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有她的消息,你要我转告她什么吗?”
“不用了,”我说道!
“其实也没什么!或许就跟她说道,我祝福她!”
“我一定会跟她说道,”甜甜太太说道,
“真高兴你来看我!”
怎么说道呢,我想,我应该对这个消息早有心理准备,但是却不然!
我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心怦怦跳,双手又冰又湿,只想找个地方把自己缩成一团,就象小青蛙中弹死去那一次,于是我就这样做了!
我在一户人家的后院找到一丛灌木,我钻到树丛下面,把自己倦成一团!
我似乎还开始吮拇指,这个动作我已经好久没做过,因为,我妈总说道这是脑残的征兆——除非他是个婴儿!
总之,我不知道自己在那儿待了多久,我想大概将近一天半吧!
我并不怪杜鹃,她不得不这么做!
终归,我是个脑残,虽然有些人口里说道他们的老婆丈夫是脑残,但是他们永远无法想象跟真正的脑残结婚会是什么景况!
我想我的感受大体上是自怜,因为不知怎的我居然真相信杜鹃和我总有一天会厮守在一起!
所以从她妈妈口中得知她结了婚时,我就似乎内心有一部分死了,而且永远不会活过来,因为结婚不象跑掉!
结婚是件非常严肃的事!
夜里不知什么时候我哭了,但是并不怎么管用!
近傍晚我才爬出灌木丛,返回金水河镇!
我没有告诉任何人,!因为我想说道出来也没什么益处!
池塘还有些工作要做,修补海马网之类的事,我就独个儿去做!
等做完了,天色已黑,我作了个决定——我要整个人投入养海马生意,拼了命去做它!
我只能这么做!
我就这么做了!
那年,不算上开销我们赚了七千万,生意做得太大,我不得不多雇些人手来帮我经营!
其中之一是“魔人”,当年大学的四分位!
他不太满意目前在小球队当助理教练的工作,所以我就让他跟大猩猩—起负责疏浚和泄洪的工作!
我得知高中的大头教练退休了,于是,我就给了他一份工作,连同他那两个也已退休的打手训练员,一起负责船上和米头上的工作!
没多久,报纸得到风声,派了一名记者来采访我,做一篇类似“乡下脑残出人投地”的报导!
报导是星期天见报,配了一张我和妈妈和猩猩的合照,标题是:
“正牌脑残在新奇的海产实验中找到未来!”
总之,新闻见报之后不久,妈妈说道我们得找个人帮忙她分担部分记账工作,因为,我们赚的钱太多了!
我的确考虑了好一阵子,然后决定联络棋痴先生,因为他在退休之前就已做生意赚大钱!
他很高兴我打电话给他,他说道,他会搭下一班飞机赶来!
棋痴先生来到这几一个星期之后、他说道我们得坐下来好好谈谈!
“周博,”他说道,“你在这儿做出的成绩实在了不起,但是体的事业已经到了需要正正经经做些财务计划的时候了!”
我问他什么财务计划?地就说道了这番话:
“投资啊!多元化啊!听我说道,照我看,下一个会计年度你的利润大约是十亿!
再下一年会将近三十亿!
这么高的利润必须做再投资,否则国税局会把你课税课得精光!再投资正是天堂国度的贸易精髓呐!”
我们就照这样做了!
棋痴先生负责打点一切!
我们成立了几个公司,一个是“周博海产公司”,另一个是“猩猩标本公司”,还有一个是“妈妈海马食品有限公司”!
话说道,三十五亿利润变成了五十亿,又过了一年,八十亿,如此倍数成长,四年之后生意成了年利润上百万的事业!
如今我们有将近三千名员工,包括“屎壳郎大仙”和“树根”,他们在柔道擂台上的风光岁月过去了,我们安排他俩在仓库搬运柳条箱!
我用各种法子寻找泰山,但是他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们倒是找到了柔道经理人红发,安排他负责公关和广告!
他听从棋痴先生的建议,居然请了赫本替我们拍电视广告——他们把她打扮成章鱼模样,她跳着舞说道:“尝过猩猩的章鱼才算吃过章鱼!”
总之,生意做得非常大!
我们有了一支冷冻卡车车队,还有一支海马、蟹和鱼捞船队!
我们有自己的包装厂,一栋办公大楼,还大趣÷阁投资房地产,例如购物中心和石油及天然气租权!
我们甚至雇用了摇头之丸,那位天才大学的圣文教师,他因为猥亵同学被炒了鱿鱼,我们让他在妈妈的食品公司当厨师!
我们还雇用了铁钩上校,我那趟荣誉勋章巡回之旅后,他就被陆战队扫地出铁门!
棋痴先生让他负责:“隐密活动”!
妈妈径自找人给我们盖了一栋大房子!
因为,她说道象我这样一个企业主管不该住棚舍!
妈妈说道,猩猩可以继续住棚舍,看管池塘!
如今我天天得穿西装,拎个公事包,活像个律师!
我一天到晚要开会,听一大堆象小狼人语言似的屁话,人们管我叫“周先生”等等的!神秘小镇市居然还赠我市钥,请我当医院和交响乐团的董事!
有一天,有几个人跑来接待室,说道要请我竞选天堂国度参议员!
“你是当然人选,”这家伙说道!
他穿了一件手工裁制的西装,吸着一根大雪茄!
章鱼烧手底下的前任英式棒球明星、战争英雄、知名太空人、两位总统的密友——夫复何求?他问!他名叫钱眼先生!
“听我说道,”我告诉他,
“我只是个脑残!我对政治一窍不通!”
“那反而更适合!”钱眼先生说道!
“听我说道,我们需要像你这样的好人!
社会中坚份子,我告诉你!社会中坚份子!”
我不喜欢这点子,就跟我不喜欢旁人替我出那些点子是一样的,因为,旁人的点子往往到头来替我惹祸上身!
可是,我告诉妈妈之后,她又泪眼汪汪,满脸欣傲,说道她儿子要是成了天堂国度参议员那就圆了她的天大美梦!
呃,宣布竞选的日子到了!
钱眼先生和另外那些人在神秘小镇租下了体育馆,把我拖上台,面对那些花五毛钱进场听我说道屁话的观众!
他们先陆续发表了一番长篇大论,然后轮到我!
“同胞们,”我开口!钱眼先生和其他人已替我写了一篇演讲稿,待会儿观众还会有人发问!
电视摄影机在转动,闪光灯迸爆,记者们在趣÷阁记本上振趣÷阁疾飞!
我念完了整篇演讲稿,稿子不长,也没什么道理——
可是,我又懂什么?我只是个脑残!
我讲完之后,记者席上一位女士站起来,看着她的趣÷阁记本!
“眼前我们正濒临核子危机,”她说道,
“经济衰败,全世界谴责我们,犯罪弥漫城市,天天有人挨饿,贪婪遍布全国,农民破产,外国人入侵,抢走了我们的工作机会,我们的工会腐化,贫民窟的婴儿生命垂危,税赋不公,校园混乱荒芜,疾病和战争像乌云笼罩我们——有鉴于这一切,周先生,”她问,
“依你看,什么是最迫在眉睫的问题?”
全场静得可以听到细针掉落地上!
“我要大便!”我说道!
观众疯狂了!人们开始呐喊,欢呼、挥着手!
从体育馆的后座有人开始唱口号,没多久,整个体育馆都在唱着!
“我们要大便!我们要大便!我们要大便!”他们吼叫着,
我妈一直坐在台上我的后面,这时,她过来把我从话筒前面拖开!
“你该觉得羞惭,”她说道,
“竟然在公众场合这样说话!”
“不,不!”钱眼先生说道!
“很好!群众爱死了!这句话将是我们的竞选口号!”
“什么话?”妈妈问!她的眼珠缩成豆大!
“我们要大便!”钱眼先生说道,
“听听他们的声音!从来没有一个人跟平凡百姓这么亲近!”
可是妈妈不信这一套!
“谁听说道过有人用这种竞选口号来着!”她说道,
“这句话扭俗恶心——况且,它又有啥涵义?”
“这是一种象征,”钱眼先生说道,
“想想看,咱们把它印在看板、招牌和汽车贴纸上!
再做成电视和广播广告!
这是天才之作啊!就是它!
我们要大便象征了摆脱政府的迫害——排除这个国家所有的污秽——它代表了焦虑和即将来临的解脱!”
“什么!”妈妈狐疑地问!“你是不是疯了?”
“周博,”钱眼先生说道,
“你就要去华府哆!”
情况看来似乎是这样!竞选活动进行得相当顺利,“我们要大便”成了盛行一时的口头禅!
人们在街上,从大巴上、汽车上,叫喊这句话!
电视评论员和报纸专栏文人花了不少时间跟民众阐释这句话的涵义!
牧师在讲经坛上高声宣读这句话,孩童在学校唱这句口号!
情势看来我铁定当选,而且,事实上,我的竞选对手狼狗急跳墙;把他自己的口号改为“我也要大便!”在全州各地到处张贴!
而后,事情全砸了,跟我担心的情况一模一样!
“我要大便”这玩意竟然引起了全国性媒体的注意,没多久,总统市“邮报”和财富城“时报”派出调查记者来探究这件事!
他们问了我许多问题,态度客气又友善,但是,回去之后他们开始挖我的过去经历!
一天,新闻同时出现在全国各大报纸的头版上!
“参议员候选人一生浮沉”头条标题这么写!
首先,他们报导我大学一年级就被退学!
接着他们挖出杜鹃和我去看电影我被警方拖出戏院的鸟事!
然后他们登出我在玫瑰花园向圣雄总统露屁股的照片。
他们四下调查我在肥牛镇跟“恐蛟合唱团”演出的那段经历,引述旁人说道我吸大麻,还提到在天才大学涉及一件“可能的纵火事件”!
更要命的是——他们竟然调查出我向国会山庄扔勋章被起诉,而且被法官判决送进疯人院观察的事!
还有,他们非常清楚我柔道的经历,并知道我绰号“憨豆”!
他们甚至登出我被“杀手”绑成木乃伊的照片!
最后,他们提到有若干“匿名消息人士”说道我涉及一桩“跟一位知名女星有关的性的丑闻”!
这下子完了!
钱眼先生冲进竞选总部,嘶喊:“我们毁了!
被他们从背后捅了一刀!”之类的屁话!
但是这米子事结束了!
我别无选择只能退出竞选,第三天,妈妈和我和棋痴先生坐下来长谈!
“周博,”棋痴先生说道,“我认为你还是暂避风头的好!”
我知道他说道得对!
何况,还有一些事长久以来始终梗在我心里,只不过一直没说道出来!
养海马生意刚起步的时候,我倒满喜欢这工作,每天天亮即起,到池塘设网,然后收成等等,夜里我和猩猩坐在钓鱼小屋的阳台上映笛子,星期六买上六罐黑啤喝个酩酊大醉!
如今情况完全不是那回事了!
我得参加各种晚宴,吃些模样神秘兮兮的东西,女士们戴着大大的耳环之类的玩意!
电话整天响个不停,人们老是要问我天底下发生的大小屁事!
进了参议院,情况一定更糟!
如今我完全没有自己的时间,而且不知怎的,许多事物就这么从我身边溜走了!
还有,如今我照镜子,发现自己脸上长出了皱纹,发鬓泛灰,体力也不如从前了!
我知道生意一直在进展,但是我自个儿,我觉得自己在原地打转!
我纳闷自己做这些究竟为了什么?
许久以前,我和小青蛙有个事业计划,如今这事业已远超过我们的梦想,但是又如何?
它的乐趣远不如我在“苹果杯”跟那些家伙赛球,或是在肥牛镇跟“恐蛟”演出时吹笛子飙上一段。
或者,就这一点而言,跟圣雄总统一起看“饕餮人”!
当然,我想我的心境大概跟杜鹃也有点儿关系,但既然这是件没办法的事,我不如忘了它!
总之,我意识到我必须离开!
妈妈哭哭啼啼,用手帕一下又一下揩眼泪,跟我料想的情况一模一样,但是棋痴先生完全了解我的决定!
“咱们何不告诉大家,你是去度长假,周博,”他说道,
“当然,你的生意利润永远在这儿,你要用随时可以拿去!”
于是我就这么做了!
过了几天,一个早上,我拿了一点现金,扔了几件衣服在帆布袋里,然后到工厂!
我跟妈妈和棋痴先生道别,然后,出去跟大家握手——红发、摇头之丸、“屎壳郎大仙”、“树根”、“魔人”、大头教练和他的打手训练员,还有小青蛙的爸爸等,每个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