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在花园坐了会儿,赵品祯便兴冲冲的找来了,说得了新玩意儿让赵品阅去看个新鲜。一听有了新玩意儿,那本就坐不住的人别提有多高兴了,直接站起来就要跟着他跑,完全忘了旁边还有一个人在。李砚娚苦哈哈的说:“哎,我还没那些不能动的玩意儿重要,妹妹有了好东西马上把我忘了。”
赵品阅不好的意思搂着她的肩膀,“嫂嫂也出来有一会儿了,快回去吧,哥哥还在屋里等你呢!”
“你这丫头!”李砚娚本想弹她的额头,可赵品阅狡黠的躲开了。
佩环都不禁喜欢上了这个活泼可爱的三小姐,摇摇头笑道:“三小姐真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李砚娚看着离去的两个背影,他们都正处于青春年少时光,日子也过得无忧无虑的,直教她羡慕。
“小姐,我们也回去吧。”
收回思绪,李砚娚站起来,慢悠悠的往回走。此时接近傍晚,白天的热气褪去迎来了凉爽的晚风。疯闹的时候散下来的一些碎发被风吹起拂过她的脸,痒酥酥的。
还未走到风园门口就看见吴更和赵品吉急忙忙的往外走,赵品吉肩上还跨着一个包袱。他要出远门?他二人也没想到这个时候会碰上李砚娚,吴更的表情有些闪烁,赵品吉却是一脸坦然,也没有要停住脚步的意思,径直走他自己的。
擦肩而过的瞬间,李砚娚问:“你要出远门吗?”
“嗯。”简单干脆的回答,没多做停留,甚至连脚步都没慢下来,更没有回头看一眼。李砚娚侧着身子看着他俩离去的背影,吴更走在后面,回头看了一眼站在原地的李砚娚,匆匆跟上赵品吉的脚步。
李砚娚站着没动,佩环以为她是在难过,小声道:“小姐。”
“进去吧。”
屋里比外面要热些,佩环把布匹收好,回头道:“小姐是先沐浴还是先用膳呢?”
“先用膳吧,免得沐浴之后又出一身汗。”
“诶,好,我让厨房准备点清淡下饭的小菜。”佩环说着就出去了。
李砚娚又拿起账本,过两日便是月末,各个大掌柜应该是要送钱过来的,到时候又有的忙了。还没翻几页,门口便传来带着怒气的脚步声。李砚娚刚抬头望去,就看见赵品吉又背着包袱回来了。他面无表情怒气冲冲的进来,随手就把包袱扔在软榻上,一声不吭坐在桌前,右手拳头握得紧紧的,浑身散发着‘勿靠近’的讯息。
李砚娚不明所以,轻声问:“你怎么了?”
赵品吉仍是坐着不发一言也不回头看她,现在的他是个一点就着的炸药,虽不太了解他,但他的脾气本来就不好,这一点李砚娚还是清楚的。索性也懒得理他,免得又把怒火转移到自己身上。
佩环端了晚膳进来,见这位大少爷面色不善的坐在屋里,愣了一下。平时赵品吉一般都是在他的书房用餐,到了深夜要就寝时才来主屋,所以佩环一般都是只准备李砚娚要吃的东西。
把饭菜端到圆桌上摆好,这位主子周围凝聚的空气让佩环都不敢说话,只摆好了默默退下。李砚娚看一眼桌上,对佩环说:“还愣着干什么,去给姑爷拿副碗筷来啊。”
“是。”佩环应着就要去拿,赵品吉却站起来大步走在了她前面,冷冷的说:“不用了。”
李砚娚也没在意,径自悠闲的走到圆桌边坐下开始吃饭。佩环没好气的走到她身后,抱怨道:“这位少爷又怎么了?又不是咱们惹他了干嘛拿咱出气啊!”
说了要出远门的怎么中途又回来了?李砚娚吩咐佩环,“叫六全去打听打听。”
六全倒是个机灵人,没一会儿就探得消息回来了。
“三少爷本来是要去上海的,可刚走到门口就碰上了回府的老爷,被生生给挡了回来,两人还吵了好大一架呢。”
“老爷骂了他他却拿小姐出气,这是哪门子道理啊!”佩环好像对赵品吉很不满意。
李砚娚只说:“叫下人都闭紧嘴巴,在三少爷面前少说话,免得引火上身。”
赵品吉在书房留到很晚才进来,李砚娚已经躺下但并未睡着。睡房里只留了盏浅浅的烛火,透过蚊帐她看见,赵品吉先是在圆桌上坐了会儿,然后烦躁的坐到软榻上,最后才躺在贵妃榻上。他没有说话,但他心里无法排解的愁苦却暴露无遗。一晚上,李砚娚都听到他翻身时棉被的簌簌声,他含着怒气的喘息声和无奈的叹息声。
次日,李砚娚起身的时候赵品吉还在睡着,一晚上他都没睡,李砚娚整晚仿佛都只听见他闷闷不乐的声音,直至天边翻起鱼肚白,他才渐渐入睡。
轻手轻脚的坐在梳妆台前,梳好装后为了不打扰他,李砚娚特地到堂屋去吃早饭。佩环刚把残食收拾走,六全就弓着腰进来,“夫人,大太太让您过去一趟。”
“就来。”
方姳房里,赵运国也在,李砚娚盈盈福身,“爹,娘。”赵运国指指旁边的凳子,示意她坐下。
“账本你看完了吗?都熟记了吗?”
“看得差不多了,重点都了解。”
赵运国点点头,“过两日各个掌柜便要送钱回来,到时候就交给你清点。”
“可是砚娚才把账本看完,这么快就把如此重要的事交给砚娚,会不会太急了?”
赵运国摆摆手,“不急,总是要慢慢接触的。你娘还决定把府里的经济开支权力交给你掌管呢。”
方姳接话道:“你聪明能干,这点事儿难不倒你的!你也不用怕,娘和管家都会协助你的。”
迟早的事,李砚娚也没再推脱,“砚娚会尽力做好,不让爹娘操心的。”
方姳慈爱的笑笑,赵运国又正色道:“今后府里的开支都由你做主,其他的我不管,但若是品吉问着要钱的话,绝不能给!”
“砚娚,品吉已经跟你同房睡了,你要抓住机会。”
李砚娚无语,在外人看来,赵品吉跟她同房代表着他们的关系有所缓和,可他们的关系到底如何,只有他们知道。方姳难道忘了,赵品吉之所以愿意同房全是因为她的威逼利诱了吗?
还没想好怎么回答二老,方姳又说:“昨儿个品吉闹着要去上海,又是为了那个什么油画,老爷不让他去还没收了他包袱里的盘缠,父子俩起了好大的冲突。我们也是没办法,品吉不可能一辈子不接管家业的,自己家里这么大的生意不接手,到外面瞎混什么。”
赵运国也一脸肯定的看着李砚娚,说:“砚娚,我们只承认你是我们的媳妇,不管将来品吉有多少个小妾,我们都只承认你的地位。”
这是在给她吃定心丸吗?也对,毕竟前阵子的流言这么多,二老也是猜到她可能已经知道了什么。但这层窗户纸没有捅破,大家心照不宣。
外面阳光明媚,但李砚娚的心里却很沉重。也不想在外面停留,免得自己心情不好影响了别人。
走到堂屋门口,赵品吉正仰头喝下一杯酒。李砚娚皱眉,去不了上海竟对他打击如此大?他心情不佳,她也不想往枪口上撞,从他背后略过便进了睡房。
还没就走几步,就听到他讽刺的声音说:“又去得了什么好处?”
本不想理他他却要故意挑衅,李砚娚也不是什么柔弱的女子,“得了你现在最想要的好处。”
赵品吉一饮而尽,自嘲的笑笑,又拿起酒壶开始倒酒,“那要恭喜你了。”
李砚娚侧目,“赵品吉,你真没出息!”
‘嘭’赵品吉把精致的酒杯摔在地上,酒杯受到巨大的冲击,摔了个粉碎。他猛的站起来冲至她身旁,大力的握住了她的手臂。
五官因愤怒而紧紧的纠结在一起,尤其是他的眼神着实吓人,好像下一瞬就会喷出火来。
“我没出息?破坏了别人的幸福、阻挡了别人发展的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没出息!”
此时的他很吓人,握住她手臂的力道是毫不怜香惜玉,佩环怕自家小姐吃亏。可眼下她又不敢轻举妄动,怕自己有所行动又惹得这位少爷不高兴,再殃及了小姐那就不好了,只得在一旁看着干着急。屋里站着的丫鬟均低垂着头,深怕自己窥探到什么引火上身。
“你真的很没出息!”李砚娚不卑不亢,一句话说得赵品吉更加来气,李砚娚仿佛都能听到他牙齿摩擦的声音。但她还是要说,“我破坏了谁的幸福?你的?你凭什么认定是我破坏了你的幸福而不是你毁了我的将来?你有什么值得我贪图的?你身上有什么优点让你如此骄傲?哼,你的发展?阻挡了你的发展的人不是我而是你自己!所以我说你真的很没出息,既想追求自己想要追求的却又拿不出成绩,听到质疑反对的声音就只会发火。你整日往外跑可你的家人并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口中的‘艺术’在他们眼里不过是废物!你爹总说你玩物丧志,若是你想证明自己那就拿出成绩来给他们看啊!不要总是吃了蔫就会拿我撒气,别以为我一味忍让是因为我要贪你什么。告诉你,我觉得你比我弱小我才会一直忍着你的!软弱到一个女人都要让着你,你说你有什么出息?”
李砚娚感觉自己的手臂快被捏碎了,可她的眼神没有丝毫闪躲,无畏无惧的迎上他愤怒的目光。
“你在说什么鬼话!”咬牙切齿,一字一句的说出这句话。
李砚娚顿时觉得自己对他厌恶至极,手臂用力一挥竟挣脱了他的钳制,被他捏过的地方,隐隐作痛。
“破坏你幸福的人不是我,是你的爹娘,是他们认准了我这个儿媳妇,嫁你也并非我所愿!若你真不服气,婚前你就该反抗到底,可你却无奈的接受了,既然接受了就不该在说这种话!现在若要论起对错,只能怪你自己意志不坚定了!”
不再理会他,大跨步进了睡房把门关得震天响。赵品吉立在原地,胸膛剧烈起伏。这个女人,凭什么把他看得如此透彻!凭什么把他贬得一文不值!
李砚娚刚在软榻上坐下,就听到外面桌子凳子倒地的声音,以及他暴怒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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