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浩后面站立的车马帮帮众怎么可能让她得逞,手中的扁担随即劈过那女子的面门。
那女子只好撤锏后退,这边端二郎见车子浩的扁担扫向张织娘,正要挥刀砍向车子浩手腕,逼他收扁担,想不到车子浩打向张织娘的这一扁担才真的是虚晃一枪,他见端二郎长刀挪开了位置,一扁担横扫出去,可可的打在端二郎的太阳穴上。
而端二郎的长刀也已砍到车子浩的手腕,几乎同时,二人一起惨叫,车子浩的右手几乎被削断,鲜血喷涌而出;端二郎则口喷鲜血,倒地不起。
所有的人都被眼前的惨象惊呆了,端二娘子傻了一样扑到端二郎身上,已经连哭都不会哭了。端家家仆也愣了,呆呆的站在端二娘子的身后,不知道该做什么好。车马帮的人亦是看着车子浩的断手,不知如何救治。
胡灵均与何既明交换了一下眼色,何既明急忙悄悄走到车子浩身边,抬手封了车子浩断手处的大穴,止住了他喷涌而出的鲜血,又把断手在他的手腕处拼好,示意车马帮的人扶住。阮华雄、孙望舒和张悦银三人,则不露声色的站在何既明与车子浩的身前身后,防备着其他人过来袭击车子浩。
车马帮那两个帮众见玉真观的道士不声不响的救治车子浩,心里感激涕零,急忙按何既明说的扶住车子浩的手臂。何既明从怀中取出一个扁平状的瓶子,打开来,一股辛辣的刺鼻气味传来,何既明用里面附带的玉勺舀起一勺,涂抹在他的手腕处,又扯下道袍一角,扎住了车子浩手臂。
何既明做完这些事,看了看被三个师弟拦住的,正怒目而视的端家人与张织娘,小声对车马帮的人道:“快想办法离开这里,端二郎看起来没救了,端家人会报仇的,这个兄弟伤的太重了。我们只想救人,不想掺合是非。”
车马帮的二人看着茫茫太湖,欲哭无泪。不要说车子浩受此重伤,就算是他不受伤,他们也离不开太湖啊。眼看着端家人与张织娘这边的人合起来有八个人,自己这边只剩他们二人,更不要说他们还想救走车子浩……好像没有希望逃离了。
这时只听一个威严的声音传来:“都不许动!谁也不许在太湖上杀人!”
二人听了这句话,如听天籁。抬头看去,却是好季老板走到甲板上来,目瞪口呆的看着甲板上淌得到处都是的鲜血,三具尸体再加上昏迷不醒的车子浩。
端家人和张织娘闻言止步,车马帮二人才算松了一口气。
让众人听话止步不前的,当然不会是好季的一声怒吼,而是闻声而起的,不知从何处钻出的二十多条黑色小船,每个小船上站着两个黑衣武士。还有从芦苇荡里露出头来的,在昏黄的天空下闪着刺眼光芒的弓弩。
好季看了看眼前的形势,阴沉的道:“若是各位好好的,敝庄主本是欢迎各位去无朋山庄做客,只是你们这好好的火并又杀人,好某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带你们三家进庄了。你们三家,各由一只小船回去吧,各家恩怨,离了太湖,自行解决就是!不要牵扯无朋山庄!”
车马帮二人求之不得,抬了车子浩,把他先送下一条小船,又把于心用与另一名帮众的尸身抬上去,二人跨上船,连催:“快走!快走!”只要回到好再来酒楼,那里有的是车马帮的弟兄等着,不怕端家人的复仇,至于以后的事,回去帮里,回明帮主再说了。
端二娘子也只好由那三名家仆抬起端二郎的尸身,又咬着牙死死的盯了一眼远处船上的车子浩,这个人在自己眼前打死了自己的夫君,这个仇,是非报不可的了。
张织娘的船跟在端二娘子的船后面,好好的,妹妹突然变成了寡妇。本来就对妹妹出身颇多看不起的端家,只怕妹妹呆不住了。她准备帮着妹妹办好夫君的丧事,就带着妹妹离开端家回吴国。当然,仇,还是要报的。
现在船上只剩下玉真观五个道士,还有那些吵吵嚷嚷要跟着三家一起看热闹的人了。这些人见出了这样的变故,原先那看热闹的心思也淡了许多。
好季挨个儿看着众人脸色,扫过胡灵均时,二人不着痕迹的交换了一下眼色。
只听好季道:“诸位若是想与他们一起走,可以让这些小船送你们回去,可在下的这条船已经出来,就断没有退还旅费的道理。回去,”他顿了顿,“这些船工也需要旅费,各位预备好就是。”
这些人一听回去还要再付旅费,那倒不如去无朋山庄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样子了,横竖自己只是来看热闹的,难道这无朋山庄还是龙潭虎穴不成?若是被人知道,还以为自己不敢去似的!
这时何既明开口道:“好老板,我们师兄弟五人,是真的仰慕岳庄主的威名前来拜访的,刚才发生的事,实属他们的个人恩怨,与山庄无关,也与我们众人无关。”
众人听了,随声附和。刚才这何既明出手救人,所有的人都看着眼里,现如今见他说话彬彬有礼,又甚是讲道理,所有的人都对这五个道士有了好感,附带着,想那玉真观应该也是个很好的去处吧。
好季笑着点了点头,又吩咐几个黑衣人上船来,把地上的血水冲洗干净。太湖上风大,很快,船上的血腥气渐渐散去,人们重新在铺了加厚毛毡的甲板上坐定,天色微暗,船的行驶却没有受到影响,继续踏上了九曲十八弯的太湖之旅。而那些小船,又再一次不知去哪里了。
韦幼青与岳宁远一起站在船的甲板上,看着远处苍茫茫的太湖,韦幼青好奇的问:“岳哥哥,太湖上怎么只有咱们一条船?”
岳宁远笑了笑,他沉静如水的小脸,有着与年龄不相符的老成。见韦幼青问起这个问题,他笑道:“不是啊,其实有很多船的,只是咱们只能看见自己就是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