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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武林秘辛(1 / 1)

子夜时分,詹城如往常一般静谧安宁。月黑风高,星光暗淡,夜色浓郁。少倾,数百道黑影若星子陨落划过夜空,最后坠于詹城最西方的壑谷。

壑谷百里,四顾奇石错列,众壑纵横。一座森冷巍巍的楼阁在这众壑里极为突兀的耸立着。

数百道的黑影隐于楼阁三百里开外。为首的黑衣蒙面一双鹰隼的锐眼,在夜色里犹为诡谲而阴狠。此人正是珩山七十二峰主峰雪麓峰峰主柯衔,而他旁边同首的是遂宁镇天镖局的总镖头仇鹄,双眼寒星点点,杀意迸现。二人对视一眼,因如此顺利来到壑谷而闪过疑惑。话说詹城一入夜,东西门必落下。怎生之,今夜东门大开,堂而皇之让他们进来了。莫不是这詹城城主容不下浮乐阁了,决心排除异己了?正好他们这些江湖人士来寻仇,顺便就让他们替自己清理门户了。思至此,二人的眸子暗光闪过,恐怕不仅仅如此!

至于他二人为何会聚集此地,就要从半月前说起。

半月前,同样是这样一个月黑风高之夜。雪麓峰上柯家寨却是灯火通明,珩山七十二峰峰主齐聚一堂。因是总峰主柯衔的五十大寿,不仅是珩山七十二峰的众人,也邀得江湖八方来客。

江湖人称第一爱管闲事的闲公子也应邀在内。所谓闲公子,因爱管天下闲事而得名。江湖人士对此人褒贬不一,有人说他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有人说他正义凛然,管天下不平事;也有人说他越俎代庖,闲得荒;也有人说他路见不平,当是拔刀相助。虽是褒贬不一,但此人却是朋遍五湖四海。也不知是否是管天下事,交得天下人。

可是谁也未料到这闲公子这夜会语出惊人。二十年前的秘辛都给他挖了出来。

晚宴初上,席开八方,在这青山绿树间。各路来客,寿礼五花八门。大多送得玉石宝珠利剑刀刃不等,却也有人别出心裁送得美人数位。

唯这闲公子送得一对小银镯,四下哄然大笑,这分明是女儿家的物件,怎么拿来送于一大男人作寿礼。

只有柯夫人瞅见这对银镯,潸然泪下,上前就捧住银镯,拽住闲公子问:“你何来的这银镯?”

众人这才惊住,转看向柯衔,也是脸色突变,下了座,凝声问闲公子:“我幺女银镯,何故在你手?”

四下静谧,柯衔有一子,却无一女。然,老一辈的人却是知二十年前柯衔幺女出世刚一月便被贼人偷去,至今无踪迹。而席上也是有一人之女失踪于那夜,那人便是遂宁镇天镖局总镖头仇鹄。

仇鹄双眸略沉,却是竖耳聆听那处变故。

只见那风姿翩翩的闲公子闲闲开口:“前日里我偶遇浮乐阁左护法,两番交手,这银镯便是那人不甚留下的。我觉着这镯子上的图案甚为熟悉,分明镌着珩山七十二峰么。于是便去寻了流耶子,他说这镯子是你二十年前托他镌刻送于你幺女的,我这才寻到你这!”

“是我儿的啊!”柯夫人握着银镯,思及那才出世一月就被贼人偷走的可怜孩儿,顿时泣泪成雨。

柯衔上前扶住妻子,眉锁眼眯,这银镯的确是他二十年前托天下第一巧匠流耶子镌刻得,后来送于他刚出世不久的幺女。脸色沉了又沉,转道:“你虽好管闲事,但我也知你管之所有闲事无不虚假捏造。你可是查到些什么?”

闲公子耸肩,转正色道:“浮乐阁阁主似乎就是二十年前失踪的凌波仙子梦绿衣!”

此言一出,四下哗然。目光纷纷投向柯衔,那意思不言而喻。这凌波仙子可是这总峰主的旧情人,因平沙湖上一舞倾天下而得名凌波仙子之号。决裂时曾扬言要他断子绝孙。这下就有些耐人寻味了,失踪多年的女儿竟是旧情人的门徒!大多数人的目光深了几许,带了些看好戏的成分。只有仇鹄的目光越发沉寂了。

“竟是她?”柯衔的面色骤变。

柯夫人同样骤变,厉声道:“果然是那女人,我们总怕她偷了行儿去,千防万防的,却疏忽了然儿啊!”声音越往后越发低了,最后只剩哭腔。

“夫人,终是我的错啊!”柯衔望着泣不成声的妻子,搂住她,柔声安慰。

众人遥望这对泣声相拥的夫妻,不禁动容。倒是一旁闲公子轻咳两声,打破这份旖旎。

接着闲公子一言,语惊四座。“话说二十年前还有一女婴失踪与这凌波仙子有关!”

这下遂宁镇天镖局总镖头仇鹄坐不住了,拍案惊起,“闲公子此言可有凭据?”声音洪亮,引得众人注目。众人这才忆起这总镖头之女也是于那夜失踪。

“自是有凭据!”闲公子凛然道,似乎就等着这人来问。半晌道:“各位可还记得二十年前凌波仙子为何失踪?”话落,似笑非笑的眸子掠过众人,最后凝于柯衔处。

柯衔一怔,随着众人投来的目光,缓缓开口:“原是我负了她,她一气之下拜入浮乐阁门下,后来便失了踪迹。”

“哦?那峰主可知,浮乐阁收门人有何规矩?”闲公子问。

“浮乐阁非孤儿不收!”柯衔眸色忽暗,道。

“不错!即是杀手,自然需后无身系!所以凌波仙子一朝入魔,杀尽李家村亲邻一百八十七口!自此成魔,做了浮乐阁第三任左护法,一柄七绝笛,一曲平沙落雁,从此天下再无平沙湖一舞倾天下的凌波仙子,只有煞惊天下的浮乐阁左护法白绝。”闲公子一番言辞,惹众人唏嘘不已。

当年的凌波仙子,本是珩山山下李家村的采桑女。偶遇柯衔,柯衔见其身形轻盈,授予轻功。后此女为柯衔习一身舞艺,平沙湖上,一舞倾天下,世人称号凌波仙子。后来的后来,似乎物是人非,柯衔娶了旁人,凌波仙子也入了魔道。

闲公子言至此,仇鹄敛色道:“这与我儿失踪有何关系?”

“凌波仙子拜入浮乐阁那日,正是女婴同时失踪第二日,而那日凌波仙子可是抱了两个孩子同时进的浮乐阁,而且……”闲公子突然话音一转,目光如炬看着仇鹄,“那其中一个便是你与凌波仙子的女儿,是或不是?”

此言一出,惊雷轰鸣。众人瞠目结舌,这是哪里深藏的秘辛被抖落出来了!

“不是!”仇鹄倒是坦然自若回道,沉吟片刻才又开口:“那是我与白拂的孩子!”

四遭一片倒吸声,白拂,正是那浮乐阁第二任左护法。

却听到仇鹄自顾自又道:“我早知浮乐阁不会放过阿拂,却不曾想他们连一个襁褓中的孩子也不放过,那是阿拂用命换来的孩子啊!”悲痛万分的音落下,这个七尺男儿竟是落泪了。

众人唏嘘,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随后便是闲公子义愤填膺的声讨浮乐阁,道出那两个失踪女婴长大成人,却成了浮乐阁新一任的左右护法。而且其中一个于月前香消玉陨在添香楼。此番一言众人情绪高涨,均是要伐浮乐阁而诛之。于是便有了今夜此处众多武林高手奔赴詹城,伐诛浮乐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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