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珍宜只能暗示,苏昭宁却可以明明白白的反击。
这一切,都基于苏珍宜如今不是周少夫人这个事实。
原本一点也不被自己看重的身份,如今想要回来竟分外的困难,苏珍宜只觉得胸口发疼。
她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胸口,勉强重振旗鼓,对苏昭宁道:“虽然二姐姐不是长安侯府的人了,但我与弟弟还是记挂着你,想为你撑一撑场面的。不然,你娘家没有一个人,那岂不是贻笑大方?”
苏昭宁听后竟没有立刻怼苏珍宜,她反而是点了点头,对苏珍宜十分友好地道:“多谢三妹妹和二弟弟了。”
苏珍宜一脸的不信。但听到苏昭宁这般认怂,她的心情还是很高兴的。
只是苏昭宁又道:“如果三妹妹不来,我还担心三妹妹为了回周家,特意不认我这个姐姐。如今看来,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三妹妹真是有心了。”
苏昭宁说得是诚意十足,苏珍宜听得是肝胆俱裂。
她来此奚落苏昭宁,就是因为听弟弟说了——德妃娘娘亲自为自己求情,却被皇后娘娘拒绝,原因就在于苏昭宁结下的这桩干亲。
苏珍宜以前瞧不起周若谦,可真正被送往家庙之后,她才知道在礼部尚书府的日子是多么逍遥。
府上没有妯娌要提防,婆母白氏虽然不喜欢自己,但看在周若谦的份上,对自己总归还是不差的。
苏昭宁这话其实很有道理。她苏珍宜如果今日不来周府,日后大可以苏昭宁被逐出了长安侯府,与自己算不得姐妹一事来做文章。
到时候,她想要再回周府,这也不是不可能。
如今到了此处,岂不是木已成舟、米已成炊,再无转机?苏珍宜简直是悔断了肠子。
她握着帕子的手都有些发抖,心底一万个后悔今日迈进了周家的门。
在家庙的日子里,苏珍宜已经看得很清楚。她于长安侯府,真的是个微不足道的存在。如果不回到周家,她的余生恐怕都只能在那木鱼声中度过。
这样的日子她甘心吗?决不!
看着苏昭宁的背影,苏珍宜转过身同苏瑾轩道:“瑾轩,今日无论如何要叫苏昭宁结不成干亲!”
苏瑾轩并不十分赞同:“姐姐,其实这周家也不过如此。如今我有了官身,就是你不回周家,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不,瑾轩,我要回来。我都不知道我的女儿叫什么,如今长什么模样了。”苏珍宜目带哀求地看向苏瑾轩。
苏珍宜相信,这样的自己,弟弟是拒绝不了的。
苏瑾轩果然皱了下眉,然后答道:“皇后娘娘已经应允的事情,要破坏掉,恐怕会有些困难。”
“我想到了一个主意。瑾轩,既然不能扯陈天扬的事情,那就提另一件事吧。只要同样破坏了苏昭宁的清白,周家就不可能认这么个干女儿。”苏珍宜轻声说道。
她将自己想到的主意细讲出来给苏瑾轩听:“我对周府最是熟悉,等下你找个人埋伏在池子附近。我到时候引苏昭宁过来,再将她推入水中。苏昭宁不会水,那人少不得要与之肌肤亲近,到时候苏昭宁就名声全无了。”
“你约她,她会来吗?”苏瑾轩对他姐姐的能力很有疑问。毕竟方才苏珍宜的挑衅,无一次不是铩羽而归。
对于谋划的事情,苏珍宜颇为自信。
她胸有成竹地答道:“我不会以自己的名义约她。你不记得了,周若慎不是去过长安侯府寻苏昭宁吗?这事还是你告诉我的。”
周若慎去长安侯府的时候,苏珍宜已经嫁入了周家。甚至那时候,苏瑾轩其实都不在长安侯府中。
所以这件事,还是苏瑾轩的丫鬟红袖说出来的。苏瑾轩对此不是十分赞同,他劝道:“红袖说的话不知道真假,姐姐要设计苏昭宁还是先缓一缓,待想到了万全之策再开始实施。”
“等有了万全之策,我的孩子说不定都要喊其他人做娘了。”苏珍宜不快地答道。
其实她内心是觉得,周若谦那毁了容的样子,要重新再娶个门当户对的夫人,那是十分困难的。
所以苏珍宜坚信,只要苏昭宁结不成这桩干亲,她就绝对能回周家。
另一边,苏昭宁已经进了周家的正厅里面。
白氏亲自来迎,她双手都握住了苏昭宁的手,热络地道:“昭宁终于过来了。我都等不及了。”
“门口遇到了三姐姐,便聊了两句。”苏昭宁答道。
听到苏珍宜过来了,白氏的笑容顿时一滞。她问道:“她过来做什么?”
苏昭宁抽出自己的手,笑着拍了拍白氏的手背,安慰道:“干娘何必担心。皇后娘娘都决断了的事情,谁也不能改变。三姐姐原来大概是想来给我带路,只不过如今看来,她也是不熟悉的。”
听到苏昭宁这样说,白氏的心情好转了一些。
她同苏昭宁聊起孙女来:“上次你送给默默的礼物,她可喜欢了。每日捧着那布书咬得口水直流,我如今才知道这布书的好处。”
“讲起来,昭宁你也没有生过孩子,怎么就如此懂得照顾孩子呢。与你比起来,我这都当了祖母的人,可真是汗颜。”白氏说完以后,又自觉戳到了苏昭宁的伤疤,忙补充了一句,“为娘就是觉得你很聪明。”
苏昭宁明白白氏的意思,也知道对方不是恶意。
“干娘过誉了。虽然我没有生过孩子,但养孩子却是很早就会了的。”苏昭宁解开白氏的疑惑,“我娘走得早,妹妹那时候才出生,整日整夜的哭。奶娘有时候都不耐烦了,我便去哄。”
“也真是印证了那句血浓于水,我一抱着她,她当时候就不哭了。”苏昭宁提及妹妹苏颖颖小的时候,脸上也不由自主地浮现起温柔的笑意。
白氏听后,对苏昭宁更多了几分怜爱。她牵起苏昭宁的手,准备领她往自己的房中走去。
“干娘给你准备了几样礼物,你与我一同去看看。哪一个喜欢,就告诉干娘。下次我还给你备下些。”白氏一脸慈祥地同苏昭宁道。
苏昭宁感觉到白氏的善意,也真诚的答道:“干娘不必这般客气。我在定远侯府,如今过得并不差。”
“不是你过得好不好,而是为人母的,只有想给和想不停地给。”
白氏的话,成功逗笑了苏昭宁。
苏昭宁应道:“那女儿可就有福享了。日后就过想要和不停想要的日子。”
“行,只要你开口,都给你!”白氏豪迈地道。
门口,走进来三个人。
最前面那个率先开口:“娘说要给什么?”
来人正是周若慎三兄妹。
周若谦跟在周若慎的身后。他的目光落在苏昭宁身上的时候,脸上便露出一种内疚的神情来。
周若谦朝苏昭宁行大礼道:“珍宜口无遮拦,过去让定远侯夫人受委屈了。”
周若慎不悦地在旁提醒道:“苏三姑娘已经不是我们府上的人。”
“而定远侯夫人,她很快就是咱们的妹妹了。”周若慎望向面前的苏昭宁。
这个女子,其实差一点就成为了不折不扣的周家人。那时候,如果他表达求娶心意的时候,比定远侯爷更真诚一些,或许就有所胜算了吧。
即使是到了今天,周若慎也觉得,自己对苏昭宁是没有什么男女之情的。
只不过陈天扬的死,让他觉得,这个女子最适合嫁来的应该是礼部尚书府。
如果苏昭宁是礼部尚书府的人,作为一个文官,他不会同定远侯爷样外出剿匪。那么苏昭宁就不会遇到和府上下只能靠她一个女人来撑的情景。
如果苏昭宁不陷入那么困窘的境地,骠骑将军陈天扬也不会冒着被人置喙的危险,回京救南其琛。
如果他不回京,是不是就不会死呢?
周若慎相信,陈天扬的死,是跟苏昭宁有关系的。不是苏昭宁害死了陈天扬,而是陈天扬太放不下苏昭宁。
如果苏昭宁过得好,陈天扬就应该会放下一些吧。
周若慎觉得,自己还是要努力对这位新妹妹更好一些。
既然下了决心,周若慎的行为也就完全依照心意来做。
他从腰间解下一个香囊递给苏昭宁,说道:“这是大哥给你的见面礼。”
白氏觉得长子有些不动脑筋,哪有哥哥送妹妹香囊的。
不等白氏开口插言,周若谦也拿了东西出来。
“这是我给妹妹你的见面礼。”周若谦把手中的锦盒打开,拿出里面的小鞋子来,他解释道,“我听人说,孩子百日穿的衣着饰品皆是最有福气的。这是默默百日穿的小鞋,希望它能给妹妹你带来福气。”
白氏觉得,她大概生孩子的时候,扔掉了孩子,养大了胎盘。
否则怎么两个儿子一个比一个不会送礼物。
这孩子的百日福气说法,是指的招子啊!定远侯爷都死了,给苏昭宁招个什么子啊?
撇开招子的说法,挑个小孩儿的袜子都要更合适一些。毕竟以后这干女儿要同人说收到的礼物时,一个兄长送的是香囊,一个送的是小鞋。
这……
白氏按住额头\u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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