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一块块巨大的石块,从空中落下,狠狠地砸击在城墙之上。w?w1w.
每一块巨石砸下来,产生的作用力,仿佛地动山摇,周遭之人摇摇欲坠,胆颤心惊。
在巨石的狂轰滥炸之下,高大坚厚的城墙,没一会儿就陷入坍塌。
随着城墙的崩塌,无数守城士兵从城墙上掉落而下,有失足摔落的,有被巨石当场砸死的,还有被同伴拉下城头的……
一张袁字大旗,脆生生地折断掉落。
旗帜落下来,旗面巧合地裹住了苌奴的头部,引起一阵怒骂。
“将军,敌人的投石车太猛,这样下去成德肯定守不住,怎么办?”
一名小校蹲走着来到苌奴身边,神情激动地说道。
苌奴是成德的守将,张勋把大军撤走之后,只给苌奴留下了两万人。
按理说,有这两万人在,苌奴想守下城高池深的成德,本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奈何敌人手上居然有破坏力极大的攻城武器,苌奴亲眼目睹敌方的投石车在老远的距离,射出一块块巨大的石头,以毁天灭地之势,轻松砸穿了坚厚高大的城墙。
城墙一破,成德顿时无险可守。
苌奴手上虽然有两万人,可是敌人却有四万之众,足足两倍之敌!
更要命的是,敌军主帅还是威震江东的刘敢!
苌奴不得不向寿春出求援,无奈远水救不了近火,在那些威力惊人的投石车面前,成德的城墙形同虚设,犹如那土鸡瓦狗一般,根本不堪一击。
“传我命令,全军退入内城!”
苌奴咬牙切齿地下令,打仗多年以来,他从没像今天这样窝囊过。
成德城外,刘敢大营。
此时的刘敢站在一辆战车之上,一身金甲黄袍,红色的披风加身,佩剑在腰,脸上面无表情,深邃的眼眸直直地远眺前方。
身后,王越和祝公道分别立于刘敢左右,前者一身青衣长衫,后者白袍飘飘。
在这四万人的大军之中,只有这两人是没有甲胄加身的。
王越是认为没有必要,毕竟他的职责只是为了保护刘敢,而祝公道则是单纯的不喜欢穿那么沉重的东西在身上。
这两人,都是有个性的主。
“启禀大王,敌军已经撤下外墙!”
一名小兵前来报信,他口中所喊的称呼引起了刘敢的不满。
“在阵前,要叫我大帅!”刘敢目光扫向小兵。
“是,大帅!”小兵反应够好,叫声响亮。
“嗯,不错。”刘敢轻轻点头,含笑下令:“传我命令,全军进攻,率先攻入内城的军队,这个月饷银加倍!”
“喏!”
……
随着刘敢的一声令下,三军齐动,倾巢而出。
成德破败的城墙,根本无法阻挡潮水般的大军,神刀营和神锋营争先恐后地杀入城内。
苌奴率领两万人且战且退,在巷战遭到惨烈的打击后,引军退入内城。
一入内城,苌奴不顾自身负伤,立刻指挥部下分布防御。
这时,有人却找上了苌奴。
“将军,贼势浩大,此城不可守,我们撤军吧!”
说话之人是黄夲,他是颍川一带的马贼,投降袁术并没有多久。
苌奴瞪了黄夲一眼,冷声道:“袁公信任我,才把此城托我驻守,我若不战而退,岂不辜负了袁公的一番信任!”
黄夲沉声道:“将军,此非战之罪,贼军投石车威力巨大,此城换谁来守都无能为力,我等切莫做那无用功,撤军保存实力才是良策!”
苌奴沉吟不语。
黄夲劝说道:“将军,别犹豫了,再犹豫下去,我们就都走不了了!”
苌奴冷冷道:“走不了那便不走了,此战誓与成德共存亡!”
“将军!”
“休要多言,守城!”
……
当刘敢策马进入成德时,周遭百姓大多数已经躲在家中,半步都不敢出门。
大街小巷上躺满了尸体,有袁术军的,也有刘敢军的,更多的却是一些与世无争的平头百姓。
这些百姓是无辜的,也是不幸的,他们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打战的时候乱冲乱跑。
军队冲杀敌阵的时候,哪管你是敌人还是百姓?
刘敢进城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命令手下布安民告示,刘敢要告知城内百姓,只要他们乖乖接纳江东军入城,绝对不会再有一人死于非命,江东军也绝对不是滥杀无辜的侩子手。
刘敢的名气和风评在整个扬州还是很好的,毕竟他没有像孙策一样,每打下一座城就喜欢屠城立威。
刘敢从来都不玩屠城那一套。
从某些方面来说,以猛服人固然能收获立竿见影的威慑效果。
但是想要治下百姓心悦诚服,最深入人心的方法还是以德服人。
以仁义慈悲之心宽怀济世,同时酌情展现一些或神圣或威严的实力,用大棒加胡萝卜的恩威并施政策,才是长治久安的无上立国之本。
“大帅,内城破了。”
一名小兵前来传讯。
刘敢略微有些意外,毕竟苌奴麾下可是有两万兵力,如今却不费吹灰之力便一战而下。
这苌奴未免太菜了点吧?
“苌奴可是逃了?”刘敢随口问道。
“没有,是一位校尉杀了苌奴,然后主动打开了内城城门。”
“哦,竟有此事,这位校尉叫什么?立刻带来见我。”
“喏!”
……
片刻后,刘敢度步迈入内城,两位身材高大的军官被带至刘敢面前。
“罪将黄夲,拜见明王!”
“罪将荀正,拜见明王!”
黄夲和荀正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两人都很有礼数。
刘敢目光落向二将,笑道:“都起来吧,所谓贤臣择主而事,你们二人能够弃暗投明,本王很是欣慰。”
“愿为将军效死!”两人异口同声。
“嗯,忠心表的不错。”刘敢笑容可掬,说道:“听闻苌奴已死,不知是死在谁的手上?谋害上官,背主求荣的事本王见多了,能做的这么干净利落的,本王还是头一回见。”
闻言,黄夲和荀正顿时交换了一下眼色,一时不知如何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