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寝帐的门帘挑起,尉迟真从外面快步走进来。?中文?网 ? w?w8w?.8881?z?w1.?进入寝帐后,他先是躬身施了一礼,而后语气急促地说道:“末将参见殿下!”
上官秀暗叹口气,慢条斯理地问道:“尉迟将军有什么紧急的军情?”
尉迟真刚要说话,目光突然一转,看向旁边的吴雨霏。
上官秀明白他的意思,摆摆手,说道:“此处无外人,尉迟将军但说无妨。”
尉迟真深吸口气,低声说道:“殿下,国内生变!”
上官秀眼眸一闪,凝视着尉迟真,凝声问道:“怎么回事?”
尉迟真说道:“唐钰起兵三十万,由风郡兵上京,德王响应,起兵二十万,由川郡兵上京!”
听闻这话,上官秀身子一震,久久未能回过神来。唐钰和唐誊双双起兵造反?在风国与宁南国战正酣之际,他二人竟然起兵造反了?上官秀怔住半晌,沉声说道:“简直一派胡言,钰王哪来的三十万大军?”如果说德王唐誊能坐拥二十万的大军,上官秀倒相信。
以前,唐誊的手里就掌握着十万重兵,后来在川郡剿灭叛军时,唐誊又把不少的叛军纳入麾下,这么多年过去,只要他有心谋反,在川郡凑出二十万的军队,并不让人意外。
但要说唐钰能一下子召集到三十万的大军,那就太不可思议了。
要知道唐钰在风郡可是个光杆司令,他的身边,只有一大群的江湖中人在追随,那么,这三十万的大军又是从哪来的?再者说,组建一支三十万人的大军,那得需要多少的银子,如此庞大的银子,唐钰又是从哪弄来的?这个消息,在上官秀看来,有太多的不合理。
尉迟真伸手入怀,掏出一只细细的小竹筒,递给上官秀,说道:“殿下,这是末将刚刚受到的上京传书。”
上官秀接过来,定睛细看,小竹筒上还打得蜡,他拔掉盖子,将里面的纸条倒出来,展开一瞧,里面的内容和尉迟真说的基本一样,是上京来的告急传书。
他刚要开口说话,这时候,寝帐外传来说话声:“快让开,我要立刻见殿下!”
听闻是张骁的话声,上官秀立刻说道:“张骁进来!”
他话音刚落,张骁便从外面大步流星的走入。
进入寝帐里,见到尉迟真也在,他稍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想必尉迟真业已接到了上京方面的传书。他正色说道:“秀哥,国内传书,上京告急!”
如果说尉迟真传来的消息,上官秀还会怀疑其中的真伪,那么,张骁带来的消息,上官秀就不会再有一点的怀疑了。
他从床榻上站起身,问道:“你带来的消息,也是关于钰王和德王起兵造反之事?”
“正是!”
“钰王三十万,德王二十万?”
“是的,秀哥!”
“钰王的三十万大军是从哪来的?”
“是当年的叛军!”见上官秀扬起眉毛,张骁解释道:“当年的叛军,并未全部清剿干净,有相当一部分的叛军化整为零,各自返乡,伺机而动。这次,被唐钰召集到的三十万叛军,其中有二十万以上都是这些人!”
提到当年的叛乱之事,尉迟真神色顿是一黯,就是在这次的叛乱中,尉迟遥逼宫不成,与三千将士于皇宫门前横剑自刎,震惊全国。直到现在,百姓们自为尉迟遥建的祠堂还在上京城外。
“另外的十万呢?”
“是风郡的地方军。风郡的郡守和郡尉都已被囚禁,风郡地方军现在都掌控在唐钰的手中。”
上官秀眉头紧锁,问道:“这么大的事,为何不提前来报?”
“这……”
“还有什么事,都一次性说完!”
“修罗堂在风郡的分堂主吴云……现已投靠唐钰,想必吴云和唐钰之间早就所有往来,一直以来,风郡分堂传出的消息,大多都是有所隐瞒,或者,或者根本就都是假消息。”张骁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连他自己都快要听不清楚了。
整个风国,对上官秀最深恶痛绝的一个郡,那就是风郡。修罗堂在各郡的分堂,展最差、实力最弱的,也正是风郡分堂。
谁知道,平日里在堂口内不显山不露水、一直低调做人的风郡分堂,这次竟然搞出这么大的事,由分堂主领头,整个分堂都叛逃到了唐钰那一边。
啪!上官秀身旁的一张桌子,突然破碎,哗啦啦的散落满地。他沉声喝道:“混蛋!”
“秀哥息怒!”
“殿下息怒!”张骁和尉迟真身子一震,双双躬身施礼。
上官秀眯了眯眼睛,拳头握得紧紧的,咬牙说道:“早不叛乱,晚不叛乱,偏偏在我国与宁南激战正酣之际叛乱,这个时机抓得可真是好啊!”
这简直就是釜底抽薪,一击毙命的叛乱。
尉迟真笑了,苦笑,躬身说道:“殿下,唐钰和唐誊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叛乱,方有成功的可能,否则,实难成功!”
风国现有二百万的中央军,五十万的叛军听起来人数是不少,但在二百万装备精良又骁勇善战的中央军面前,那就是一群虾兵蟹将,不堪一击。
他话音刚落,上官秀凌厉的目光已射向尉迟真,冷冷说道:“听起来,尉迟将军似乎很认同他二人的做法。”
尉迟真身子一震,急忙屈膝跪地,解释道:“末将只是就事论事,对唐钰、唐誊二贼,绝无半点怜悯之心,更无半点瓜葛,还请殿下明鉴。”
在这个敏感时期,无论是谁,只要和叛军粘上一点边,必然性命难保,虽然上官秀刚才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尉迟真还是从中听出了浓重的杀气。
上官秀冷哼一声,眼珠转了转,说道:“在上京,还有第一军团驻扎,敌军虽众,但也未必能打得下上京!”
现在的战场,早已不是第一次叛乱时期的战场,那时候火器还没有普及,可现在,火器已经全面应用到战场上,第一军团身为戍京精锐部队,武装到了牙齿,五十万用冷兵器的叛军,在第一军团面前,那就是五十万的人肉靶子。
不过张骁接下来的话,彻底打碎了上官秀的信心。他干咳两声,低声说道:“秀哥,叛军……叛军现已全面配装了火器!”
上官秀难以置信地看向张骁。五十万的叛军,五十万的火器配备,唐钰和唐誊是怎么做到的?张骁继续说道:“是……是唐钰从贝萨国购买的!”
“购买了五十万支的火铳?”
“是的!”
“哪来的银子?”唐钰不可能有好几百万的银子,唐凌也不可能让他手里掌握这么多的银子。
张骁垂问道:“殿下可还记得,国战爆之际,蔡家的宝丰钱庄和宋家的开元银号连番被劫之事?”
上官秀眼眸一闪,惊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宝丰钱庄和开元银号被劫之事,都与钰王有关?”
“属下虽然还未掌握十足的证据,但也是十之**。”见上官秀眉头皱成个疙瘩,张骁又道:“劫匪很狡猾,他们连番洗劫宝丰钱庄和开元银号的各地分号,但对我修罗堂的四通银号却是碰也不碰,当时,堂口内的兄弟都认为是有人在陷害我修罗堂,但由于事不关己,堂口里的兄弟也没有全力去调查。现在想来,我们,或者说所有人都是中了劫匪的诡计,他们的目的并不是要把脏水泼到我修罗堂的头上,只是为了掩人耳目,让调查他们的人,纷纷把视线锁定在我修罗堂身上,同时,又让我修罗堂事不关己,轻松的坐视旁观,此为一石二鸟的好策略!”
现在想明白了一切,张骁也不得不佩服暗中谋划此事之人的狡诈和心思的缜密,他把各方各面的心理都算计到了,并且完全玩弄在股掌之间,神不知鬼不觉的收拢到巨额的银子。
上官秀沉思许久,幽幽叹息了一声。对方玩弄的手段,谈不上有多高明,但对时机的把握实在太好了。
风国和宁南的国战爆,他们于暗中动手,连番洗劫宝丰钱庄和开元银号,要知道这两家大银号,都是风国的财政支柱之一,两家银号损失惨重,国库自然会空虚,国库的空虚,又必然导致前线的补给不足,如此一来,风军在战场上的气势会逐渐由强转弱,渐渐陷入战争泥潭,难以抽身。而如此一来,又恰恰给了叛军难的好机会。
如果风国和贝萨没打那一次的国战,还维持着以前不好也不坏的关系,贝萨未必会卖武器给唐钰,支持叛军,足可以让两国全面交恶,贝萨或多或少也会有些顾虑。
但现在,风国与贝萨已完全撕破脸,贝萨等你风国内乱的机会都等不到呢,听说唐钰要造反,估计贝萨人睡觉都会笑醒,哪怕唐钰不给他们银子,让贝萨国白白援助武器,支持他的叛乱,贝萨国也会同意的。
这完全是一场预谋已久的叛乱,缺的就是时机,风国与宁南的国战,恰恰给了唐钰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唐凌小看了唐钰,上官秀觉得自己也同样小看了唐钰。隐忍不,则一击致命。
“有贝萨国的支持,第一军团无论如何也抵御不住五十万众的叛军,我得立刻回国才行!”说着话,上官秀快步走到衣架前,从上面拿起一件外套,快穿起。
尉迟真问道:“殿下,我军回撤国内吗?”
国战的战场再重要,也没有上京告急来得重要。如果上京沦陷,朝廷都垮了,还打这场国战有什么意义?上官秀穿衣的动作僵了一下,略作思考,斩钉截铁地说道:“不可撤军!远水解不了近渴,现在撤军,也于事无补!”
五个军团的大军,要从明水郡撤回上京,起码要走上两三个月,在这么长的时间里,上京恐怕早被叛军所攻陷。
何况,国战战场,三条战线,牵一而动全身,只要明水郡的五个风军军团一撤,潜龙城的五十万宁南军立刻就可北上驰援杜基战场,到时,风国投入在杜基战场上的九个军团,就会被宁南的一百五十万大军前后夹击,这将近百万的风军将士,都得交待在杜基战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