳的男声在前往响了起来,那样的声音落在焦雨甄的耳朵里却惹得她的心微微一颤,那声音很好听,可是却又有点点熟悉,只是声音里夹杂了几分病弱的气息。
焦雨甄连忙要从地上起来,却不料不小心踩到了外袍的衣摆,顿时那被即墨子泽动过手脚的外袍裂了线,顿时一阵裂线的声音在空气里变得无比清晰,然后随着她站起来的动作,悬着沉重玉佩的腰带滑落了,然后外袍就如同那被花瓣绽放的时候撑开的花骨朵一样裂开,外袍底下她精心设计的衣裙顿时显露了出来,雪白的暗纹轻纱衣裙上是精致的暗纹,那些暗纹在宫灯之下流萤飞转,无比华丽,而且裙子是层层叠叠的裙摆顺着她的动作扬开,宛如那在蓝色花蕾之中绽开的雪白花蕊,将焦雨甄衬托得无比娇艳。
这个时候就像是在历史上重复排练了无数次一样,那个说话的男人便出现在这碎石小路的尽头,他一身银紫色的锦袍,墨发玉冠,眉目如画,俊美无双,只是那一双宛如莹星的眸子没有焦点的看着前方,然而焦雨甄那宛如谪仙的霎那,却没有让他看进去。
这个面目如画的男子没有看到焦雨甄如斯美丽,但是这一个绝美的画面却落到了另一个男人的眼中,那个男人……一身明黄色的衣袍,眉清目秀,只是眉宇之间多了几分冷漠,但是再冰冷的心在看到了这个时候的焦雨甄的刹那,都已经彻底奔溃。
“是谁在哪里?”银紫色锦袍男子再一次开口,只是他站在原地的动作却没有往前。
“啊……我……”焦雨甄有些尴尬的低下头去,她如此精心打扮本来想着绝对要在焦又涵对她发难的侍候才显露这一招的,肯定她今天如此精心化妆打扮的情况下必定是让万众瞩目的,可是现在却浪费在一个失明的美男子面前了!
焦雨甄真的哑口无言了,她居然在一个看不见自己精心打扮的男人面前把自己最美丽的底牌给亮了出来了,不过她杏眸一转,便想到对方其实是看不到自己的,所以不管自己说什么,对方应该也是难辨真假的,于是她连忙捏着嗓子说话:“奴婢是御花园的宫女,是来检查宫灯是否全部亮着的,刚才奴婢不小心摔了一跤,惊扰了大人,请大人赎罪。”
银紫色锦袍的男子微微挑眉,明显听出了焦雨甄话里的破绽,不过他却没有点破:“原来如此,你退下吧,本王不喜欢有人打扰。”
焦雨甄吃惊的看着面前银紫色锦袍的男子,他用了的自称是“本王”,然而现在的皇族亲王就只有泽亲王和景亲王,泽亲王即墨子泽她可是熟悉得很,然而面前的男子她没有见过,并且这个男子还双目失明,那么他便是她未来的夫君——景亲王即墨翰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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