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潮起了。
一浪接一浪,似惊涛拍岸,潮冲海门。就在上一次发布会之后,不到一个星期,华国地府再次举行第二次记者会!
如果说,这件事情最初,还是大家都认为的“外交事故”,但是……竟然在短短一个月内发展到现在,华国地府声音越来越大,态度越来越强硬。已经让所有死神意识到……亚太必定有大事要发生!
然而,当所有死神将今年的国际大事翻来覆去品了数十遍后,却仍然得不到一点有用的信息。他们不得不将疑惑而炽热的目光投向了本次记者会。
偌大的会议厅中,耿利君的声音回荡整个大厅:“……再次提醒日本地府,华国地府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不要妄想沉默能掩盖事实。”
“对于日本地府一而再再而三地无视华国地府谴责,华国地府决定,两周以后,如果此事仍然没有圆满的答复,将对日本地府进行同等制裁。”
刷……一句话,砸起满池涟漪。不知道多少记者笔尖都顿了顿。
措辞太过严厉了……这已经不像是单纯的制裁。
一片沉默中,一位记者举起了手,耿利君做了个请的手势。对方站起来说道:“尊敬的华国地府发言人,我们注意到贵国对于日本地府目前的态度非常不满意。”
耿利君做了个停的手势,淡淡道:“更正一下,是已经达到忍耐的边缘。华国地府有句俗话,忍无可忍,无需再忍。请日本地府自重。”
记者点了点头,立刻问道:“但是,贵国好像并没有和日本地府建立良好的外交通道。据我所知,目前华国地府拒绝了日本地府多次合作调查的要求。甚至扣押了对方的外交官。双方已经切断了往来,这怎么能解决呢?”
耿利君推了推眼镜,平静开口:“华国地府之所以拒绝日本地府的往来要求,是因为不想再看到外域武装力量再次进入华国地府领土。”
“至于合作解决。为什么华国地府要和日本地府合作解决?我们手握铁证,日本地府要做的是立刻彻查这是哪里造的船,谁的兵,谁下的命令?这和华国地府有任何关系?”
“我们不需要配合日本地府,这是他们的自查。为什么要打开合作通道?一日不解决,一日没有满意的答复,两国间永远不可能存在外交!”
没人能看到,他衣冠楚楚得站在演讲台上,演讲台下的手,手指都有些轻微颤抖。
因为他很清楚……距离真正出兵,也只剩下两周时间!
这位记者刚坐下,另一位记者又站了起来:“我注意到华国地府提出的对日制裁。请问这个制裁包括什么方面?”
“当然包括军事,外交,经济三个方面。”耿利君提起军事一词,仿佛说起午饭吃了什么那样:“我重申一次,武装力量进入我国地府。是践踏华国地府的主权!甚至全面宣战的象征!华国地府对于挑衅,从来不会忍气吞声。”
这一场记者会的画面,被同步传送到四面八方。
希腊地府。
希腊地府,双子神修普诺斯靠在沙发上,皱眉看着电视。在他身前的圆桌旁,数位阴差无声地坐在一侧。
刷……重播完毕。修普诺斯揉了揉眉心道:“说下你们的看法。”一位阴差沉声开口:“态度太过强硬了。毫无道理的强硬。”
“根据我们的了解,华国地府现在手握所有证据,不给日本地府反驳的机会。这明显是想要动一动日本地府……”
“这些都是废话。”修普诺斯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刚才起,我的眉心一直在跳。”
“华国地府每一次发言,都重申会严厉制裁,每一次制裁都没有放弃军事诉求。你们觉得……华国地府会不会出兵?”
现场一片沉默。足足过了两分钟,阿基米德才缓缓开口:“其实……不是没有可能。”
“我也是刚才才意识到,这一次对于三常邀请,华国地府一口回绝。并且措辞太过于锋锐,简直就想把对方钉死在侵略者这三个字上。”
他眯起眼睛,轻轻捻着胡须开口:“为什么要钉死在入侵者这个位置上?”
“因为,一旦钉死,华国地府出兵就是‘自卫’!”
“您未免思虑太过了。”话音刚落,一位阴差开口道:“现在的时代,谁再发动战争,就会遭受全球制裁!代价太大,华国地府疯了吗?”
修普诺斯目光微亮,全球制裁……这四个字,挑动了他敏感的神经。
是啊……全球制裁,但怎么制裁?
新能源连续几年降利,专利还握在华国地府手中,这要怎么制裁?
冥冥中,他觉得心里越来越不安。狠狠灌了口咖啡站了起来:“俄尼里依呢?”
“让她带领黄金舰队,立刻开往马六甲海峡!我会马上和阎摩,伊邪那美通话。”
“是!”
天下就没有任何事情能完全隐藏,随着这几个月一波波海潮惊涛拍岸,海啸已经在华国大陆凝聚起来。图穷匕见的时刻,再怎样都会露出一些端倪。
但这些端倪并不足以让全球认为华国地府想发动一场灭国战争。
除非你永远不打开国门。
否则,到时候,就是全球围攻的时候!
不过,这一丝硝烟的味道,已经足够让全球不安。顿时,接下来的两个星期,各国死神都发表了自己的态度,希望亚太事件圆满和平地解决。日本地府更是连续三天一次召开发布会,出示各种证明,以表示自己的无辜。
一周后,随着时间的推移,希腊,埃及,印度地府,也先后站了出来。
“我认为这是一次外交事故。诚然,日方负有主要责任。但是华国地府的解决方法未免也太过于拒人千里之外。我希望亚太片区保持和平,这件事可以通过协商解决。”——塔纳托斯。
“华国和日本是东亚仅存的两个地府。彼此应该互为犄角。两个地府之间有长久的贸易往来和外交往来。因为本次外交事故而中断千年合作太过惋惜。我希望能为本次事件的圆满解决出上一份力。”——阿努比斯。
“印度地府主宰死神阎摩阁下已经致电华国地府主宰死神秦阎王。通话时间长达半小时,正在等待华国地府的确认。一旦华国地府允许,印度地府将召开印华日三国首脑会议,商讨本次严重外交事故的解决方法。”——印度“恒河报”。
三常发声了。
然而,迎接他们的,是华国地府召开的第四次记者会!
“不知道为什么三常会将本次事件定义为外交事故。在本国看来,这是日本地府对华国地府觊觎的前兆。日本在阳间就做过同样的事情,它无法让人信任。是不是外交事故,是由本国说了算。而不是谁给我们的定义!”
这是华国地府最后的回应,随后的一周,任凭世界地府如何调解,华国地府都再没有任何公告。
就像暴风雨前的海面。
………………………………
汉阳地府。
这里已经成为一座兵城。里里外外无数的防御和岗哨,几年来的大扩建,它的牢固程度堪比要塞。就在这座要塞之中,河流密布,每一条河上,都停着一排排宝船。
要塞之内,阴兵越来越多,直至今日,已经聚集了一百万阴兵!
整个汉阳要塞无日无夜灯火通明。所有阴兵每天都在操练,如今,已经是夜晚十点。一天中阴兵最放松的时候。
“三到十,顺子。”一间普通的营房中,一位中年男子笑着扇开一把牌。两位牌友白了一眼:“过。”“要不起。”
“十到A,顺子。”
“要不起!”
“王炸?”
“滚!”
一把牌很快结束,中年男子拿回几张十块冥币:“承让,承让。”
就在这时,楼下脚步声密集响起。正在洗牌的中年男子抬了抬眉:“怎么?要打仗了?”
“屁!”一位牌友冷哼道:“我特么是气不过日本地府才来参军,结果参军了几个月动都不动!还打仗。”
“武力威慑吧。”另一位牌友发过去一根烟:“就像阳间对台湾做的那样,打仗不太现实。虽然现在国门没有完全打开,但地府并没有消息瞒着我们。现在是和平年代。打不起来的。”
“咱们地府崩溃过一次,现在才几位阎罗?你上阴司大学的时候,教授没对你说过,就连现在的大型联盟,比如北欧五国,阎罗数量都不比我们少。三常哪个不是十位阎罗起步?怎么打?”
他抽了口烟,眯起眼睛道:“真就打日本?印度不出兵?俄罗斯干看着?要打,就得和全世界为敌。咱们现在还没这个实力。”
忽然,大门咚一声被打开。一位阴兵走了进来。
“百夫长!”三位阴兵立刻站了起来,这才发现,百夫长竟然全身着甲,手摁腰侧长。
“着甲!操场集合!十分钟内不到,军法处置!”
说完这一句。他立刻转身离去。三位阴兵愣了愣,马上开始穿盔甲。
等他们到了操场,赫然发现……不止他们一个营地,所有营地,全部动了起来!
一道道灯光冲上半空,将这个夜晚染得血红。营地外的通道上,一位位骑兵风驰电掣朝着某个方向冲去。就在他们后方,是拖着辎重的漫长阴兽车!
热血轰然在心中炸开。所有阴兵耳旁,都只有一个声音。
开始了吗……终于要开始了吗?
这次……军演?
“这不是演习。”就在此刻,最前方的百夫长开口了。
他压抑着胸口激动的狂澜,大喝道:“第十七营三连集合完毕!目标——长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