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流带着温韭酒离开了琢玉山,回了破庙。
沉流抱着她,坐在了谷草上,把自己的披风披在了她的身上。
“对不起,是我来晚了,让你受了委屈,你就不该一个人出去的你知道吗?”
温韭酒伸手去抱住了沉流,沉流受宠若惊。
“娘子……”
“苓虞是我杀死的,我死有余辜,那么多人因我而死……”温韭酒哽咽着,“我就不应该活在这个世上,害了那么多人。”
沉流无奈笑笑,伸手去摸她的头。
“别想那么多,这些都是命中注定的事情,谁都不能改变的。”
温韭酒突然推开他,沉流愣了愣。
“阿酒,怎么了?”
“你别跟我在一起,你离我远点,你走,走得越远越好,总之不要留在我身边,我会害了你的。”
沉流跪坐在地上把她抱在怀里。
“谁说我要离开你的,你别想着推开我,你刚才也看到了,我会武功,有足够的能力保护你,把他们打退,你不用担心你会连累我,我巴不得留在你身边呢,每天叫你娘子,然后等你愿意放下二哥的时候,我就去求皇兄赐婚,我们一定会过得很幸福的。”
温韭酒想要说的话都堵在了喉咙处,想说也无法说出,她只好把沉流抱得更紧。
她感激他,感激每个都为她做了太多她穷极一生都不能回报的事情的人。
“没事啦,我会保护你的,我也不会离开你的,这么好的娘子谁愿意抛弃。”沉流不知道,越是安慰她,她越觉得愧疚。
温韭酒抱着沉流睡着了,他想把她放下她让她好好睡,她却紧紧抓着他不放,沉流只好就这样抱着她睡。
她应该是害怕极了,睡着的时候睫毛都还在颤抖,只是呼吸尚还均匀。
他心疼极了她,一个人承受着不该她承受的事情,失去温隍,失去苓虞,失去了那么多人。沉流伸手去,轻轻抚着她的背。
他遇见她,带着目的接近,可相处也不过一天时间,他放弃了自己的初衷,决心要真正去守护她,温隍没有做完的事,就让他来补上。
两人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沉流和她松动了一下筋骨,才带着她离开了破庙,回了远城。
回到远城已经是休息时分了,沉流带着温韭酒又住回了田香客栈,却在进客栈的那一刹那,面前的数把剑逼得温韭酒和沉流不得不往后退。
“等了你们这么久,你们终于来了。”文晋勾勾唇角,视线落在温韭酒身上,“昔日的魔尊,竟是这等落魄模样。”
“你究竟想做什么?”沉流怒道,“我放过你一次又一次,你却要步步逼近!”
“当然是杀了她啊,不然银冰被她拿到,我的计划就失败了。”
“银冰在你手里?!”温韭酒大惊着睁大眼睛看他,“还给我!”
“还给你?”文晋觉得好笑,“我凭什么给你?银冰又不是你的东西。”
“你……”温韭酒气打不过一处来。
“谁会傻到把银冰交给昔日的魔尊。”文晋逼近两人,“不过,要想拿回银冰,好,你死了,我就会把银冰给靖南王。”
“文晋你别太过分了!”沉流怒吼,手里出现了不知何时拿出来的流风纨扇,扇去一道流光,文晋防不胜防,被流光打中,被打退落在几尺远的木柱上。沉流拿起剑,迅速逃离,本要追击的沉流和温韭酒被几个琢玉派弟子围住。
沉流将温韭酒推出包围,手中的流风纨扇朝几人扇去一道流光,几人手中的剑均被打落,沉流又拿出藏在身上的毒针,飞了出去,几人均被毒针刺中,当场暴毙。
当他回过头去看,温韭酒已经不见了。沉流大惊,朝南面追了去。
温韭酒尚还会一些轻功,以最快速度追上了逃离的文晋。
文晋在离她几尺远的地方停下,操起了手中的剑,从他身后又涌出一大批武林各派的人,纷纷将温韭酒围住,温韭酒慌乱转着身子,又不得不提高警惕。
沉流你在哪里……
“哈哈哈哈……魔尊,你就这么不堪一击吗?凭你的本事来拿呀!哈哈哈……”文晋的笑声充斥了整个远城,在温韭酒听来尤为刺耳。
“文晋!你休想动她!”这时沉流追了上来,从天而降被包围的温韭酒的身边,围住她的人均退到文晋身后。
温韭酒下意识抓紧了他的手。
“沉流。”
“别怕,待我杀了文晋,拿回银冰。”沉流握了握她的手,示意她别太担心。
文晋看到牵手的两人,更是觉得好笑。
“魔尊当真是薄情,鎏南王要是知道你,背地里和靖南王在一起,怕是多伤心呢。”
温韭酒被他的话激得想要抽出手,沉流却握得更紧。
“文晋,你别想着要如何打击她,我告诉你们,你们谁,若是敢伤她一分,我今日就是豁出这条命,我也会把你们这些人碎尸万段!”说罢,沉流在温韭酒的身边布下虚掩阵法,好让温韭酒不轻易受任何伤害。
文晋看到沉流手中的流风纨扇时,到底是有些震惊的。
流风纨扇,人世间最为厉害的纨扇,如得此扇,定可一世平安。
温韭酒惊讶着要走出阵法,却连伸手也无法伸出,只能说话。
“沉流,你不要一个人扛下所有!你放我出来!”
“对不起了,我不会放你出来的。”沉流给她一个笑容,便转身面向文晋。
“文晋!有什么事,冲我来!”
文晋冷哼一声,手一挥,便有三十一个人上前站为三列,一列比一列高,手中均拿着莫法剑。
沉流往后退了几步,腾空而起,抛起手中的流风纨扇,扇去数道流光,将刺来的三十一剑裹在一起,又用力一推,三十一剑均反射回去,那三列人来不及躲闪,被自己的剑刺中身亡。
文晋心下一凛,又挥手,身后又上去了十六人,摆出三大阵法之一花阵。
沉流心下一凛。
花阵,以三人为首,六人在右,四人在左,三人在后,阵法像极了绽放的花,故名为花阵,其阵攻不可破,除非以乱阵攻其,尚还有获胜的希望。他才一人,如何摆出乱阵?正当他犯难时,高炀宿皇和邻北杀从天而降,后有一千御林军到来,被护界保护着的温韭酒的心着实激动了一下。
高炀宿皇命十个御林军上前摆阵,围在花阵外,以乱阵攻其,花阵被破,所有人都死。
邻北杀看见被护界保护住的温韭酒,伸手挥去了护界,去到了她身边。
“阿酒,可有事?”
“我没事,我好着呢。”温韭酒看着他,特别想哭。
高炀宿皇来到了沉流身边,沉流瞪大眼睛看他。
“皇兄!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凭你一己之力,怎么保护阿酒?”
沉流心虚的咽了咽口水。
“其实,我能保护娘子的,我在她身边布下了护界,谁都不可能靠近的。”
“什么?娘子?”高炀宿皇吃惊的看着沉流,“你叫阿酒娘子?!”
沉流立马远离了高炀宿皇一步。
“对啊,她是我娘子啊,日后我还要和她成亲的。”
高炀宿皇现在只差一脚踢去。
“谁让你乱叫的!做梦吧你!”
沉流立马捂住嘴,表示我什么都没说。
文晋看到高炀宿皇和邻北杀的时候,手中的剑差点拿不稳。
“你们居然都来了,那好,今天,我灭了你们这些人!”
文晋又叫了一批人,上前摆出了迷阵,文晋上前,站在迷阵里头,将一剑分为三剑。
高炀宿皇见此,腾空而起,飞进了迷阵。
迷阵里头只有文晋一人,和立在半空的三剑。
“尊贵的天子,真是幸会。”
高炀宿皇并不说话,操起苓虞留下的寻念剑,立在半空,砍去一道青光,文晋见此,双手合十,又突然分开,立在半空的三剑被他收回,又突然从高炀宿皇上头出现,高炀宿皇却不慌张,灵活的躲过从头顶刺来的三剑,又一跃而起,手中的寻念剑脱落,被他用意念操控,将三剑其一砍断,又一个翻身,收回了寻念剑,有些得意的看着文晋。
一旦一剑破灭,那么这三剑,就毫无用处。
文晋大惊失色,点足轻跃,双手挥去一道强烈的金光,高炀宿皇失色,被金光打出了迷阵,迷阵随之而破。
高炀宿皇被打落在地,吐了两口血,温韭酒惊慌上前,扶起了高炀宿皇。
“你怎么样?”
“我没事,只是刚才得意了一下,结果被偷袭了。”
温韭酒能想象得到高炀宿皇对着文晋得意的样子。
真是活该……
“皇兄,你现在知道得意一时是会遭报应了吧?”沉流嘲笑道,“要是我,我才不会像你这样。”
高炀宿皇剐他一眼:“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邻北杀和温韭酒忍俊不禁,沉流一副你等着的表情,别过脸去。
文晋身后只有几百人了,对抗那一千御林军,根本就不会得胜。
文晋突然拿出银冰,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他身上。
“温韭酒,有本事,自己来拿银冰!”
温韭酒就要上前,被邻北杀拦住。
“疯了!他在故意耍把戏!”
“无论如何,我都要拿回银冰,不能让它落在文晋手里。”
高炀宿皇也要上前阻止,温韭酒已经走向了文晋。