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秀正色道:“陛下和军师都在这里,营中若无人留守,我实在放心不下,老段,大营这里就靠你了!”
段其岳还要说话,可见上官秀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眼神中充满了期盼,他暗暗叹口气,躬身说道:“是!秀哥!属下留守军营!”
上官秀欣慰地点点头,说道:“记住,务必要保护好陛下和军师!”
“秀哥请放心,倘若真有敌军来袭,属下哪怕粉身碎骨,也誓保陛下和军师无恙!”段其岳正色说道。中文 w≥w=w.
上官秀拍下他的肩膀,再不多话,带着五十余名的影旗人员还有上千名的风军,去往西城战场。
到了前沿,上官秀与正指挥第四军团作战的安义辅汇合。见到上官秀突然抵达战场,安义辅心里明镜似的,肯定因为己方的作战不利,才把大人给逼来了。
他快步上前,躬身施礼,主动说道:“末将作战不利,还请大人恕罪!”
上官秀向他摆摆手,边观望前方的战场,边问道:“现在的战况怎么样?”
安义辅挺直身形,正色说道:“第一兵团和第二兵团已被困在敌军的防线内两个多时辰,正遭受数倍于己的敌军猛攻,形势不容乐观,我已令全军将士全力突进,争取在入夜之前,把受困的兄弟们救出来!”
上官秀点点头,这和他了解的情况差不多。他侧头说道:“张奎、李奉!”
“属下在!”两名影旗人员跨步出列,来到上官秀近前,插手施礼。
他二人都是影旗的副旗主,修为高深的暗系修灵者。李奉以头脑机敏、心思狡诈、心狠手辣著称,擅长追踪和刑讯,而张奎则是灵武高强,骁勇善战,他的修为已达到灵空境,这在暗系修灵者当中,如此之高的修为可是极为罕见的。
上官秀吩咐道:“你二人各带一批兄弟,由南北两边的侧翼协助第四军团的将士,向贝萨军防线内部推进,记住,多加谨慎,不可伤及到自己人!”
暗系修灵者唯一的一个大规模杀伤性的灵武技能就是暗影魔咒,但暗影魔咒一旦施放出去,不受施放者的控制,杀伤范围广,又不分敌我,很容易波及到自己身人,这也是上官秀不愿让暗系修灵者上阵参战的主要原因。
张奎和李奉相互看了一眼,低声说道:“大人,临来之前,段将军特别叮嘱属下,需时刻跟在大人的身边……”
不等他二人说完,上官秀不耐烦地挥挥手,说道:“我在这里,并不需要你们保护,赶快去执行我的命令。”
“可是大人……”
“没有可是,快去!”见上官秀瞪起眼睛,张奎和李奉不再敢耽搁,双双躬身施礼,而后各自带着影旗人员,去支援前方的主战场。
他二人没有带走全部的影旗人员,留下几名精干又机敏的属下,负责贴身保护上官秀。
目送他二人离开,上官秀问道:“义辅,戈罗西城这边的贝萨军怎会如此厉害,竟能让我军久攻不下?”
安义辅说道:“大人,西城守军即有精锐的贵族军,也有精锐的雇佣兵团,整体实力,并不比王廷军弱,而我军……”
说到这里,他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再多说好像是在给自己找借口。
贞郡军从两国边境,一路打到戈罗,千里迢迢,将士们早已疲惫不堪,兵力损耗严重,即便是伤亡较小的第四军团,总兵力也不足七万人,而西城的贝萨守军却有十万之众,以七万打十万,本就不易,何况人家还是守方,风军打的是最艰难的攻坚战。
上官秀当然明白己方将士的难处,他正要说话,一名风兵士卒从外面急匆匆跑了进来,分别向上官秀和安义辅插手施礼,而后对安义辅说道:“将军,第四兵团成功突破敌军外围防线,正在向内深入!”
“好!”安义辅闻言,不由得喜出望外,急声问道:“第四兵团的伤亡如何?”
“回禀将军,第四兵团的兄弟已伤亡过半!”
安义辅皱了皱眉头,向自己的身边看了看,在他周围,只剩下两千左右的亲兵,他侧头说道:“孟广,你率领我的亲兵,驰援第四兵团,无论如何,也要把贝萨军这条防线的口子给我撕开、撕大!”
孟广是第四军团的一名参将,听闻安义辅的命令,说道:“将军,不到万不得已,亲兵不能动用啊!”
“你觉得现在还没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吗?如果再打不开敌军防线,我军将士,就得被活活耗死在戈罗城外!”安义辅沉声说道。
孟广无奈,拱手应了一声,说道:“末将明白了,末将遵命!”他转身刚要走,上官秀抬手叫住他,说道:“孟将军!”
“大人还有何交代?”孟广急忙躬身施礼。
“我随你一同前去!”
“大人?”安义辅吃了一惊,正要说话,上官秀摆摆手,斩钉截铁地说道:“此战,应为我军于贝萨最后之战,若能成功,我与幸存之将士方能平安归国,倘若失败,我也愿与将士们于九泉相聚!”
听闻这话,包括安义辅在内,在场的风军将官们无不为之动容,人们纷纷插手施礼,齐声说道:“末将誓与大人同生死,共进退!”说着话,众人纷纷把肋下的佩剑和佩刀抽出。
上官秀向他们笑了笑,挥手说道:“你们的任务不是随我去冲锋陷阵,而是留在这里,辅佐义辅,指挥大局!”他转头看向安义辅,说道:“义辅,希望明日一早,你我能在戈罗城内见!”
安义辅心绪一阵澎湃,他握紧了拳头,颤声说道:“刀剑无眼,大人需格外小心!”
上官秀点点头,再无二话,翻身上马,与孟广带领千余名亲兵和他自己带来的上千名兵卒,合计两千余人,直奔前方主战场。
目前,双方于戈罗城西防线已打的不可开交,战场上,随处可见对方将士的尸体,有些地方,挖出的战壕都快被尸体填平。
第四兵团虽然成功突破了守军防线,但突入进去没过多久,防线未能守住,又被贝萨军夺了回来,第四兵团的数千将士现在也被困在贝萨军的防线之内。
只不过贞郡军这次的突破不是贝萨军有意为之,对突入进来的风军无法形成强有力的围剿,只能勉强把他们困在防线之内。
当上官秀和孟广率领风军赶到的时候,正碰上刚堵住防线缺口的贝萨守军,双方没有二话,立刻生激战。上官秀和孟广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迎面射来的是铺天盖地的弹丸。
上官秀手疾眼快,抓住孟广的胳膊,把他甩进附近的一个弹坑内,射过来的弹丸没有打中孟广,全部打在上官秀的身上。
他修为高深,灵铠也坚韧,身上挨个百八十弹,不疼不痒。
在前进的过程中,上官秀完成铠之灵变,背后的灵铠化出羽翼,以双翼格挡对面的火力。
弹丸撞击在羽翼上,劈啪作响,火星四溅,上官秀硬是顶着对方的齐射,推进到防线的近前。
猛然间,护住他周身的羽翼舒展开来,灵刀出鞘,他向外一挥,密密麻麻的风刃席卷出去。对面战壕里的贝萨军见状,纷纷缩头向战壕内闪躲,可他们哪里知道,上官秀施放出来的风刃是会变向的。
风刃先是飞上空中,而后,由半空中砸落下来,风刃绞杀了多少贝萨军,在战壕外面看不到,能看到的是,战壕里腾起一大片骇人的血雾,并伴随着人们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见上官秀一人便把前方防线内的守军搅得大乱,孟广精神大振,他从弹坑中爬起,对四周卧倒在地的兵卒大声喊喝道:“兄弟们,上铳剑,与敌决一死战,杀!”
“杀啊——”能成为军团主帅的亲兵卫队,个个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精壮之士,人们齐声呐喊,给火铳装上铳剑,纷纷向前冲杀。
接下来的战斗,不再是双方你来我往的远程射击,而是面对面,你死我活的近身厮杀。
随着风军突入进战壕内,双方的血战拉开帷幕,战壕里,到处都有双方将士近身搏斗的身影,有的人在用武器砍杀,有的人则直接扭打到一起,翻滚成一团,现场的喊杀声、惨叫声,此起彼伏,连成一片。
战壕内的贝萨军数量并不多,只一个被打得半残的营,数百人而已,在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里,这数百名守军被风军将士杀个精光,可是战斗才刚刚结束,又有一波贝萨军从防线内部冲杀过来。
风军倚仗着战壕做掩体,对赶来的贝萨军展开齐射。在一连串的爆响声中,冲来的贝萨军纷纷倒地,残余的贝萨军连滚带爬地退了回去。只不过贝萨军刚被打退,防线内又传来轰隆隆的炮鸣声。
贞郡军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兵,听到炮声,以及炮弹划破长空的呼啸,立刻判断出来,炮弹是冲着己方来的。人们连声大喊:“隐蔽!赶快隐蔽!躲避炮击!”
在人们的相互提醒声中,一颗颗燃烧的炮弹,冒着青烟砸落下来,轰隆、轰隆,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接踵而至。
刹那之间,整条战壕皆被沙土、灰尘、浓烟所笼罩,风军将士们抱着脑袋,趴在战壕中,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贝萨军的炮击赶快结束。
就在风军遭受贝萨军凶猛炮击,被死死压在战壕里的时候,贝萨军的炮击突然中止了。孟广想都没想,立刻从地上爬起,大声喊叫道:“兄弟们都站起来!准备抵御贝萨军的推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