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幼青被李承宇说的莫名其妙,他一脸无辜的笑道:“殿下何出此言?幼青正要收拾了一大早去求见殿下,哪里要赌气走了?”
李承宇睁开微眯的双眼,仔细的看了看韦幼青。见他的衣饰打扮庄重,的确不是要出远门的样子,自己也有些疑惑起来,他略略沉思了一会儿,不由得自嘲的“扑哧”一笑。
“幼青,哥哥一晚上没有睡好,好像你不停的在我耳边与我争执,一定要我处罚章妃。不然就要离开道州,我好言解释,你却跳脚不肯听,扬长而去……”
李承宇笑着摇了摇头,“迷迷糊糊的,我就追到了这里!”
韦幼青也觉得好笑的很,可他见李承宇疲惫,不忍笑他,说道:“哥哥想是最近累坏了,心思不属,自然不能安眠。我给哥哥请个脉,好好给哥哥开些调养的药如何?”
李承宇却摇了摇头道:“哪里就到了要吃药的地步了?我以前都睡得挺好。只是昨日婧宝气成那个样子来告诉我,我原想着等你来见我,与你排解一下,不成想你竟没有来。”
李承宇说着,看了韦幼青一眼,叹道:“她这样娇纵,我却不能替你出气,想想真是憋屈。少不得你委屈些,不要理她就是。”
韦幼青连忙笑道:“哥哥说哪里话?王妃的话原也没有错。昨个儿幼青是碰到了若水哥,我们一起吃饭算账,又商量着建一个纺布场,说话说的忘了时辰,来不及进府里去看哥哥,与王妃娘娘没有关系。”
“纺布场?”李承宇点头笑道,“这个主意好,茶和布是楚地的钱粮命脉,以前都是官办。可如今百废待兴,潭州还没有拿下来,要花钱的地方太多。你们多联络楚地本地仕绅,尽快把楚地的经济恢复起来。”
李承宇见韦幼青不仅没有把王妃章氏的怠慢放在心里,还一心想着好好做事,倍感欣慰,心情也愉悦起来。
他舒服的伸展了一下身子,身上的骨节都在“噼啪”作响。韦幼青见李承宇甚是乏累,想着他日夜操劳,却为了自己思虑不周惹出来的闲事烦心,心中歉疚,上前要帮他把靴子脱掉,想让他好好的歇息歇息。
李承宇先是一愣,他不愿委屈韦幼青做这种下人的事情,故而本能的要把脚缩回来。可他见韦幼青神色自然,脸上满是关切的神情,不由得心驰荡漾,脚也停住不动了。
李承宇有些呆呆的盯着韦幼青的后背,由着韦幼青帮他把靴子脱掉,又拿了一个棉垫子垫在他的腿下。
韦幼青做完这些,回过头来对李承宇道:“哥哥,你好好歇息,我让他们给你熬鸭粥,做蒸饺。”
韦幼青的悉心照顾让李承宇心里的宽慰更甚,一腔不能道出的深情仿佛也有了着落。他微笑不语,对韦幼青默默的点了点头。
韦幼青出去细细交待了小厮,让小厨房做李承宇爱吃的粥与点心。等他回转来时,李承宇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发出细细的鼾声。
韦幼青拉过自己散乱在床上的被子给李承宇盖好,坐在刚才坐的椅子上读书,等到天空完全放亮,日上三竿,阳光透过厚厚的皮毛窗帷照进屋子里,李承宇才神清气爽的醒来。
“好久没有睡的这么舒服了,”李承宇伸了个懒腰坐了起来,他神采奕奕的看了看韦幼青,叹道,“果然要像小时候一样,与你在一起才能睡的舒服。”
李承宇的话让韦幼青心里一荡,这种感觉让他想到了华圣泽。只是华圣泽清澈如水的明眸带给他的只有快乐,李承宇却是他心中最柔软的,柔软的不能触碰的深情。
“幼青,以后留在我身边,不要总是到处奔波,好吗?”李承宇突然说道,“做我的贴身侍卫官。”
韦幼青一愣,他没有想到李承宇会提出这样的要求。这不是他想要的生活。他想也不想就要拒绝,却正对上李承宇期盼的眼眸。
韦幼青定了定心,搜肠刮肚的想着怎么拒绝。李承宇却已经看出韦幼青的本心,笑道:“好了,我知道你不愿意,只是随口一说罢了。你不用为难怎么拒绝我。”
韦幼青偷眼见李承宇神情自然,这才放下心,他放下手中的书,笑着问道:“粥早就熬好了,哥哥可是要起来?还是就在这里吃?”
“在这里吃吧。”李承宇笑道,又伸了个懒腰,“我喜欢你这里的气味。”
韦幼青听了,心里又是一阵荡漾,他急忙站起身来,掩饰的出去让小厮把他们的早饭端进来。
李承宇也不起床,盘腿坐在床头,小厮把鸭粥与蒸饺摆在床头的桌子上,又摆了四样过粥的小菜。
鸭粥熬得浓稠喷香,蒸饺的皮很薄,像水晶一般闪着光亮,露着里面红的绿的馅料,吸引着人想咬上一口。过粥的小菜看起来更是爽口。
李承宇不由得笑道:“真是饿死了,睡了这么香的一觉,醒来又有这么香的饭菜,”他看了一眼韦幼青,想说“还有你陪着我”,又怕韦幼青会烦恼,这句话终究没有说出,只继续说下面的话,“真是人生乐事。”
韦幼青为李承宇盛了一碗粥放在他手边,递过筷子。李承宇接过,却并不动筷,笑着问韦幼青道:“这么细心,不知道会惹得多少女孩子倾心?老实交代,在外面欠了多少风流债?我怎么听说,惜间姑娘又闹脾气了?”
韦幼青听到“花惜间”的名字,心里一阵烦忧,苦笑道:“哥哥不要取笑我了,哪里有什么风流债?我可不敢随意的招惹女人,女人真是好麻烦……”
李承宇听了,明了的叹道:“是啊,当初我说一个女人都不要,可谁知叔王一下子给我定了两个王妃,真是麻烦啊。”
“若冰姐姐还是很好的吧。连婧宝这么难伺侯,也姐姐长姐姐短的叫着。王妃娘娘,”韦幼青犹豫了一下,心里虽不喜章晓松,却依然解劝道,“幼青听若水哥说,她们姐妹颇有贤名,这一阵子大概也是为着姐姐的事心情不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